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錦_分節(jié)閱讀_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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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揚(yáng)了揚(yáng)頭,口氣不善的道:“聽說你男人要死了?” 你男人?! 皇后壓制心底的鄙夷,點(diǎn)頭道:“原本死不了,可他的傷勢拖得太久了,最后到底是死是活本宮也不知道?!?/br> 婦人湊近了一點(diǎn),盯著皇后的眼睛:“那你是想他死還是活?” 皇后淡淡的道:“他的命是他的,與本宮何干?!?/br> 婦人推了推身邊的男子,道:“看吧,又是個(gè)狠心的女人,可見你們男人到底有多可恨?!?/br> 男人的視線一直都集中在婦人身上,根本沒有給過皇后一個(gè)眼色,似乎在他眼中,除了這名婦人外,其他的人都是木偶是擺設(shè),得不到他一絲一毫的關(guān)注。聽到婦人的話,男人沉默的想了想,道:“你若是看不慣這東離的皇帝,毒死他就是?!?/br> 婦人嬌笑道:“那我們就別想走出皇宮了,你要給我陪葬嗎?” 男人對對方的驚人之語毫不驚詫,只說:“我可以讓整個(gè)東離皇宮給你我陪葬?!?/br> 婦人對對方的回答相當(dāng)滿意,睿王等他們打情罵俏之后才插話道:“四娘子,你不會(huì)只帶了毒藥來吧?” 婦人鄙視了睿王一眼:“王爺難道不知道醫(yī)毒是一家嗎,我?guī)У亩舅幖饶芏舅廊?,也能救人?!?/br> 睿王呵呵笑道:“那就好。”他反而越過皇后走入了地道,一邊走一邊嘮叨,“哎喲,德妃太缺德了,我弟弟生死不明,她卻連面都不讓我這做兄長的去去見見,存心是讓我半夜勞碌?。∥疫@老胳膊老腿喲,怎么禁得住這么多折騰……” 皇后身前是拄著拐杖依然健步如飛的老睿王,身后是恨不得黏糊成一人武藝高強(qiáng)身懷劇毒的江湖人士,作為中間唯一的正常人,她開始覺得今晚的皇帝說不定真的會(huì)殯天。 原因?大概不是被老睿王詛咒而死,就是被那婦人下毒而亡,或者……直接被那沉默寡言的男人一刀斃命吧! 這么一想,皇帝居然有點(diǎn)可憐。 等見到孤零零躺在龍床上,呼吸輕淺的皇帝時(shí),皇后眼中的悲憫幾乎要滿溢了出來。 “我以為他會(huì)死在我的手里,死在中宮大殿之內(nèi)?!?/br> 睿王站在床邊,嘆息道:“我以為他會(huì)死在牡丹花下,那樣才配得上他一國之君的地位?!边@個(gè)時(shí)候,整個(gè)東離最有權(quán)勢的兩個(gè)人都沒有用尊稱,反而自稱為‘我’,似乎這樣才能表現(xiàn)出他們心底最真實(shí)的想法。 婦人湊到皇帝的面前,低頭審視著對方的神色,翻了翻他的眼皮和舌苔,又打開被子查看傷勢,最后在腰間的刀傷上恨恨一戳,居然將那快要愈合的傷勢又戳出個(gè)血窟窿。 皇后不為所動(dòng),睿王努了努嘴笑得幸災(zāi)樂禍,男人適時(shí)的拿出潔白的帕子遞給婦人,婦人擦干凈了手指,從頭上拔出一根銀針,對眾人道:“你們確定要他醒來?” 老睿王怪聲怪氣的哦了下:“難道他醒不來?” 婦人笑道:“在我手上,除非對方已經(jīng)沒氣了,否則我讓他什么時(shí)候醒,他就得什么時(shí)候醒。只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他的傷勢的確不重,之所以昏迷,是有人刻意為之。” 這個(gè)人是誰,不用說睿王和皇后都知道,他們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詫異的神情。 婦人又看向皇后,皇后居然笑了笑:“我只是想要聽一聽他的遺言。” “然后?” 皇后淡淡的道:“我這輩子受了他不少的冤枉氣,忍氣吞聲慣了都忘了自己也是有脾氣的人。所以,聽了遺言后,我興許還會(huì)再捅他一刀。” 婦人笑道:“你真不該當(dāng)皇后,適合去做他的壓寨夫人?!彼噶酥干磉叺哪腥?,對方抓住了她的手指,推到皇帝面前,“動(dòng)手吧?!?/br> 婦人笑得格外妖艷,這才慢吞吞的低下頭分別刺中皇帝身上的幾個(gè)xue位,如眾人所愿的,皇帝呻吟著痛苦醒來。 皇后垂頭靠了過去。 皇帝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喃喃的喚了一聲:“寶宜。” 短短的兩個(gè)字,皇后就被驚嚇了一般倒退了兩步,面色幾經(jīng)變換最后才重新回歸于平靜無波,她低聲道:“皇上,你就要死了?!?/br> 皇帝過了半響才聽明白對方的話,嘴角動(dòng)了動(dòng),探手去摸索自己的傷口:“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要不了朕的命?!?/br> 皇后笑道:“的確??上?,這宮里,乃至這天下,想要你命的人太多太多,本宮只是其中一個(gè)。” 皇帝皺著眉頭想了想,又轉(zhuǎn)頭看向殿內(nèi)的其他人,睿王居然好興致的揮了揮拐杖:“老幺,哥來見你最后一面?!?/br> 皇帝蒼白的嘴唇終于扯出抹難看的笑意:“朕居然死在你的前頭,太意外了。” 