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媚_分節(jié)閱讀_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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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殿角落的曼陀花開,艷麗芬芳,一如既往的祥和寧靜。 阿媚剛落地,便驚到了采摘曼陀花的侍婢。抱了滿懷的曼陀花灑了一地,“誰!”話音未落,侍婢認清了來者,登時驚喜地道:“啊,公主殿下!您回來了!” 一頓,她拔高聲音道:“公主回來啦!公主公主回來啦!” 短短一瞬間,宮闈的角落里便熱鬧起來,四面八方的侍婢和侍衛(wèi)都趕了過來,還有花圃里的花花草草也化成人形,紛紛給阿媚行禮。 若非時機不對,阿媚定會好好在這兒跟她們炫耀下自己的師父,順便讓她們傳出去妖界公主帶男人回來啦,那些沒死心的男妖和羨慕嫉妒的女妖都麻溜地到一邊去吧。 她斂眉道:“我父王呢?” 離阿媚最近的侍婢回道:“王在居渺軒與公孫先生下棋?!?/br> “公孫先生?” “回公主的話,公孫先生是上回明淵散仙帶回來的熊妖?!?/br> 阿媚有點印象。上回在紫竹林里救了不少男妖女妖,她記得里面就有一只因太過虛弱而打回原形的熊妖。沒想到師父竟然把它們帶回妖殿了。 侍婢們好奇地打量著璟流與云川。 阿媚瞪了她們一眼:“這是你們公主的男人!再多看一眼,眼睛自己挖掉!” 眾人紛紛倒抽一口涼氣,齊刷刷地伸手捂住眼睛。好一會,離阿媚最近的侍婢小聲地問:“公……公主,哪位是大姑爺,哪位是小姑爺呀?” “什么大姑爺小姑爺?shù)摹绷鶄€字在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轉(zhuǎn)出來的時候,阿媚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喂喂喂,你們腦子里想什么?這么容易就接受你家公主帶兩個男人回家是幾個意思?我像是這樣的人嗎?” 侍婢小聲說:“公主殿下繼承了王的美德……” “還拐著彎說我花心呢,”似是想起什么,她扭頭對璟流道:“師父,蒼天可鑒呀,她們對我有極大的誤解!”她又解釋說:“你們記住了,這才是你們的姑爺璟流,另外一位是我的友人云川,別亂喊什么大姑爺小姑爺?shù)?,傳出去了指不定還有人想當(dāng)三姑爺四姑爺?shù)?,我又不是黃蜂精,哪里應(yīng)付得來這么多姑爺?!?/br> 她嘀咕著,挽上璟流的手,說:“師父,我?guī)闳ヒ娢腋竿?。?/br> 。 臨近居渺軒。 阿媚邊走邊說:“我的寢殿在東邊,離宮墻是最近的,方便我溜出去玩,等見完父王,我?guī)銈內(nèi)タ纯次业膶嫷?。寢殿外挖了個湖,湖里養(yǎng)了兩條水蛇,遇到陽光便會變成冰藍色,蛇鱗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它們挑食得很,起初我養(yǎng)它們的時候,它們什么都不吃,我用了好長的時間才摸清它們的脾性,每天給它們吃幽山下的磷光石。我估計再過個兩三百年,它們便能化成人形了?!?/br> 一直沉默的云川忽然道:“你養(yǎng)了它們多久?” 阿媚說:“不久,才十幾年呢?!?/br> 十幾年,十幾年,十幾年,她能養(yǎng)的東西太多,無論養(yǎng)什么她都會一如既往的認真,就像是當(dāng)初在仙界里用修為滋養(yǎng)他一樣。思及此,云川驀然回神,神情變得恐慌。 他怎能這么想?他只要安安分分地看著她過得好才是他最應(yīng)該做的! 她圈養(yǎng)再多的靈寵,滋養(yǎng)再多的靈物,又與他何干?