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沒有最毒只有更毒
我相信有很多事情,很多話,要是在外面,陳怡肯定是羞于出口的,但是在看守所這個特定環(huán)境里,人的羞恥心仿佛被屏蔽了,一切有關于丑陋、惡心的講述都是那么的自然。 陳怡在回信中盡可能詳細地給我描述了女號的一些情況,這封信寫的很長,也使得我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什么是沒有最毒只有更毒! 她告訴我,在女號除了“六脈神賤”“左右互搏”這些男號經(jīng)常見到的把戲以外,她們更獨創(chuàng)了更加具有雌性動物色彩的殘酷手法。當然,這些東西究竟誰是始作俑者,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據(jù)可考了,這是看守所歷史發(fā)展的一個沉淀,無數(shù)的人被其折磨,然后這些被折磨的人,又將其更加發(fā)揚光大…… 女號的特色手續(xù)內(nèi)容有:凈身、乳按、錐心腳、飄柔幾個主要內(nèi)容。 凈身幾乎是每一個初入女號的人都要過的一關,說白了就是洗澡,但是這個洗澡的方式又和男號子不同,就是用幾把牙刷捆在一起,然后塞入你的下身,狠勁兒地搓刷,見血方止。美其名曰是為了保持號子里個人衛(wèi)生。 所謂乳按,就是rufang按摩的簡稱,這可不是用指頭給你輕輕按摩,先是用指甲掐你的rutou,而后用拳頭擊打rufang!尤其是那些胸部比較豐滿的,特別會受到號子里人的照顧,聽說以前有一個女號一鋪,就是太平公主系列的那種,非常討厭那些碩果累累的女犯,在她執(zhí)政期間,她號里誕生了不少豐胸美女——都是被打腫的。 錐心腳就沒有什么技術含量了,一般的踢打而已,只是部位側重不同,兩個人先將受罰者架住,分開她的兩條腿,另外一個人專門挑你的下身、屁眼這些地方招呼……至于滋味怎么樣?想想它的名字——錐心腳,你就知道了…… 飄柔是洗頭,但又區(qū)別于洗頭。女號子因為只有一間房子,所以她們睡的是上下鋪,高低架子床。她們發(fā)明的飄柔就是將受罰者的雙手綁定,頭發(fā)系在架子床的欄桿上,腳下先踩著凳子,等到頭發(fā)綁緊后,一腳踢去凳子,人就被吊在了半空中,那種痛楚想想都令人心底發(fā)寒。但這還只是初級步驟,既然是洗頭,那就分干洗和濕洗兩種。干洗僅此而已,濕洗就要有洗發(fā)水。洗發(fā)水就是洗衣粉水,你人被掛在空中后,有人會在上鋪將洗衣粉水從你的頭頂緩緩倒下,這水流進你的眼睛里去,那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受得了的。 這些都只是rou體上的折磨,女號子還有兩個令你精神rou體受到雙重傷害的可怕規(guī)矩——文身!角色扮演! 看守所經(jīng)常會讓女號的人干一些針線活,比如說做鞋墊什么的。所長們一直以來對于女號要比男號相信的多,認為女人的破壞力畢竟有限,殊不知,男人壞起來是狂風暴雨,女的壞起來是慢性毒藥。正是基于這種信任所以女號里經(jīng)常會留一些針,當然這些針都是由號長一個人統(tǒng)一計數(shù),發(fā)放保管。 而這些本是用來做針線活的工具,卻成為了這些女魔鬼們施暴的工具! 陳怡告訴我,女號有個鐵規(guī)矩!任何人概莫能外。那就是每一個進到女號的人都會在身上一些隱秘部位,被刺上一些恥辱性圖案或者文字。就連她自己也未能幸免,她的雙乳之間就被紋上了一朵罌粟花! 女號子的人將這種行為解釋為:給你留下生活的烙印,讓你一輩子記住這段歲月! 是的,這的確是一輩子的烙印,恥辱的烙印,這些圖案文字在余生的歲月里永遠伴隨著你,讓你的肌膚從此再也不敢暴露在陽光下,它會時刻彰顯你那曾經(jīng)的身份——犯人!它會被你的至親看到,讓你一輩子生活在陰影里…… 角色扮演就顯得有些荒誕絕倫了,女號里長得漂亮的女人是最受欺負的,尤其是因為一些男女之事進來的。她們常常是角色扮演的主要演員,一般進行表演的都是兩人,管號的人擔任導演。導演會讓其中一個人穿上最難看的衣服,頭上戴著一只絲襪,這是女一號。拿圓珠筆再給另一個人臉上畫上眼睛胡子,穿上比較中性的衣服,這是男一號。接下來就要讓她們講述,模仿和男人親熱時的情景,要有細節(jié),還要有表情動作,就連最后那一步時的呻吟和喘息都不能省去……如果膽敢不從,前面講的哪幾種酷刑就會降臨到你身上。 至于其他的規(guī)矩,男號有的,那一個都不能少,男號沒有的,她們也有……這些折磨人的方式,對你身體造成的傷害是巨大的,有很多人出獄后都患上了這樣那樣的婦科病,甚至終其一生都深受其苦。 在這種環(huán)境下,瘋上一兩個,是很正常的——陳怡這樣說道。我們沒有能力改變,只有盡量不參與其中。 而且陳怡還在信中很含蓄地告訴我,女號個別有姿色的犯人,有時還會受到來自所長的sao擾。已經(jīng)在看守所卷入無數(shù)麻煩的我,再也不敢打聽此類事件,所以我也就沒有深問。當然,我估計像這種事,問了陳怡也不一定會說。但是我們獨善其身,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關心,有些丑聞,終究是要敗露的…… 看完這封信,除了震驚和發(fā)指外,我感到更多的,是一種悲哀,這是一個什么地方?。课以?jīng)以為李文華曹成偉都只是個例,我固執(zhí)地相信其他人不是這樣的,為什么所有的現(xiàn)實都在嘲笑我的天真,難道人性真是生來就丑惡的嗎?同室互殘,相煎何急? 唯一令我感到欣慰的是,陳怡告訴我,她的情況一直還可以,女號現(xiàn)在的一鋪韓懿,人稱“玉羅剎”的,和她本身在外面就熟識,前一個一鋪出獄之后,接替其位的玉羅剎立即將她提拔為女號的二鋪了,再也沒有人能欺負她,讓我不要為她擔心。 我知道她現(xiàn)在在女號過得還是不錯的,不然她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給我寫信,更不可能經(jīng)常坐在上鋪趴到窗戶上和我說話。但是我所不知道的是,事情并不是像她所說的那個樣子,她之所以能夠在看守所少吃很多苦,其中另有隱情,她和韓懿的關系也不是她說的那么簡單。憑我不到二十歲的閱歷和頭腦怎么能夠想到,其中的瓜葛糾纏會是如此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