老睿王笑得如同彌勒佛:“是啊,你得感謝你自己,誰讓你有一位‘賢良淑德’皇后,還有一位‘溫柔可人’的德妃呢,沒有了她們,想要你的命可真不容易?!?/br> 皇帝問:“皇后是為了太子,德妃又是為何?” 睿王跺了跺拐杖:“德妃是三皇子的生母?!?/br> 皇帝看向沉默不語的皇后,低沉的笑道:“為母則強(qiáng),哈!” 皇后眨了眨眼:“你要我兒子的命,我就要你的命!你毀了他,我就要?dú)Я四恪!焙芷届o樸實(shí)的話語,里面卻是世上最真實(shí)的情感。 ☆、第六十章 宮殿中一時(shí)靜謐無聲,可每個(gè)人的心底都翻著巨浪波濤。 這似乎也是成親以來,皇帝與皇后最長的一次對視,也是最為直白的一次剖心。這對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夫婦,終于到了刀劍相向的生死時(shí)刻,兩人的目光中反而沒有了憤恨,他們的神情無悲無喜,仿佛對面的人不是許諾白頭到老的枕邊人,而是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來者。 “朕死了,你以為太子就能夠順順利利的繼位?朕記得,太子的身體就同他的性子一樣,弱得不堪一擊?!?/br> 重新提起太子‘病重’一事,皇后的臉色有了一瞬間的波動(dòng),皇帝隱約有些快意,可這快意還沒到達(dá)臉上,就聽得皇后緩緩的道:“陛下以為太子會(huì)繼位?” 皇帝驚詫:“難道不是?” 皇后苦笑一聲:“你都任由太子的惡毒發(fā)作,嚴(yán)命太醫(yī)們不許根治了,他又如何繼位?!彪m然對外稱太子重病,并且皇帝做出一副焦心的兒子身體的模樣,每日里派太醫(yī)院一日三把脈,可有心人都知道,太醫(yī)們不是去給太子治病的,而是讓他順理成章病逝做準(zhǔn)備。 人說虎毒不食子。東離這位皇帝卻要活生生的毒死自己的嫡子,甚至還故意拖延病情,看著兒子在毒素的折磨下人不人鬼不鬼,在他的眼底下慢慢的受盡折磨而亡,這份父子之情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皇后在乍聞?wù)嫦嗪?,怪不得對皇帝插刀相向。自己的夫君要毒死自己的兒子,而她身為母親卻無能為力,她又怎么不憤怒,怎么不絕望。 皇后靠坐在床榻邊上,執(zhí)起皇帝因?yàn)椴荻杆傥铱菔莸氖终疲骸皬哪愕谝淮螀挆壧訒r(shí)起,我就做好了我們母子死無葬身之地的準(zhǔn)備?!被实垡徽?,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就聽得這位平素高傲冷漠將一切都不放在眼底的皇后眼含薄淚,“所以,聽聞太子沉疴難治后,我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陪葬。做父親的給兒子陪葬,然后,我再給自己的夫君陪葬!” “你……” 皇后拂開皇帝額頭上汗?jié)竦乃榘l(fā):“到了黃泉下,我要你跪著給我們的兒子賠罪。我要將你推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你瘋了?”皇帝的震驚無法言喻,心中翻江倒海后只冒出三個(gè)字,似乎只有它們才能表現(xiàn)出此時(shí)此刻皇帝的真實(shí)想法。 皇后的指尖抹干眼底唯一的一滴淚,輕笑道:“在我嫁與你為妃時(shí),你就許諾過同生共死,白頭偕老。白頭偕老我們是不成了,同生共死反而很容易辦到?!彼酒鹕韥恚瑢σ慌缘膵D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婦人也是個(gè)不懼權(quán)勢的,上前一步,拿著銀針的手指在燭光下如同魔爪一般,朝著床榻上的九五之尊壓去。 皇帝覺得頭頂一痛,眼前徹底黑暗了。 無邊的黑暗,既看不到來路,也看不到去路。 皇帝莫名的心慌,攤開手掌看不到五指,低下頭更是看不到腳背,他在黑幕中漫無目的的奔跑,越跑心底越沉,腳步也越來越慢,心跳在跑動(dòng)中也逐漸清晰。 他還活著,或者已經(jīng)死了? 施寶宜呢,她去了哪里?她不是說要與自己同生共死嗎,為何不見她的人影? 皇帝有些憤怒,轉(zhuǎn)而又失笑起來。 皇后那個(gè)人,歷來說到做到,她說會(huì)給自己殉葬,那就絕對會(huì)選擇自裁,她才不會(huì)讓自己孤零零的躺在陵墓里等上十幾二十年。何況,刺殺皇帝,她不死也得死。 這么一想,皇帝又暢快了起來。 這樣也好,太子死了,皇后死了,他也殯天了,東離這個(gè)天下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三皇子符安的,作為父親,能夠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幺子繼承自己的一切,這讓他相當(dāng)?shù)臐M足。想來,當(dāng)年父皇也是懷著同樣的心情退位的吧?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孩子權(quán)掌天下,就好像自己將最自己最為珍貴的東西傳到了繼承人的手中,他只需要看著這天下在兒子的統(tǒng)治下越來越興盛繁榮就夠了。然后,他可以無愧于祖宗,一邊欣賞著無邊瑰麗的江山,一邊道:“這是朕的天下,治理這天下的人是朕的兒子,這一切的功勞都?xì)w朕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