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分尸食人
出大事了! 劉三軍被我們活活打死了!我們誰也不肯相信這個事實。號子里一片死寂,只聽見大伙喘粗氣和劉三軍嘴里往外冒血泡的聲音。這一切,在這個環(huán)境里,在現(xiàn)在這個氛圍下,顯得是那么的詭異和恐怖。我簡直一分鐘都不愿再這樣下去,只希望有個人能說句話。 看守所里打死人的事不是沒聽說過,好多二勞,三勞甚至多勞的人都見過,講過,當然我們也就知道其處理的結(jié)果,犯人也是人——打死人同樣也是要償命的!而且一個都跑不掉,會判得很重! 新進的人按規(guī)定將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提審,明天公安局來提審,見不到人咋辦?在這一刻,大家都害怕了。我知道,從他們都不說話我就知道,包括曹哥在內(nèi)所有人都已方寸大亂了,每個人都在恐懼著即將要到來的懲罰和厄運。連倒在地上的劉三軍的尸體都沒人管了。 正在這時,院子里傳來了腳步聲,李哥反應還是快,一個箭步就堵在了風門上,也就在此時,風門被拉開了。 “給,這是新來的劉三軍的碗,調(diào)了號子也不自己拿上。還讓老子給送過來,耍得大呀!”勞動號子的聲音很是不滿。 “調(diào)號子?咋回事,他不是今天剛進來嗎?”李哥聞言一下子來了精神。 “什么剛進來的,你消息也太閉塞了啦。同志,閉門造車可不行。劉三軍前兩天就進來了。在別的號子待不住,再加上一院又判了兩個死刑,調(diào)了些人去看護,你知道的,不能要刺頭。所以,只有把他發(fā)你號里來了?!眲趧犹栨告傅纴?。 李哥聞言大喜:“那就是說,他已經(jīng)提審過了?” “是??!咋了,該不是你們把人打得見不了人了吧?哈哈!華華,現(xiàn)在可以呀!誰都下得去手,劉三軍不是你伙計嗎,也整呀?”勞動號哈哈大笑說不上是諷刺還是稱贊。 “可以啥,還不是靠兄弟們給面子,來抽一根?!崩罡缑嫔绯5男π?,遞去一根煙。 “唉喲!金白沙呀!還是華華耍的大??!”接了根好煙的勞動號喜不自禁,屁顛屁顛地走了。 李哥轉(zhuǎn)過身來面色立馬陰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盯著劉三軍的尸體出神。我們知道他是在想轍,故而都不敢打攪他,噤若寒蟬。只有曹哥急不可耐的竄到尸體邊上,一會兒摸摸這,一會兒摸摸那,好像是他有辦法把人弄活過來。 好半天,李哥才從他的鋪上坐起,緩緩地走到尸體旁邊,一言不發(fā),好像是下了什么重大決心似的,臉慢慢的紅了起來,氣也喘得越來越粗…… 血,到處都是血。 劉三軍仰面倒在血泊里,即使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鼻孔嘴角依然還在往外流著血。 “李哥,咋辦?”曹哥一張臉煞白。 “尸體,關(guān)鍵是尸體,要藏起來不被人發(fā)現(xiàn)?!崩罡绱謿庹f。 “那號子里的人呢?你能保證他們都不說?”曹哥的眼睛紅得像是要滲出血來。 “沒事,他們都動了手,又不是你我兩個人打死的,人人有份,再說——”說到這,李哥又扭回頭去,看著地下的尸體,一張臉格外的猙獰:“想要不被人發(fā)現(xiàn),我有一個辦法?!?/br> “啥辦法?” “想辦法把尸體分了,每個人都吃一塊兒。這樣尸體也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告發(fā)?!崩罡缯f得很平靜,好像在說吃一頭豬。 曹哥猛地一抬頭,驚恐地看著李哥,李哥也狠狠地盯著他,半晌,兩人同時點頭,起身去拖動那具尸體。 小鳥和喜子見李哥動了,都跳下來幫忙,鐵頭、棺材板也都一起動手。搬尸體的搬尸體,打掃血跡的打掃血跡。不一會兒,劉三軍的尸體被床單裹起來塞到了床下,地面也恢復了正常,閆凱還混了一點牙膏水,拿嘴噴到空中,略微的遮了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對了,剛才這小子動起手來比誰都兇悍,和前兩天他過手續(xù)的時候真是判若兩人呀!所以說,這里沒有人,只有狼??词厮沫h(huán)境就像是一個磁場,任何人只要你身居其中,就會變得恐懼、兇殘、狠毒,甚至變態(tài)。閆凱這樣一個小孩一樣的人,要是在外面,誰都不會相信,他會和別人一起活活的打死一個人!可現(xiàn)在,他才進來幾天???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相信人人生來都是向善的,只是環(huán)境會改變你很多很多…… 待一切收拾停當,李哥盡量用一種輕描淡寫的口氣講述了自己的意思——大家都被驚呆了!一個個驚恐地看著李哥,只有驚恐沒有其他! 我們無法相信吃人rou,這種只在《水滸傳》里出現(xiàn)的情節(jié)將會要發(fā)生在我們的現(xiàn)實生活中,大家都驚得說不來那話了,沒有一個人表態(tài)是同意還是反對。 李哥看看我們大家的表情,或許也覺得這樣講過于驚駭,大家接受不了,于是便換了一種方式說道:“你們想,劉三軍是被我們活活打死的,幾乎每個人都動手了,我還沒出手呢!我怕啥?我這么做都是為了大家。他這么大一坨擺在號子里,現(xiàn)在天氣熱,不兩下把尸體處理了,等有味道了,你們都要遭殃!尸體咋處理?我們不可能搬走,只有——”說到這,李哥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只有把它吃進去才安全。要不然你們誰給我出個主意?” 看看大家臉色有所緩和,李哥又說:“其實也沒啥,我以前和朋友出去玩,在一家山里的火鍋店,吃過所謂的‘加菜’,你們知道是啥嗎?就是死了的小孩rou,味道比豬rou還嫩,也沒什么怪味?!?/br> 李哥說到這,已經(jīng)完全定下神來,思路也清晰了,話說的也更加咄咄逼人了:“我倒無所謂,反正我又沒動手,只是大家在一個號子待的時間長了,我這個人又重感情早就把你們當成我自己兄弟了,兄弟有事我能不管嗎?”李哥又望向鐵頭說:“你不是還要出去供meimei念書嗎?”又對川娃說:“還有你,你媽還在四川等你回去盡孝呢?!?/br> “還有你……”李哥一個一個的說,說到我的時候,他說:“秦寒你我就不說了,你和我們都不一樣,你是正經(jīng)人家孩子,你的路還長得很呢。” 最他總結(jié)性地說:“要是這事翻把了,一個個大刑加上,一年的變五年,五年的變十年,十年的變無期。甚至——”說到這李哥語氣一變:“說不定還有抵命的,你們想想會是誰?” 看著他貌似動情地說著,我的心里有如波濤起伏:一個把分食人rou的變態(tài)舉動說的如此淡定的人,他所說的話有人信嗎?他流露出的感情有人信嗎?反正我不信!再說我恨不得置李文華和曹成偉于死地,我巴不得這件事翻把呢! 但是,或許是由于我沒動手,不能體會別人的心情吧!很顯然,李哥的話大家都信了,有人問:“那最后所里問其人到哪去了咋辦?” 李哥大手一揮:“這個簡單!要我們眾口一詞,說都沒看見,看守所就會以為他越獄了。至于咋越的,哼哼——人家越獄能讓我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