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嘴里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太平間。 寧放還在拼接臥軌死者的尸身,余光瞥到秦以悅進來,隔著口罩問道:“你又來干什么?” 秦以悅不答反問道:“你什么時候忙完?” “快了。再修飾一下就可以送去殯儀館了?!?/br> “嗯嗯?!鼻匾詯倹]精打采地應道,坐到了一邊。 寧放斜睨了她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半個小時后,寧放和秦以悅一起把尸身送上殯儀館開過來的接送車。 見車走遠了,寧放才問道:“怎么了?” “心里不舒服,想找你聊聊?!?/br> “跟我只能聊死人,這個我有經驗?!?/br> 秦以悅:“……” ** 寧放把秦以悅帶回家。 他自己在城郊有塊地皮,蓋了套三層小樓,還弄了個花園。 入殮師的收入不低,人們在白事上也舍得花錢,因此寧放并不缺錢,把自己住的地方打理得很不錯。 花園里的花開得特別燦爛,遠遠就能聞到一陣花香。 秦以悅窩到花園里的圓形秋千上,就不想動了。 寧放翻了個白眼,開門進家拿了一堆吃的,伺候這位小祖宗。 秦以悅兩眼無神地看著眼前的花,搓了搓臉想打起精神,但情緒始終不高。 寧放熱了一下剛才從外面帶回來的快餐,端了杯啤酒和牛奶,“吃飯吧,吃完了喝杯牛奶,然后該干嘛干嘛去?!?/br> “我要喝啤酒。” “想得美。” 寧放說著就拿啤酒對嘴喝了一口,然后挑釁地看著秦以悅。 秦以悅默默扭頭吃飯去了。 兩人吃完飯,寧放才說道:“說吧,又抽什么風了?!?/br> “就是突然少女心了。寧哥,你說人怎么就必須要結婚呢?” “哪有必須了,我不就單著嗎?” “你真不想結婚?” 寧放懶懶地看著她,“有哪個女孩兒愿意嫁給我?她覺得不晦氣,她家人也不樂意?!?/br> “你這個工作有什么,人都會死,沒有入殮師死了多凄涼啊?!?/br> “切,你以為誰都像你這么想啊,還是喝你的牛奶吧?!?/br> 秦以悅嘆了口氣,“我今天情緒有點糟,寧哥你別笑我啊?!?/br> “不笑,你繼續(xù)。” 秦以悅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牛奶,偶爾跟寧放聊幾句,很放松很自在。 貌似她跟寧放在一起呆著的時候,一直都這樣。 ** 秦以悅在寧放家待到了晚上九點,才慢磨磨地開車回家。 實際上,她還不知道怎么處理她今天聽到的那些話。 以前她就知道賀喬宴娶她是因為小寶,隨著這段日子的相處,她漸漸忘了這一點,幻想著也許賀喬宴也會有那么點喜歡她。 今天她才意識到,賀喬宴憑什么會喜歡她。 這一點讓她挫敗不已。 要是平等一點的婚姻,她就擼袖子,去跟賀喬宴吵一架。 但現(xiàn)在,她真覺得不敢吵,怕承擔不起那個后果。 秦以悅把車停在了院子里,見別墅還留著一盞小燈。 秦以悅進入別墅,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賀喬宴。 賀喬宴問道:“又加班了?” 秦以悅思考了片刻,說道:“沒有?!?/br>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土豪,我想跟你談談。” 賀喬宴疑惑地看向她,如黑矅石般的眼睛里有著疑問。 他指著旁邊的沙發(fā),“坐?!?/br> 秦以悅坐到沙發(fā)上,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們能不能不睡在一起?” “為什么?” “我會不自在?!?/br> 賀喬宴沉默了片刻,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下午云柵給你打電話了?” 秦以悅沒否認,說道:“我們的砝碼不一樣。不論之前因為什么原因,有了這段婚姻。在這段婚姻里,我也并非一無所獲。你和你的家人給我和老爸老媽足夠的尊重,我們因為你的身份有過不少便利,也緩解過我的危機,我很感謝你。在我內心里,我其實更希望它不是互惠互利的關系。這一點可能是我太異想天開了?!?/br> 賀喬宴對這個小女人真是沒轍了,居然把話全攤開了說。 她這種人去做生意,絕對能賠死。 “你愛上我了?” 秦以悅歪頭想了想,“我想是有點喜歡了。我們的關系剛開始就這么不對等了,我要再愛上你,我會很凄涼的。土豪,你有事沒事就不要每天在我面前晃蕩了,我小心臟受不了?!?/br> 賀喬宴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像被塞了五百只蒼蠅。 本來想說幾句狠話,但看著那小女人亮如繁星的眼睛,又咽了下去。 秦以悅見賀喬宴沒說話,又繼續(xù)道:“要不我每天打地鋪?土豪,我只能退到這一步了,你再不同意,我這日子就沒法過了?!?/br> 說完,秦以悅也不等賀喬宴再說什么,拎著包蹭蹭蹭地跑上樓了。 賀喬宴上樓的時候,秦以悅已經把她的枕頭和棉被搬下到地上,人也滾進去了。 賀喬宴踢了踢她大概是屁屁的位置,“不洗澡了?” “白天在醫(yī)院宿舍洗過了。對了,平時我可以打地鋪,我來大姨媽的時候麻煩你把床讓給我。” “我要不讓呢?” “還有沒有點同胞愛了?女人來大姨媽的時候,身體很容易受涼。你要是不讓我睡床,我老了很容易腰疼?!?/br> “不讓!”賀喬宴扔下兩個字就晃悠著兩條大長腿進浴室刷牙去了。 秦以悅看著他那欣長的背影,有種想揮拳頭的沖動。 ** 翌日。 秦以悅睜開眼,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在床上醒來。 她掐了掐自己,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做夢。 賀喬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秦醫(yī)生,這算什么?嘴里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嗯?” “誠實個頭兒,我只是沒習慣打地鋪而已,下次就不會這樣了?!鼻匾詯倢擂我盟?,灰溜溜地掀被下床去洗手間洗漱。 ** 一連幾天,秦以悅晚上打地鋪,早上都在床上醒來。 于是,她天天被賀喬宴鄙視。 弄得她都以為自己晚上睡覺有夢游的偏好,讓她心驚膽顫了好幾天,就怕哪天她睡著了直接撲上賀喬宴。 那時,她得多丟人。 周五晚上睡覺的時候,秦以悅特意養(yǎng)足精神,裹進棉被里裝睡。 賀喬宴在書房忙到了晚上十一點,回房的時候見那個小女人已經裹成了個蠶蛹,睡得香噴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