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閑話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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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將景塵給的方子抄給了賀芳芝,請他幫忙抓藥制丸,賀芳芝看過藥方大為震驚,連聲道“妙,,,直問余舒從何得來,又問這藥名。 余舒謊稱是她以前拜師學(xué)易的那位師父給的秘方,胡編了個藥名叫“萬年丹”,才糊弄過去,卻也讓賀芳芝更慎重了幾分,思索半晌后,對她感嘆道:“你那師父想乃是一位高人,這藥丸制成雖無對癥,卻有補(bǔ)益精神、滋養(yǎng)血?dú)獾钠嫘?,又溫和無害,堪為保養(yǎng)奇方??上У氖沁@上頭有幾味藥材十分難得,不是富貴人家吃不起,不然我倒是有心厚著臉皮向你求了這方子用給病人?!?/br> 聽賀郎中又犯了醫(yī)癡,趙慧伸手打了他一下,沒好氣道:“都說是秘方了,你就省省心吧,孩子拿給你看是不當(dāng)你做外人,你犯什么糊涂?!?/br> 賀郎中苦笑:“我也只是說說,豈不明白呢。” 余舒知道賀芳芝是真有一顆醫(yī)者仁心,但這方子是景塵給的,看賀芳芝這稀罕的樣子,想必是門派中的秘藥,不便外漏,就沒接賀芳芝的話茬,而是說:“藥是好壞我也不懂,只是前陣子我總勞神,覺得身上不得勁,就想起來這回事把方子拿給干爹瞧瞧,您要是覺得沒錯兒,就制上百來顆,咱們自家?guī)讉€人吃一吃,有病沒病,養(yǎng)著總好?!?/br> 說罷,就從懷里掏了兩張銀票,遞于賀芳芝,說:“先前被人請去卜算,年里得了一份大紅包,正好拿來買藥材做這丸子,干爹看著要是不夠用,您再給我貼里一些?!?/br> 哪會不夠用呢,余舒來時就把這方上幾味貴藥都打聽了個價錢,給賀芳芝的只會多不會少…這么說是不想讓夫婦兩個多想,不好意思收。 即便如此,趙慧看余舒拿了錢出來,還是偷偷瞪了賀芳芝一眼′大有他敢接就同他沒完的意思,賀芳芝看看這娘倆,是覺得自己夾在中間難為人,收不收都不是個理。 余小修坐在一旁喂金寶吃食,看大人們說話,并不插嘴。 余舒瞧見趙慧臉色,眼珠子一轉(zhuǎn)…就把銀票收回去,伸手向賀芳芝,故作了不悅道:“爹娘不識我孝敬就算了,干爹把方子給我,我出去找外人制,回頭成了藥再拿回來,給你們省些事?!?/br> 聞言,趙慧是氣了又笑…一巴掌拍在余舒手心,笑罵道:“就你這丫頭難纏?!?/br> 最后余舒還是把錢塞給了賀芳芝,交托他做藥之事…說好過個三天再回家來拿藥。 話畢,趙慧詢問到翠姨娘的病。 余舒上午從紀(jì)府出來之前有去瞧過翠姨娘,再看余小修也一副關(guān)心的樣子,就說:“我娘吃了藥,身子好多了,不過郎中囑咐還是多在床上躺個幾日?!?/br> 趙慧欲言又止,道:“那你這個月十五要在紀(jì)家過嗎?” 余舒正想說回來,轉(zhuǎn)念一想紀(jì)府還有個翠姨娘,過中秋總不好丟下親娘吧,看看余小修…對趙慧道:“我?guī)⌒捱^去那邊,陪陪我娘趙慧通情達(dá)理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那你就十四來家,咱們提前給你過個生日?!?/br> 余舒茫然道:“過生日?給我?” 趙慧這下也糊涂了:“咦,不是嗎,我聽小修說你是正月十五生的???” 余舒扭頭看一眼余小修…見他奇怪地望著自己,立馬就反應(yīng)過來,趕緊打哈哈:“沒錯,是那一天?!?/br> 她的八字不準(zhǔn),從來就沒上心過,經(jīng)他們這一提才想起來,正月十五確是“她”的生辰,這趕巧的,正好應(yīng)上團(tuán)圓節(jié)。 余舒其實(shí)對過生日沒什么興趣,但見趙慧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好掃了她的興,便答應(yīng)下來那一天回家,熱鬧熱鬧。 余舒在趙慧家吃過下午飯才走,余小修把她送到門口,依依不舍,余舒答應(yīng)過幾日來拿藥,就帶他回去看翠姨娘。 回去的路上,天還亮著,經(jīng)過一座小橋時候,余舒從腰封里摳了那枚萬和通寶,隨手丟進(jìn)了河里。 不說這六十年的愿錢寶貝不寶貝,單有一個她也沒處使啊,別回頭不小心從身上掉出來,被別人當(dāng)成是賊,那就有嘴說不清了。 夜幕降下,余舒回到紀(jì)家小院,丫鬟桑兒正在掃地,見著她怯怯的,問候她一聲就借口沏茶跑出去了。 余舒回屋就把金寶從袖子里放出來,今天下午在趙慧家讓余小修給它洗了個澡,她手上有傷,哄他們說是凍瘡發(fā)了敷的藥,走之前賀芳芝又給了她一瓶手油涂抹。 