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神游戲中扮演NPC[無限] 第43節(jié)
為什么蘭開斯特會出現(xiàn)在這里?白金公爵的傳訊是假的?還是白金公爵也出了事?甚至……他也背叛了他? 國王的額際滑落了涔涔的冷汗。 不——不不——這不可能! “還請不要召喚魔犬,親愛的陛下?!?/br> 這位南白沙的花花公子手指微動,指尖再次凝聚起了國王和亞瑟都看不見的亮白光絲。 “我想亞瑟的尖刀可以比魔犬的速度要快上那么一秒——您應(yīng)該不想嘗試血液噴灑到天花板的滋味的?!?/br> 國王不 甘地吞咽著口水,魔犬的黑霧被掐滅在出現(xiàn)之前。 亞度尼斯手上的光絲眼見著就要往國王的后頸而去,門外卻傳來了輕巧而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貴族小姐帶著哭腔的呼喊:“王叔!王叔!父親他……” 是莉莉絲! 國王內(nèi)心的慶幸只升起了短短一瞬,又被目前的困局壓制下去:“別過來,莉莉……”絲。 莉莉絲的出現(xiàn)并不能幫助他擺脫目前的困境,只能白搭上她自己,要是她能跑出去求助還有點用處。 亞瑟的手毫不留情地往下用力,鋒銳而冰冷的刀鋒劃破油皮,劃出一道鮮紅的血痕:“再動再說話,下一次劃破的就是你的血管了。” 國王只能閉嘴。 當(dāng)莉莉絲直直沖進議事廳、又因為眼前的場面呆愣住的時候,國王尚且還抱有微弱的希望。 亞度尼斯微微瞇起眼睛,侍衛(wèi)長動作粗暴地制止住貴族小姐想往外逃跑的腳步,反手將她推到在地。 “你這是瘋了嗎侍衛(wèi)長大人?”莉莉絲驚叫出聲,眼里充盈著恐懼的淚光。 她摔在了國王的身側(cè),并且下意識伸手拽住了國王的手。 ——比白金公爵的權(quán)戒大上一圈的,鑲嵌著寶石的冰涼權(quán)戒就在她纖細柔軟的掌心之下。 亞瑟因為這個發(fā)展有些詫異、有些不明所以,但莉莉絲抬眼,隱蔽地和亞瑟對視片刻,示意他配合她,又移開了目光,看向表情若有所思的亞度尼斯。 國王下意識想抽回手,但他的侄女大概是太過害怕,手抖得不行,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練習(xí)劍術(shù)的貴族小姐力氣比常人要大得多。 與此同時,那個該死的叛軍又把匕首收得更緊了一些。 “乖乖和你父親待在一起不好嗎,小姐?”亞度尼斯嘆了口氣,從侍衛(wèi)長的腰間抽出長劍,鋒銳的劍尖朝向了莉莉絲。 眼看著那映著壁爐火光的長劍就要刺進莉莉絲的胸膛,國王心中那點子微弱的希望破滅了,他只覺得眼前發(fā)黑,胸口悶疼…… 但比胸口疼更可怕的是他的小指突然一涼。 ……痛覺是非常緩慢地爆發(fā)的。 國王的大腦先是向他傳遞了“他的小指被削斷了”這一信息,然后才是令人發(fā)瘋的疼痛。 因為靠得太近,斷指噴涌的血花濺上了莉莉絲的大半側(cè)臉,連燦金色的長發(fā)都染上了血色。 她拔下國王斷指上的權(quán)戒,戴到了自己的食指上。 因為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低垂著頭,那雙祖母綠色的眼里積蓄多時的淚水終于滑落下來。 淚水下落,將血點沖出一條蜿蜒的血痕,但莉莉絲的表情,像是寒霜凍結(jié)的冰原一樣冷酷、平淡、甚至嘴角隱有一絲微笑。 權(quán)柄交替,昭示著魔犬出現(xiàn)的黑霧開始在她身側(cè)縈繞。 …… 亞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莉莉絲·德文希爾了。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莉莉絲的那天,準確來說,是那個夜晚。 那個夜晚,他剛剛謀求到了在白金公爵府照顧馬匹的工作,他站在德文希爾家的馬廄中,負責(zé)喂養(yǎng)“莉莉絲小姐”的小白馬。 即使是貴族家的馬廄也不好聞,再加上有同批進來在廚房幫廚的奴仆嫉妒他得到了這樣好的、可以接近貴族的工作,仗著資歷給他下絆子,亞瑟今晚還餓著肚子。 但那頭小白馬的脾氣很好,被養(yǎng)得精細又干凈,亞瑟苦中作樂地和它嬉鬧,忍不住聯(lián)想到家鄉(xiāng)的牧場、溪流、和馬群。 他無意中一抬頭,卻看見了那位站在閣樓窗臺邊的貴族小姐。 她垂著眼睫,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過他看著別的什么影子。 明明天上有月光,但她站在那里…… 就像是閣樓上空高懸的月亮。 第41章 璀璨革命(十二) “啪、啪、啪?!?/br> 在德文希爾三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在亞瑟恍然的心情下,亞度尼斯慢悠悠地鼓起了掌。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發(fā)展——不過我們也確實收獲了一個絕妙的結(jié)果。” “國王沒有用啦,亞瑟。”