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我要方便一下
我心中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我的運氣咋就這樣差呢?這大晚上的,總值班沒事到監(jiān)獄里來晃什么?。?/br> 不過想想也是,按照監(jiān)獄的規(guī)定,每個分監(jiān)區(qū)每晚有值班的警察,另外整個監(jiān)獄每天晚上還有一個中層領導擔任總值班,在他之上還有一個監(jiān)獄黨委成員,也就是監(jiān)獄領導擔任總負責人,為的就是確保安全穩(wěn)定,有效地處置突發(fā)事件。不過要是出了事兒,也就是這些人首先倒霉。 我們監(jiān)獄現在人心惶惶,大家都沒心情工作,所以平時總值班都是在監(jiān)獄罪犯區(qū)外的辦公大樓里待一晚上,很少能到監(jiān)獄里來。久而久之,大家頭腦里就沒有這個概念了,變得無所顧忌,大膽起來。 但是這并不代表這項規(guī)定和制度就失效了,這不,今晚就讓我碰上了。 不過在座的幾個人都是老江湖了,乍聞之下有些慌張,不過很快就定下心神來。郭干事反應很快,問監(jiān)督崗道:“他現在人在哪里?” 監(jiān)督崗道:“已經到了醫(yī)院,估計從醫(yī)院出來就要直奔咱們這里?!北O(jiān)督崗顯得很緊張,畢竟沒有幾個犯人不害怕獄政科的。 郭干事略加思索,立馬對監(jiān)督崗說:“馬上把張義帶進去?!敝笥謱ξ覀冋f:“你們也趕緊離開,記得走隔離網那邊,從生產門繞過去,不要從大路走?!?/br> 我們也不再客套,點點頭,起身就走。 我們和張義幾乎是一起從辦公室大門出來的,一出辦公室門,麥虎立馬從張義懷里拿過那幾個塑料袋。張義盡管有些不舍,但是此刻他也知道,情況不是很妙,萬一獄政科長要是鬼使神差地跑到禁閉室去看一看,那就要連累很多人了,畢竟禁閉室主要就是獄政科管的。 麥虎沖張義點點頭:“我回頭再找機會給你送,記住我給你說的話,現在外面的調查僵持住了,就看誰能沉得住氣?!?/br> 張義不以為然地笑笑,好像根本不把調查的人放在心上。 禁閉室的門關上了,張義回到了這個大家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反而立馬就安全了。而我們卻要冒險往回走了。 監(jiān)督崗打開大門,先是出去張望了一下,探查一番,便回頭示意我們快走。 我和麥虎迅速地出了十一隊,向著隔離網走去,隔離網旁邊是一條通道,上面種滿了花草,平時不過人,幾乎就是美化用的,這條道一直通向生產區(qū)大門,然后從那里,可以繞回分監(jiān)區(qū)。 但是我們的運氣還是不夠好,就在我們踏上那條通道,馬上就要消失在一排排樓房背后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暴喝:“你們兩個站??!” 我和麥虎苦笑著對望了一眼,只好停住腳步,慢慢轉身回頭。 對面一人從醫(yī)院大門出來,向我們疾步走來,正是獄政科長! 說起來這獄政科長還是我的老熟人了,我在分監(jiān)時,第一次到禁閉室來審問我的,就是他和云中鶴。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是獄偵科長,現在升官了,成為了獄政科的一把手。 獄偵和獄政,僅僅一字之差,但是在監(jiān)獄的地位那可不是能夠同日而語的,說白了,在我們監(jiān)獄機構改革之前,獄偵科又名獄政二科,只不過是獄政科所屬的一個部門罷了,只不過是為了調查獄內案件時方便,強行拔高成為一個科室,其實還是獄政科的附庸。 既然是熟人,那就只有硬著頭皮打招呼,我正說了一句李科長您好,他就沖著麥虎道:“你小子大晚上的,亂跑什么?” 我一看,得!這比我更熟,于是我很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麥虎這個時候擺出一副非常著急的樣子,手捂著肚子,(其實是捂住那幾袋子酒,生怕它們掉落下來。)對李科長說:“報告李科長,白天我們到醫(yī)院領取防暑藥品,結果我把身上的一張車間外協生產的票據給弄丟了,所以帶著他出來找。要是找不到,我回去就要被隊長罵死了?!?/br> 李科長看著麥虎的臉,好像是看麥虎說的是不是實話,麥虎一臉的鎮(zhèn)定,沒有絲毫破綻,我都暗暗為之贊嘆。 “那你們跑到這里來干嗎?”李科長用手指指旁邊的這些花花草草道:“你不要跟我說,你是要到這些花壇里找東西?” 一聽這話,我不由得有些緊張,就是??!這有如何解釋? 不過麥虎自有回答,只見他不好意思地說:“我們找了一陣,估計是晚上吹了點涼風,我忽然肚子痛,一下子就有些忍不住??