稍后,桑兒送茶水進(jìn)屋,還提了裝晚飯的食盒,余舒在趙慧家吃過,就原封不動地讓她送回去。 入夜,余舒坐在桌前卜三枚銅板丟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未保準(zhǔn)確無誤,用紙筆記下卦數(shù)算了一個周全,問她近日運(yùn)勢。 不意外得了一個水火未濟(jì)、官鬼克兄的兇兆,且隱約露出一絲有病難愈、無藥可醫(yī)的跡象,正應(yīng)了景塵觀她面相動靜之后得出來的推測。 有趣的是她這六爻里還多透露了一個信息,她這一遭病難乃是人禍。 余舒首先想到就是紀(jì)家要對她不利,單是院子里那棵老槐的栽種位置就能說明一些事情,紀(jì)家這上下老小,對她都沒安什么好心。 “走著瞧。”余舒冷笑著將卜錢收起來。 等那星象一科的卷子改出來后,看他們?nèi)绾问呛谩?/br> 翌日早上,余舒起床梳洗,看到妝鏡前昨晚摘下的那一支花盛有一些枯萎了,不復(fù)昨日嬌顏,她暗道一聲可惜,不忍丟棄,心中偶然一動,騰出放毛筆的盒子將它裝起來,收進(jìn)懷中。 “姑娘,你今日還要出門嗎?”桑兒看余舒從房里出來,便問道。 余舒腳步在門邊停頓了一下,想起昨日紀(jì)懷山找過她談話,就轉(zhuǎn)頭對丫鬟交待:“我要到城南秋桂坊走一趟,你們小姐若是來找我,就讓她等到晚上,若是沒來,就算了。” 說罷就揣著金寶出了門。 到忘機(jī)樓,薛睿還沒來,余舒上了后院二樓的雅房,進(jìn)門將金寶放在軟榻上,掏了懷里的筆盒取出那一支花盛,找了根繩子綁起一頭,倒掛在書架一角風(fēng)干,打算做成干花,可保存久一些。 做好這些,就聽屋外一聲驚叫,有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她趕忙從書房出來,就見小蝶縮在門口邊,一手哆哆嗦嗦地指著不知什么時候跳到地面上的金寶。 “老、老、老鼠,來人啊,姑娘房里有老鼠,六子哥!” “別叫啦,”余舒走上前,一彎腰把金寶抄起來,摸摸同樣被嚇到的小東西,小蝶看傻了眼,張著嘴忘了叫。 “哪兒、哪兒呢,老鼠在哪?”貴六沖到門前,一手扶著門框就脫鞋子要打,環(huán)顧屋里尋找著老鼠的蹤跡,沒留神就在余舒手里,緊接著貴七貴八和林福都跑了上來。 余舒看一堆人擠在門前,無奈把手里受了驚嚇縮成一團(tuán)的金寶托起來給他們看,見他們一個個瞪目結(jié)舌的樣子,訕笑道:“這不是老鼠,是我養(yǎng)的小動物,不咬人的?!?/br> 金寶的長相和老鼠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然而它把腦袋埋在余舒手心里不愿露頭,門前幾個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不敢相信余舒這么個姑娘家竟養(yǎng)著耗子玩。 余舒正發(fā)愁怎么解釋,這時候薛睿來了。 “都圍在這里做什么?” “公子爺。” 門前的人散到兩邊,露出薛睿身形,今日天暖,他穿了一件對襟的竹色開衫,里面是一條圓領(lǐng)的緊身長袍,腰間束著藍(lán)色緞帶,身形健俏,很有些舞文弄墨的氣質(zhì)。 “是金寶把人給嚇著了?!庇嗍鏌o奈地將手里的金寶指給他看。 薛睿會意,便對兩旁道:“這是蓮房姑娘養(yǎng)的,不是什么老鼠,干凈的,以后看見不要大驚小怪。好了,把這地上東西收拾收拾,免得扎了人。” 薛睿開口,門前幾個人才散開,林福讓貴七幫小蝶把地上的碎杯子收拾干凈,奉上茶果,這才退下。 一陣小亂后,余舒和薛睿在書房里坐下,說起昨天早上談?wù)撝隆?/br> 薛睿問道:“你說關(guān)于這酒樓賬目有話要同我說,是什么?” 余舒道:“你先答我兩個問題,我再告訴你,省的我自作聰明了。” 看她賣關(guān)子,薛睿更感興趣,道:“你問?!?/br> 余舒看了眼門外,道:“你這忘機(jī)樓里雇的幾個人,都是什么來路,比如那林掌柜,是從府上挑過來的,還是你另外請的?” 薛睿聽明白她話底下的意思,不怕告訴她:“林福是我們薛家的下人,原本就在外面打點(diǎn)生意,是我這次開酒樓特意調(diào)派過來,為人還是能信的。” “你這么說,我就知道了,”余舒原本是擔(dān)心這林福借著采買明目中飽私囊,聽了薛睿的話,就知道這點(diǎn)她多慮,便擱過這一條,又問道:“這酒樓的賬本你是準(zhǔn)備做一份,還是做兩份。” 薛睿一聽這話,先是驚訝,而后就笑了,兩眼看著她,不答反問:“你還知道做生意有兩本賬?” 被他小覷,余舒翻了個白眼,姑奶奶她以前就是專門干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