亞度尼斯朝著亞瑟說,“現(xiàn)在魔犬已經(jīng)站在我們這邊了,距離摘取最后的勝利果實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啊啊啊啊?。 ?/br> 終于從這個變故中回過神來的國王雙目赤紅,看起來簡直像是被斷指處的血濺了滿眼一樣。 “莉莉絲!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自甘墮落到和下等人混到一起!他給你喂了什么迷魂湯?” 即使到現(xiàn)在,德文希爾三世都不愿意去相信這是莉莉絲自己的主意,在他數(shù)十年篤信的道理中,女人是不可能懂得什么是政治糾紛、什么是軍權(quán)更迭的。 “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德文希爾家族!你背叛了高貴的血統(tǒng)!你應(yīng)該為你的**行為感到恥辱!” 他不顧亞瑟的匕首瘋狂掙扎,凌亂的刀痕劃破了松弛的皮rou,看起來就像地獄里咆哮的惡犬一樣猙獰。 在他語無倫次的言語攻擊下,陸語噥伸手慢慢抹去臉上的淚水,然后輕輕揮了一下手指。 “吼——!” 最靠近國王的那頭魔犬收到指令,輕盈又迅速地將無能狂怒的國王撲倒在地。 魔犬獠牙之間腥臭的氣息和四肢炙熱的火焰將國王的理智瞬間召回,他幾乎是驚恐地將身子蜷縮在魔犬四肢間。 ——沒有人比這位魔犬曾經(jīng)的主人更清楚,當(dāng)魔犬想要把人燒死時、□□化成灰的速度有多快。 “請優(yōu)雅一點啊,王叔?!?/br> 陸語噥嘆了口氣,慢悠悠地反駁道。 “我已經(jīng)聽了太多遍啦,為什么您和父親總是說同樣的話呢?” “唯有德文希爾家的后裔可戴上權(quán)戒,召喚踏火而來的魔犬……我只是在行使一個天生的德文希爾的權(quán)利而已。” 國王像是沒聽懂一樣,遲鈍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在說什么……” 【b級特殊道具:德文希爾的權(quán)戒·主】 金發(fā)碧眼的貴族小姐摸著自己食指上的權(quán)戒,看不見的紐帶連接著她與周圍的魔犬,每一只魔犬都是她的臂膀,每一只魔犬都將為她征戰(zhàn)。 在黑霧的環(huán)繞下,莉莉絲的神情里帶著不再掩飾的野望。 “——真正合格的德文希爾會將家族帶上榮耀之巔的,既然您不行,那就閉嘴好好看著我吧,王叔?!?/br> 不要再開口了,王叔。 ——既然兄長們都不行,還請好好看看我吧,父親? 不要再開口了,莉莉絲。 就像當(dāng)年莉莉絲沒有得到白金公爵的回復(fù)那樣,如今的莉莉絲也不需要得到國王的回復(fù)。 她只需要做下去就行。 … … 國王癱軟著倒在地上。 “侍衛(wèi)長,去叫停正在戰(zhàn)斗的士兵,然后把起草文書的紙筆取來。” 陸語噥不再理會地上狼狽不堪的國王,轉(zhuǎn)而吩咐道——雖然她這話是對著侍衛(wèi)長說的,但她眼睛看向的對象,卻是在一旁饒有興致看著一切發(fā)生的亞度尼斯·蘭開斯特。 不,不不,或者她應(yīng)該叫他…… 小丑?蘭斯? 不知名的偷渡者? 就在十分鐘前,在陸語噥即將回到議事廳的路上,她放出了剛剛獲得新能力的第二條觸手。 觸手尖尖刺透了空間、在議事廳對面的天花板上潛伏。 “亞度尼斯”是如何控制守衛(wèi)、如何借由守衛(wèi)的回答引出侍衛(wèi)長、再如何用紋章控制侍衛(wèi)長的過程,陸語噥看得清清楚楚。 一次也就罷了,第二次還遇到這位奇怪的玩家,陸語噥對他的警惕心已經(jīng)提到了最高。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選擇副本的邏輯是什么?他想從副本中獲得什么? 問題有很多,但陸語噥并不一定要得到答案。 她要找到父母失蹤的真相,她要探尋方舟的目的與真面目……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她要確保她的星域與她的家人不會被淹沒在這場舊神引發(fā)的變革之中。 而阻撓她腳步的人,無論是誰,她都將對他拔劍。 “莉莉絲……”亞瑟像是終于從愣神的狀態(tài)醒來,想要說什么。 但陸語噥提前截斷了他的問句,理所當(dāng)然地舉起權(quán)戒問他:“我記得你的家鄉(xiāng)是西萊恩郡,亞瑟,你會喜歡那片封地嗎?” 亞瑟遲鈍地重復(fù)著她的話:“……封地?!薄澳阆矚g馬,西萊恩有索倫王國最好的草原與最適宜的氣候?!?/br> …… 燭光下。 羽毛筆毫無停滯地輕輕晃動。 陸語噥在羊皮紙上,以銳利的巴斯塔德字體寫下一行行措辭嚴謹、行文流暢的皇室公文。 莉莉絲·德文希爾曾上過涉及公文寫作的教習(xí)課,那是她像爭取學(xué)習(xí)劍術(shù)一樣爭取得來的機會。 而同樣在上那堂課的安德魯·德文希爾則曾經(jīng)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的meimei毫無用處的努力——他向來是學(xué)得得過且過、能敷衍了事就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