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憤怒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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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號舍樓睡覺是大通鋪,僅僅就是高低床和一臺電視機,所以我大部分的活動時間和場所都在車間,我自從當(dāng)了記錄員之后,有大量的臺賬需要整理,加之我又要寫稿,以前就是在自己的工臺上將就一下,但是那個環(huán)境實在是太吵太臟了,所以,自從我在心里打定主意跟著張義混之后,我的活動中心慢慢的全部轉(zhuǎn)移到三樓的刻字室,那里有一張超級寬大的寫字臺,趴在上面寫東西感覺真是十分的舒服。 張義沒有和我正式談過,但是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心有默契,不久之后他就將刻字室門上的鑰匙給了我一把,從這天起我就堂而皇之的出入這個原本只有張義一個人能待的地方。就連吃飯也開始在一起搭伙了,用監(jiān)獄的話說,這就算是正式在一個鍋里了。 所謂的刻字室,其實就是個擺設(shè),具體工作就是做商標(biāo)模型,這樣的活一年沒有幾次,而且每次都只需要一兩個小時就能搞定,所以張義閑暇之余,在政府的指示下,慢慢的開始插手一組的生產(chǎn),為此林劍十分不滿,但是無奈這是隊長的意思,所以他也只有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麥虎倒是看不出什么不高興的地方,他就是這樣的人,自己的喜怒哀樂統(tǒng)統(tǒng)可以給集體的利益讓路,對于他來說,唯一能讓他感到身心愉快的,就是獲得更多的權(quán)利,更大的話語權(quán)。麥虎不但沒有責(zé)怪我,反而對我私下說過,說張義人很不錯,重情義,夠意思,讓我好好跟著張義干,絕對有前途。 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著,慢慢的我和大家也稔熟了起來,犯人就是這個樣子,無論他曾經(jīng)對你有多么大的怨氣,只要你沒有傷害到他個人的利益,手里擁有了一定的權(quán)力,他就會慢慢地接受你,甚至向你示好。 至少我和我?guī)煾档年P(guān)系卻越來越惡劣,漸漸地連話都不說了,有一次還發(fā)生了直接地沖突! 那天早上,張義算了一下當(dāng)時正在做的一批防盜護欄的工程進度,準(zhǔn)備從閑散的人員里抽掉一些去幫忙,一來二去就抽到了我的師傅。 唐昆當(dāng)時已經(jīng)漸漸淡出了生產(chǎn)一線,原因很簡單,他馬上要刑滿出獄了,對于一個心已經(jīng)在外面的人來說,過分的要求他去多干活是不現(xiàn)實的。雖然監(jiān)獄講究的是勞動改造,不到邁出大門的那一天,你始終就是一個犯人。但是現(xiàn)實中卻不是這個樣子,大家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辛苦了這么多年也該歇歇了,所以并沒有誰有意見。但是由于我和張義密切的關(guān)系,這件事就讓我的師傅產(chǎn)生了另外的想法。他非要認為是我給張義進了讒言,讓張義幫我收拾他,所以顯得很氣憤,直接跑到我的面前大喊大叫。對我說有種明著來,不要借刀殺人!他那副憤怒的樣子就像是一個被我出千贏了錢的賭客。 面對這種誤解,我真是哭笑不得,這都是從何說起?。∪伺c人之間的誤會一旦種下心魔,那就是很難解開的,他也不想想,我究竟和他有什么仇怨,值得這樣針對他。不過監(jiān)獄的人想象力豐富而胸襟狹小我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所以對于他的憤怒和責(zé)問,我只是笑笑,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越描越黑,這是麥虎告訴我的,解釋,就是麻煩的開始! 后來唐昆見我不言語,就更加認定是我背后搞鬼,對著聞聲趕來勸阻的張義說:“你也別給他拉托了,究竟是咋回事,我心里清楚得很,都是老犯人了,你是組長,安排我干活天經(jīng)地義,但是今天我們來的這一批模具活兒,我就不干了,反正我有兩個徒弟,他們誰干都是一樣的。” 張義問麥虎:“啥時來的活兒,我咋不知道?” 麥虎指指桌上剛剛?cè)〕龅膱D紙說道:“早上技術(shù)科剛剛送來的,我還沒來得及通知你?!?/br> 張義悻悻地說:“你咋不早說,搞得這事兒,早知道我就不安排鴨子去給外協(xié)幫忙了。” 麥虎冷笑一下說:“都是些老模具,隨便安排幾個人都干了,又不復(fù)雜。你該咋弄就咋弄吧!”說到這,他看看唐昆,又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笑話,吃屎的還能把拉屎的命令???缺了誰,這地球都照轉(zhuǎn),說不定轉(zhuǎn)得還更順溜?!?/br> 麥虎就是這樣,對待敵人毫不留情,只要是敢于對他們的權(quán)威挑釁的人,他都一律不會客氣。所以像我?guī)煾颠@樣的大多數(shù)人自然是不會對他有好感的,這樣一來,整個分監(jiān)區(qū)的情況就是,林劍人多,但都是烏合之眾,就連掃垃圾的那個老洪他都不放棄爭取,而麥虎確走的是“寧缺毋濫”的精品路線,雖然我們這一方人少,但是個個都是精英。 這不是我往自己臉上貼金,后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用麥虎的話說,“我又不是要打世界大戰(zhàn),要那么多人干什么,主要是能把事兒辦好,個人素質(zhì)差不多,這才是王道?!?/br> 唐昆聽了這話臉都氣白了,一扭頭就走!走出老遠才飄來一句:“秦寒,我知道你現(xiàn)在靠上大樹好乘涼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天這個活兒咋辦?” 張義也來了火氣,沖著他的背影大喊一聲:“你以為你是誰??!還背靠大樹好乘涼!你以為這是《紅燈記》啊?” 麥虎笑著糾正他說:“錯了,不是《紅燈記》,是《沙家浜》背靠大樹好乘涼。嘿嘿!” 說過笑過,我真的還是有些犯愁,自我下隊以來,一直是鋁合金門窗的活多,正經(jīng)的模具活兒少,而且模具活兒,基本上都是我?guī)煾祹臀腋愣ǖ?,平心而論,他這人對人真的還是不錯的,都是林劍這雜碎,從中挑撥離間,才會讓我們反目。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師傅不管了,要讓我單獨cao作,我估計自己根本不行,這可如何是好?要是我不能保質(zhì)保量完成任務(wù),不但對自己不好,而且也證明張義安排的有問題,被林劍抓住又要詬病了。 但事實證明,我想得太復(fù)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