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錢,真是個好東西!
我沒有想到王高峰會如此直接,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樣回答,囁嚅著無法說下去。 他看見我這副樣子,便得意地笑了,一副算無遺策的范。不過這個表情僅僅也只是一瞬,他意識到面對的是我時,又馬上換了一副面孔。 王高峰皺著眉頭,從桌上抓起那只剛剛被他丟下的筆,一下一下,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子。那聲音弄得我心煩意亂,就像是一下一下敲打在我的神經(jīng)上。 過了好半天他才開口:“秦寒?。】磥砦曳穸他溁⒌奶嶙h,沒有讓你擔任組長,真是個正確的決定。” 我微微吃驚,此話怎講? 王高峰繼續(xù)說:“早上剛剛開過會,這才幾個小時,就直接找到我這里來了?而且不惜脫崗,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你根本分不清改造的主次!整天心思都用在這上面來了。你讓我怎么說你好呢!” 我一聽這話,心說,這不是擺明了不想跟我談嗎?不過我轉念一想,也是,這年頭談不出利潤,誰他媽愿意和你廢話??? 我正要說話,王高峰一擺手,制止住了我:“你不要多說了,我這還忙。”說著,他用手里的筆敲敲桌上鋪的紙張?!拔沂诸^還有一大攤子事,你再多說也是無益,我什么也不能跟你承諾;即使能承諾,我是警察,你是犯人,我也不能跟你承諾。明白嗎?我現(xiàn)在只能告訴你,中隊對每一個犯人的使用,都有著自己的統(tǒng)一安排。管事犯的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這不是你們家后院的大白菜,想給誰就給誰。你好好努力,把心思多用在改造上,我想只要你是金子,終究會發(fā)光的!就這樣,你去吧!” 說完,王高峰不再理我,自顧自的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我站在他的桌前,心中七上八下的,這他媽都不讓人說話??!整個一拒人于千里之外?。】此f得正氣凜然的,我要是貿(mào)然將帶來的東西拿出來,會不會當場跟我翻臉,辦個難堪???但是我要是就這樣走了,恐怕回去后晚上我會睡不著覺的! 我想來想去,手里忽然摸到褲兜里裝的香煙,心中忽然一動,我可以先投石問路??!對!就這樣,我主意已定。 我這頭心里還在想著,那邊王高峰一抬頭看見我還在他面前,就有些不高興了,面色一沉,正要說話,我一下將褲兜里裝的一盒拆開的煙掏了出來。 “來,王干事,先抽一根煙。”我殷勤地遞上,笑容有些諂媚。 這盒打開的精品好貓,是我在劉老妖的桌子上拿的,他心痛得不得了,這種精品好貓那個時候還剛剛在我們這邊流行,三十元一盒的高昂價格,令很多工薪階層根本沒有嘗試的機會。那年頭不像現(xiàn)在,幾十元的好煙滿天飛,像這種三十元的好煙,在我們這種經(jīng)濟欠發(fā)達地區(qū),已經(jīng)是一種高高的存在了。 所以,當我剛把煙掏出來的時候,王高峰一下就認了出來:“哎喲!精品好貓??!你小子檔次高?。〕榈臒熞缓械治乙粋€星期的。”說著,他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就著我遞上的火,點燃,美美地吸了一口,半天才重重地吐出一口煙,“好煙?。【褪呛腿X的煙不一樣,味道真純!” 王高峰嘴里這樣說著,眼睛卻瞅著我手里這盒拆開才抽了幾支的煙。 我心頭大喜!看來這一寶押對了,果然有戲! 于是我趕緊道:“瞧您說的,我一個犯人那買得起這煙啊!這是我一個朋友前幾天來看我時送我的,我都沒舍得抽,兩條煙一直放著。我就尋思著,我自己抽這煙實在是太浪費了,既然王干事您喜歡,我還有兩條,都給您抽吧!” 在這一刻,我清楚地看見,王高峰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他嘴里卻說道:“我不要不要,我一個警察,收你犯人的東西像什么話?” 我趕緊道:“這很正常,這么好的煙給我抽真是糟蹋了,也只有您抽著才能配得上您的身份?!?/br> 王高峰不說話,只是搖著頭笑著。 我一下子從身后的腰里呼啦掏出那兩條煙,放在王高峰的桌子上:“您就別推辭了,我都帶來了?!?/br> 王高峰見我像是變戲法一樣地掏出了煙,顯得很吃驚:“果然有兩條整的?這不好,這不好吧?” 他雖然這樣說著,可是卻用的是問話的口氣。我心中大定,笑著道:“有什么不好?您整天為了我們的改造cao心,多辛苦啊!對我個人的成長那更是關懷備至。這點東西,不成敬意,就當是我對您的感謝吧!” 王高峰看看我,又看看煙,遲疑道:“這……” 我看見他眼神中有一絲疑問,頓時明了。便接口道:“這個您放心,我父親是機關干部,我從小就是在政府院子里長大的,有很多事我明白,不能亂講話。您管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說啥時候在犯人當中說過政府的啥話?。俊?/br> 他的表情為之一松,我一看火候差不多了,趕緊上前拉開他的抽屜,將桌上的煙掃了進去。然后對王高峰歉意的笑笑:“我害怕人家看到不好。” 就在走近他辦公桌的一瞬間,我看到了桌上的那張紙,竟然是幾個難看的卡通人物! cao!什么我很忙,工作做不完?原來這家伙大中午一個人在這里畫小人,真他媽能裝! 聽了我的話,王高峰好像很恍然地道:“對對對?!闭f著,他拉開椅子坐了進去,微笑著對我說,“既然是這樣,那東西就先放我這,我可不是貪圖你的煙啊!我是想你把煙這樣拿出去,被別人看到,不知道要說什么閑話?!闭f著,他搖搖頭,指著我笑道,“你??!你啊!名堂多得很?!?/br> 這句話就有些親密的味道了,我暗喜,看來古人說得好?。河绣X能使鬼推磨。真不是吹的。 “坐坐,坐下說話?!蓖醺叻逡娢艺局?,指著椅子對我說。我點頭稱謝,心想:“這一個座位六百元啊!真他媽昂貴!” 我們又東拉西扯一陣,我起來告辭。王高峰好像很感慨地說:“秦寒??!看來以前咱們之間真的是缺乏交流,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你做好準備,我要給你加點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