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這是寧唯最好的路
“你幫了我這么多次,我才幫你這一次?!?/br> “這一次就抵得上我之前那些了。行了,人你也看到了,趕緊滾吧。我要干活了?!?/br> “你今晚又熬夜?”秦以悅看著程江雪臉上明顯的黑眼圈,“你確定不先休息一下嗎?” “解決完這個案子再休息。我總覺得這群神經病在憋一次大行動,早點動清楚,能緩解民眾的不安?!?/br> 秦以悅點點頭,脫下白大褂和手套。 程江雪的工作和壓力一點也不比她的小,危險系數又高。 秦以悅不明白為什么程江雪會選擇做法醫(yī),簡直是自虐啊。 她那家世和情商去商界轉悠一圈,自在又灑脫,還有數不清的錢進賬,還誰的氣都不受。 她偏偏一頭扎進法醫(yī)的行業(yè)里,還沒有任何想離職的意思。 秦以悅下樓,看到賀喬宴把車倒進法醫(yī)樓前的停車場,“你送莫暮沉去醫(yī)院了?” “嗯,上車吧,我送你回家?!?/br> “云柵知道了嗎?” “她現在在醫(yī)院。” “哦哦。” ** 賀云柵坐在床頭,看著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莫暮,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她已經無法將眼前的男人,跟多年前那驚鴻一瞥的少年聯系在一起,也無法將他跟熒幕上瀟灑不羈、無欲無求的世外大俠的形象重疊。 賀云柵就這么靜靜的看著莫暮沉,想從他的皮rou看穿他這副皮囊下潛藏的那些血水、經脈和骨頭,看看那些上面是不是都寫著寧唯的名字。 讓她早點明白,她還要走多久才能走進這個男人的心里。 那樣的代價,她能不能負擔? 就像莫暮沉無法放下寧唯一般,她也無法放下莫暮沉。 他們兩個人是何其的相像,又何其的可悲。 莫暮沉在一個小時后醒了,睜開眼,看到賀云柵時整個人像雷劈中了一樣動彈不得。 賀云柵輕聲道:“你醒了?有哪里覺得不舒服嗎?” 莫暮沉的眸光有片刻的閃爍,喉頭也上下滑動著,啞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br>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們是夫妻,你不需要這么見外?!?/br> 莫莫沉眼睛沒有神采的看著前方,輕飄飄的問道:“你知道了?” “嗯。寧唯過世了。” 莫暮沉聞言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似乎承受了難以言喻的痛苦。 賀云柵沒有錯過他那一剎那的反應。 莫暮沉很快就恢復正常,“你說的沒錯,她已經過世了。以后,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也許,這是她最好的路?!?/br> “你說的沒錯。這段時間我想過很多,也許,這真的是她最好的路。像十年前那樣,再次以一種濃墨重彩的方式離開我們的世界。跟十年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會回來了?!?/br>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我還是想說,我從來沒有那一刻這么感謝過她?!辟R云柵在莫暮沉驚訝的眼神中,堅定的說道:“感謝她,把你還給了我。” 莫暮沉聞言猛地閉上眼睛,眼淚從合上的眼皮滑了下來,滲進了嘴角,又咸又澀。 “我已經忘了那時候的我是什么樣了。”莫暮沉緩聲道。 “沒關系,我還記得。你不用變成那樣,只要你身體健康,還好好地活著就好。我不會再勉強你。”賀云柵低聲道。 莫暮沉頓了頓說道:“這段時間,我推了十三部電影,三部電視劇,加上廣告的邀約,將近十個億的收入,又拿了四千萬幫寧唯找律師和說服分局的人別太折磨她。我以為我能讓她在以后的日子里稍微好過一點,沒想到她還是不在了,她還是死了。” 賀云柵不知道自己的心以后還會不會這么疼,仿佛就一千支鋼針同時刺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莫暮沉的話匣子一般,嘴好像不是長在他自己的身上,“我曾不只一次的想過,寧唯當年要是沒出現在那個巷子該多好,那些人總不能弄死我。但沒有如果,寧唯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了,她也伸手幫忙了。然后她的一生毀了,我也回不來了。我以為我這些年自我折磨地待在娛樂圈里已經是對她的贖罪,今天看到她的尸體時,我發(fā)現,我在折磨自己的同時,也在折磨她。我以為我是在向她贖罪,卻沒有想過她天天在電視上看到我,她心里有多難過。我的行為不只是傷害了她,也傷害了你?!?/br> 賀云柵伸手攬住莫暮沉的肩膀,“現在一切都過去了,自責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剛才嫂子給我打電話,說寧唯是在藥物的驅使下才選擇自殘至死亡的。你這一次的向警方,提供你所知道的所有的信息,不要讓她死得不明不白。你要跟二哥聯手把寧唯身后的人揪出來,要不那些人一定會傷害到嫂子的?!?/br> 莫暮沉點點頭,“我明白?!?/br> 賀云柵理了理他凌亂的頭發(fā),“我之前說過我不需要有寧唯印跡的你,現在我收回那句話。如果你沒有了她的印記,你就不會是你了。我和寶寶等你回來?!?/br> “謝謝你。”莫暮沉伸手握住賀云柵的手。 這一刻他才發(fā)現,他認真握過賀云柵的手只有兩次。 一次是在他們結婚的時候,一次是現在。 他以為他還算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的混賬。 賀云柵和賀喬宴對他實在是過于寬容了。 莫暮沉伸手將賀云柵攬在懷里,心痛得難以自抑。 賀云柵沒有任何反抗,就那么任他抱著。 她明顯的感覺到脖子上傳來越來越多的濕氣。 那濕氣guntangguntang的,看到了她的皮膚,伸進血脈,融進了她心里。 ** 秦以悅跟醫(yī)院請了假,開車去了寧放的家。 寧放那個精心打理過的花園,傷悲十幾級大風刮過了似的,所有的花都被打落在地上,只剩光禿禿的枝干,迎風搖曳。 秦以悅推開院門進去,寧放紅著眼眶瞪著她。 “沒事別出現在我面前?!?/br> “她回家了嗎?” 寧放扭過頭沒有說話。 秦以悅也沒勉強他,把帶的東西放到寧放的旁邊。 寧放用余光掃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