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暴風驟雨
原來如此?。」植坏帽O(jiān)獄對手機這個東西如此敏感和恐懼呢。聽他這樣說我才明白過來。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減刑要交材料費,也難怪那個哥們要告狀呢,這個規(guī)定也太霸王了一些吧!給犯人減刑打印材料這部分錢肯定是在上級撥付的款項里的。再說了,那薄薄的幾頁紙能要五十元錢?這到底是在掙錢還是減刑? 不過那個哥們的舉動還是很有效果的,后來我得知,監(jiān)獄取締這個規(guī)定,就在這件事之后開始的。不知道后來的這些同犯們在享受免費減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這個為大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先烈…… 言歸正傳,這邊李科長見他苦口婆心,威逼利誘好半天,我竟然還是一問三不知,終于發(fā)怒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你還是這態(tài)度??磥砟闶菧蕚浜捅O(jiān)獄對抗到底了?”一絲怒氣慢慢爬上了李科長的面容。 我很誠懇,很無辜地抬起頭來,迎著他的目光道:“李科長,說實話,我也不認為這是個事兒,在看守所,我經過比這還大的冤枉。這東西要是我的,我早就承認了。但關鍵是我確實不知道他是從哪里來的,所以我也沒法回答你的問題,難道說你要讓我隨便編?” “你狗日的,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機會給你了,你自己非要作踐自己就怨不得我們了!” 說著他起身走出了房間,那個云中鶴也停下手里的記錄,將身子拷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雞。 過了一會外面進來幾個犯人,我都認識這些全部是禁閉室的監(jiān)護,就是協(xié)助警察管理禁閉犯的。 李科長大手一揮:“把他給我拖到院子里去!” 幾個人上來七手八腳地叫我扯上就走,看這架勢我明白,準備收拾我了。事已至此,我就是逆來順受也于事無補,所以我的脾氣一下子也上來了,從早到晚批判會受到的種種委屈一瞬間全部爆發(fā)出來。我使勁掙扎著,手被幾個人按著,無法動彈,我心里窩火,也顧不上那么多,朝著離我最近一個人耳朵上就是一口! 關于咬耳朵我還是比較專業(yè)的,好歹也曾經在l縣法院門口成功咬掉了李文華的半只耳朵。我這一下又急又準,牙齒挨上他肌膚的一瞬間那種恐懼令他不由自主驚叫了起來。 我還沒有用勁下口呢,畢竟我和他素不相識,又沒有和李文華那么大的仇怨。他叫個什么勁?。?/br> 這一下拉著我的幾個人條件發(fā)射般的紛紛松開手,向后退去。剛剛走了兩步又想起同伴還在我手中,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樣愣在當場。 看來看守所的經歷對我很有幫助?。∥艺靡庥谖乙粨裘械臅r候,腦后突然吃痛,一時間天旋地轉,我慢慢地轉過身,只見云中鶴拿著煙灰缸正氣喘吁吁,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朦朧間我覺得臉上發(fā)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濕漉漉的水隨著我的下巴往下流,同時后腦和手腕都傳來一陣劇痛。耳邊傳來李科長和云中鶴的交談聲。 “沒事吧!你那一下子別給打?了!”這是李科長的聲音。 “沒事,我下手有輕重,我再給他來點涼水他就醒了。”云中鶴這jiba還真不是個玩意兒。 “不用了,已經醒了?!崩羁崎L冷漠地說,“交給你了,狗日的,洋芋瓜瓜油鹽不進。我還不相信了,一個新犯人還把他沒辦法了!” 我這時才發(fā)現,自己被吊在院子里的一棵樹上,其實說吊也不準確,因為我的腳尖還踮著地,但是這樣更加痛苦,我全身的力量幾乎都集中在腳尖部位稍微一動,就酸痛無比,想把身體往下放放,手腕部分又像是刀割一樣,真是苦不堪言。 痛苦不僅限于此,接下來那才叫作暴風驟雨。 現在我的罪名又加了一條:禁閉期間不服管理,襲擊監(jiān)護人員。所以我也就受到了更加嚴厲的懲罰。 云中鶴從禁閉室干部處拿出一根警棍,對著我就是一陣狂抽!我整個人像是秋千一樣在空中蕩來蕩去,手腕,后腦,腳尖,背部,臀部,各個地方傳來的疼痛像是一把把尖刀,戳的我痛不欲生…… 最要命的是那種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感覺,簡直難以用語言描述,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那種刻骨錐心的痛楚,我忽然想起白隊長的話,是的,這真是生不如死! 我已經熟背《監(jiān)獄犯》監(jiān)獄犯七章七十八條,知道他們這種行為是違法的,一氣足足打了近百下,我實在受不了了,所以我一邊承受著襲擊,一邊大喊:“冤枉啊!警察打死人了!警察執(zhí)法犯法??!” 我的喊叫沒有換來云中鶴任何的顧及,反而棍子掄得更加快了,這個時候我忽然聽見院子里傳來一聲呵斥! “喊個錘子!警察本來就不和犯人講道理,是男人就撐住,不就是挨個打嘛!別和娘們似的大呼小叫!” 不光是我,就連李科長和云中鶴聽見這個聲音也循聲望去。原來正是耗子,我都忘了他也在這里。 只見他二目圓睜,正趴在另一間房子那狹窄的窗戶上,看那樣子要不是有鋼筋擋著他恨不能從里面跑出來。 耗子這一聲救了我,云中鶴和李科長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了,正在向監(jiān)護詢問那個人是誰。得到答復后,耗子也被扯了出來。 “你說我們本身就不講道理?”云中鶴陰陰地問。 “我主要不是說你們,你們不講道理是應該的,這是您的地盤嘛!我是說他,我讓他有點椽子,干部打人嘛!犯人要配合,打完還要說好,這就是你們說的身份意識。對不對,警官?” 耗子侃侃而談。 任誰都能聽出這話里濃重的戲謔之意,隨著他的話,云中鶴臉色越來越差。就這耗子還渾然不覺,仍然追問道:“哎!警官你說我說的對嗎?” “對你媽個屄!”云中鶴大怒,忽的一下?lián)P起手中的警棍! “誰讓你罵人的?你看你像個什么樣子,還想打人?”說話間,禁閉室院子面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