墒沁@周圍又沒有廁所,人家分監(jiān)區(qū)又不可能讓我們進去,所以我就只有……” “只有跑到花草里來拉屎?”李科長一臉鄙夷,“你說你好歹還是個生產調度,算是監(jiān)獄里有點名氣的犯人,你惡心不惡心???” 此言一出,我立馬放心了,能說這話,就證明李科長相信了我們的言辭。 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科長也是個窮追猛打的主,只聽他問道:“這大晚上的,你們單獨行動,就沒有警察看著?” 麥虎對答如流:“李科長,您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情,人民政府可能一起陪著嗎?難不成還要人家?guī)臀艺??再說現在都收工了,隊上幾百個人呢,警察知道我們兩個是管事犯,不會節(jié)外生枝的,所以才放心讓我們出來。” “哼!管事犯,整天愛出事兒的,就是你們管事犯!”李科長冷冷地說。 這個時候,我忽然看見麥虎臉色一變,捂住腹部的手忽然向上微微一提,我心道壞了,看樣子是那幾個塑料袋出了問題。這可如何是好? 幸虧這個細小的動作李科長還未有發(fā)現,他正要再說什么,忽然麥虎“撲”的放了一個屁,然后急道:“李科長,我呼之欲出了,真的真的對不起,我要找地方解決問題了?!?/br> 李科長正待說什么,麥虎“撲哧”又是一個充滿了惡臭的屁。李科長趕緊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麥虎一溜煙地跑了,李科長沖著他的背影喊道:“記住回你們分監(jiān)區(qū)!” 麥虎頃刻間就跑到沒有影子了,周圍的空氣中只剩下他留下的屁臭味,讓人作嘔,嗯!除此之外,好像還有點其他的味道,這不,李科長就聞到了。 “奇怪,這里怎么會有點淡淡的酒味?”李科長抽抽鼻子,然后忽然狠狠地盯著我,“你是不是喝酒了?” 我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否認:“沒!沒有!” 他不由分說,立即湊到我跟前,仔仔細細地嗅了半天,確定不是我身上的味道,這才作罷。 我看著他,心里有點發(fā)毛,我沒有麥虎那么好的心理素質,面對這個掌握著全監(jiān)獄2000多號犯人命運的人,我心里還是抑制不住的緊張。 “李科長,要是您沒有其他事的話,我也走了,出來好長時間了,再不回去,干部該急了?!闭f著,我腳下抹油就想走。 “站住,我說讓你走了嗎?”李科長不咸不淡地說,聲音中自然有一股威嚴。我不敢造次,俯首帖耳地站住,等著他的指示。 半晌,他才緩緩地說:“你是叫秦寒是吧?我記得你的事好像還很多?!?/br> 我不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當時的情形也容不得我再去分析,只能回答問話:“嗯,是的?!?/br> 李科長面無表情,旁邊監(jiān)舍大樓透出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讓我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問你,你現在在你們隊上干什么?”他緩緩地問道。 “我……我在隊上改造?。 蔽蚁乱庾R地說。 李科長皺皺眉:“?;ㄕ惺遣??我知道你是改造的,不是改造難道還是管理警察的?我是問你現在是什么崗位?” “哦!我現在是百貨員兼組長?!蔽也桓叶嗾f一句話,因為我不知道他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心中越發(fā)忐忑了。 “官不小?。 彼麘蛑o地說了一句。我不敢笑,只是更加恭敬地說:“這一切都是政府的信任?!?/br> “嗯!身份意識倒還不錯,既然這樣,那就說明你是靠攏政府的了?”他的語氣還是不緊不慢。 “那是,那是?!蔽翌^點得像是小雞啄米。 “那我問你,你知道張義的事兒嗎?”終于,真正的目的出來了。 噢!原來是想問這個,不知道怎么回事,當我知道他的用意之后,整個人反而放松下來了。我?guī)缀鯖]有思索,一口回答:“張義現在禁閉室!”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在禁閉室,我就是想問你,他這次的違紀事實你清楚嗎?”李科長第一次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我正要回答,他又說道:“想好了再回答,這里沒有其他人,不會有人知道你跟我反映情況。另外,你要是提供有價值的情況,我擔保給你考核獎勵,而且還是不會有人知道的獎勵?!?/br> 這是誘惑,赤裸裸的誘惑!面對這個誘惑,我的心忍不住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