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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風掠北陽在線閱讀 - 第16章

第16章

    他沒告訴父親,他有個很喜歡的男生正在美國加州讀書,也沒向父親提起,他考研沒什么壓力,所以他很早就向加州那邊的幾個學校提交了碩士申請,并拿到了伯克利和ucla的錄取通知書,他更沒提及,他喜歡的男生所在學校offer發(fā)到他郵箱的那一天,就是他知曉父親重病垂危的那一天。

    他不是個機器人,他太想念了那個男孩了,想得……每次男孩打視頻過來,他就小心翼翼地不停截屏存下對方各種樣子,手機內(nèi)存都滿了男孩的照片他也舍不得刪,沒人知道,每次他看到男孩越來越有神采的眼睛,就格外害怕那雙眼睛里會突然在某天裝進另一個人,然后將本就沒什么存在感的他擠掉。他發(fā)了瘋的想念,他每時每刻的擔憂,他嫉妒任何正在和男孩來往的同齡人。

    他知道都是他一廂情愿,但他就是要為自己的感情任性一回。

    人不輕狂枉少年,他沈致亭發(fā)誓,他這輩子就胡鬧這一回。不管那個男孩是接受還是拒絕,甚至是嫌怨嘲諷他,他沈致亭都能接受。只要能夠重新再見到男孩,讓他付出什么代價都愿意。

    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那輛幾百萬的車了,新買的,他一次都沒開過,所以可以不用再跟家里伸手要學費,車子轉(zhuǎn)賣的買家都聯(lián)系好了,鎖在保險柜里的各種證件他也想方設法都弄到手了,就差他在交易合同上簽字了。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所有,他漫長的痛苦思念,他深藏心底的美好愿望,日期臨近時,他激動地砰砰跳出胸口的心,在看到父親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全都放棄了。

    他把這視為命運給他任性的懲罰。

    父親母親給了你半生的衣食無憂,可你卻要因為自己可笑至極的單相思,選擇拋下一切去奔向注定沒有好結(jié)果的身外之人。

    甚至還數(shù)次幻想過那個男孩的驚喜表情,幻想男孩和自己手牽著手,赤腳漫步在沿海的金色沙灘上,舒服的夏風吹過他們兩個人的臉,萬里晴空,北方烈陽燦爛,一如男孩英俊迷人的面龐。男孩可能心血來潮,好奇地問一句“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啊”,他會笑著回一句在心中打了無數(shù)遍草稿的“從見你第一眼的時候”。

    從見男孩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喜歡他,可父親什么時候開始生病,他至今都一無所知。

    沈致亭啊,你在做什么呢?

    多么幼稚的感情啊,多天真可笑的幻想啊。

    沈致亭,那年你都二十歲了,你太不穩(wěn)重了。

    他愧疚到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他只恨自己不能去替父親躺在那里。他日復一日地握著父親的手,絕望在漫長煎熬中將他的心臟一點點撕裂成碎片。他希望能有奇跡發(fā)生。

    奇跡沒有發(fā)生,父親離世了。

    臨了,父親很費力地斷斷續(xù)續(xù)吞吐了很多個音調(diào),他一點都不了解父親,所以他猜不出父親究竟想告訴他什么話,只是直覺上,他感覺父親繞了很大彎子,還莫名其妙對他有抱歉的情緒,只委婉地向他表達了一個中心意思:

    父親希望他能留在母親身邊,多多陪伴她。

    眼淚終于還是流了出來,他努力保持鎮(zhèn)定,雙手握緊父親逐漸冰冷下去的手,不停流淚不停點頭。

    他當然會留在母親的身邊啊,他還能去哪兒呢?不用父親開口,他也會這樣做??!

    為什么?為什么在父親臨走之前,還會讓他不放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浮躁沒定性的孩子?

    父親不是一向贊許他懂事嗎?

    想通那一瞬間,他如遭雷擊。他不敢再過多揣摩,不敢再往前追溯,一旦開始細想,他便慚愧得無地自容。

    在父親面前,他是個永遠的罪人。

    父親病重那段日子里,他沒有再接陳北勁的電話,沒回任何陳北勁的詢問他近況的信息。陳北勁學業(yè)繁忙,也并不是總給他打電話,只是一個月一兩次的概率,臨近期末周時,陳北勁更會直接忘掉他這個人,一心投入在復習和考試上。

    那天送父親火化完,他攙扶著憔悴不少的母親離開殯儀館,歸途車上,他心灰意懶地坐在后車座,任母親靠在他肩上沉睡著流淚。

    又一個陳北勁的電話打來,手機屏幕上,他看著那個逐漸陽光起來的男孩自拍頭像,手指止不住的顫抖,不知怎地又落了淚。

    他掛了電話,決心以后再不跟對方來往了。母親突然醒來,叫司機停車,說她暈車,要下車去透透氣。

    “我陪你吧?!彼焓秩v母親。

    母親避開了他的手,扶著車門回過頭來,眨著紅腫的眼睛,鼓勵般地望了他一眼。

    “孩子,做你自己想做的吧,沒有任何人會怪你?!?/br>
    那天的天氣怎么樣,沈致亭不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那天的眼淚格外多。

    像傾盆暴雨,雷電轟鳴,整個世界都是黑的,雨水澆遍全身,將滿心的自責、愧疚、難過、絕望,和那日復一日折磨著他的那難以啟齒的羞恥洗刷得干干凈凈。他以為自己麻木了,可母親那句話讓他知道,他的頭頂永遠都將是萬里晴空,燦陽明耀。

    強忍著哽咽,他花了幾秒平復心情,接通了電話。

    他還沒開口,電話對面就問:“最近是遇上什么事了嗎?”

    那個心心念念的男孩,嗓音已經(jīng)蛻變得十分低沉了,論起行為處事,更比他這個任性混賬的不孝子成熟穩(wěn)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