他不過是萬中之一,又怎能生出貪婪的心想去當(dāng)唯一? 不。 他不能! 他搖搖頭,使勁地搖。 阿媚問:“你怎么了?” 云川白著一張臉,道:“我要如廁……”說著,慌慌張張地離開。阿媚問璟流:“莫非他怕蛇?怎地一提到蛇就如此奇怪?” 璟流看了云川的背影一眼,微微一笑,問:“居渺軒在何處?等見完你父王,我們再去找找幻獸。上回在紫竹林怕是有蹊蹺?!?/br> “快到了,前面就是……??!”她驀然停下,伸手輕輕地探前,果真觸碰到一道無形的結(jié)界。 璟流問:“過不去?” 阿媚道:“自從有一回妖后大鬧后宮之后,父王在宮殿里便會設(shè)結(jié)界。想來是怕下棋受了打擾……”她掏出衣襟下的東珠,輸入法力,待東珠微亮?xí)r,喊道:“父王,你猜猜我在哪里?” 然后久久沒傳來妖王的聲音。 “……奇了,莫非下棋下得太入神?” 她又試了一遍,道:“父王,我是阿媚。” 依舊沒有人回應(yīng)。 她捏住東珠,說道:“我破不了父王的結(jié)界,這下只能等了。”璟流說:“陪我在四周走走吧,正好可以看看你以前生活的地方?!?/br> 結(jié)界倒不是不能破,只是剛剛到來就把老丈人的結(jié)界給破了,也實在不像話。 璟流明智地決定等待。 阿媚說:“也好,我?guī)闳タ次茵B(yǎng)的水蛇,可好看了,且因為常年用幽山磷火石喂養(yǎng)的緣故,要是用來燉湯特別滋補。不過養(yǎng)久了,也就有感情了,倒也不舍得燉了?!?/br> 璟流說:“你一直是個重感情的。” 阿媚摟著他的胳膊,笑吟吟地說:“所以才害怕受傷呀。師父,你以后可不能欺我負我傷我,不然我會記仇一輩子的!”她笑得眉眼彎彎的,像是月牙兒一樣,語氣里卻透露出一絲格外的認真。 “右胸?!?/br> 她一愣:“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道:“為師的弱點?!彼麑⑺氖洲粼谟倚厍簧?,毫不猶豫地道:“你用為師教你的仙術(shù),九九歸一,對準這里,一招致命?!?/br> 她的手顫抖了下,想要縮回來,卻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我的命給你,你的心給我。”他的聲音嘶啞而鄭重。 沒有你愛我我愛你的山盟海誓,在這里,只有一顆想要攜手千年的真心。靈安說他從不與人交心,說他防心太重。他一人單打獨斗,修仙飛升,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又怎能沒有防心?不是不交心,而是沒遇上對的人。遇上對的人,莫說交心,連交命也是甘之如飴。 “師父……” “嗯?” “你閉上眼?!?/br> 她踮腳親了上去,在他柔軟的唇瓣咬了一口,“本來我是有點害怕的,可是師父你這么說了,我忽然覺得好像感情一事并沒有我想象中可怕?!?/br> 她雙手圈上他的脖子,歪著頭笑吟吟地說:“我們?nèi)タ此甙伞!?/br> 他眸色深邃而漆黑,聲音比方才還要沙啞低沉。 “……等會?!?/br> 說罷,他低頭重新吻上她的唇,先是淺嘗輒止,而后唇舌交融。約摸是有了夢中的經(jīng)驗,阿媚一回生兩回熟,你來我往,嘴里的上顎被他仔細舔吻,發(fā)出了令人遐想的水聲。 半晌,她才被松開,嘴唇又紅又亮,泛著晶亮的水光。 她紅著臉看了眼周圍。 他說:“不會有人看到?!?/br> 她眨了下眼。 “嗯?!睙o需開口,他便已知她想問什么。 他伸手拭去她唇邊的晶瑩,又俯身輕吻了一下,道:“去看水蛇?嗯?”阿媚說:“不是設(shè)了結(jié)界嘛,不設(shè)白不設(shè),再來一遍……” 徒兒的要求,當(dāng)師父的自不會反對。 他從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