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媚_分節(jié)閱讀_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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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妖界時,她以為自己夠講究了,沒想到師父的這位友人更甚。 阿媚嘗了一口仙桃酒,老實道:“跟人界的桃子酒沒什么區(qū)別。” 靈安仙君說:“……不好意思,拿錯了?!?/br> 他再次從袖袋摸出一壇酒,阿媚嘗了,眼睛微亮,道:“果真比人界的好喝?!膘`安仙君說道:“我就喜歡你這么實誠的姑娘,不像你師父,什么事都在肚里憋著,想要挖句真心話比毀了王母的蟠桃園還要難?!?/br> 璟流瞥他一眼,道:“滾?!?/br> 靈安仙君笑吟吟地對阿媚說:“你師父平日里離不開‘滾’字?!?/br> “別鬧?!?/br> “還有‘別鬧’兩個字?!?/br> 阿媚倒是看出了兩個人交情頗深,她扯扯唇,說道:“我們尊重下正在斗法的浮圖和天旻好嗎?”她忽然后知后覺地說:“方才鬧的陣仗不小,浮宮這么大,竟然沒有任何侍衛(wèi)侍婢過來?!?/br> 璟流說:“浮圖設(shè)了結(jié)界,修為低的進不來?!?/br> 靈安仙君接道:“應(yīng)該是怕有人打擾他制作傀儡,所以他這里常年設(shè)有結(jié)界,鮮少有人涉足?!彼告傅纴恚骸疤鞎F是私生子,六年前被迫離開浮城,去了人界少陽派。六年一過,他積攢了實力,決意回浮城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若非我在命格星君那兒查了天旻與浮圖兩人,估計也猜不出天旻的身世,” 阿媚問:“然后呢?” 靈安仙君聳聳肩:“命格星君嫉妒我左右逢源,后面的不給我看?!?/br> 璟流道:“命格星君公正嚴明,天命不可窺。” 阿媚忽道:“天旻會攝夢術(shù)!” 那一夜的夢境冷不丁的浮現(xiàn)在腦海里——妖界紫竹林內(nèi),她意氣風發(fā),談笑間便將妖魔斬除,明淵與璟流兩位師父被她護在羽翼之下,她志得氣滿,春風得意,扭頭大笑之時,瞥見不遠處有一道幽幽目光。 當時匆忙間她只看到了少陽派的衣裳,如今想起,那人正是天旻! 她咬牙道:“好你個天旻,居然一路不動聲色地算計我。他早知浮圖脾性,又知浮華一夢歸浮圖所有,他是故意的!讓我和師父拖住浮圖,他好奪取焰靈玉!” 。 三人說話間,另一邊的天旻與浮圖你一招我一招,打得難分難舍。浮圖殺氣騰騰,全程緊咬牙關(guān),一招比一招狠,兩人所在之地已無完好之處,若非璟流這邊有結(jié)界擋著,必會受到波及。 驀然間,天旻啟動了焰靈玉。 天旻冷冷地道:“沒了焰靈玉,你什么都不是?!?/br> 浮圖紅了眼,像是瘋了一樣,明知敵不過焰靈玉,頭破血流也不管不顧,仍一次又一次地沖上去。天旻忽然收起焰靈玉,一個側(cè)閃,躲開了浮圖的攻擊。 手掌相碰,他祭出一把彎刀。 他道:“不用焰靈玉,你也不是我的對手?!?/br> 紅影忽閃,一抹微光襲向天旻的胸膛,他連退兩步,一個昂首,卻見阿媚飛向半空。她拋著手中的血紅玉石,扯出一抹不冷不淡的笑:“怎么?你能算計我,我就不能算計你?” “你……”天旻話音未落,浮圖已然殺紅了眼。 沒有焰靈玉傍身,天旻不敢掉以輕心,只好全力以赴應(yīng)對浮圖。先前浮圖不要命地亂打,已是耗費了不少體力,如今天旻認真起來,浮圖漸漸處于下風。 就在此時,浮圖捏了道法決,用了平生所學的最厲害的招數(shù)。 一束冷光從天而降。 所經(jīng)之處帶著冷肅的殺意。 天旻一個側(cè)身,躲開了冷光,然而冷光像是有眼睛似的,竟硬生生地拐了個彎,直奔天旻。浮圖冷道:“不達到目的,它誓不罷休?!?/br> 天旻心知躲不過,一個急剎車,轉(zhuǎn)身正面相迎,左手往右手的彎刀輸入法力,他單手捏決,彎刀揮舞,在半空中結(jié)出一張光網(wǎng)。 冷光襲來,與光網(wǎng)碰撞。 “轟”的一聲,冷光盡數(shù)被吞入網(wǎng)中。他隨手一擲,彎刀如同弦上之箭一觸即發(fā),帶著冷冽的流光。 浮圖忽然收起了所有防守,不躲也不閃,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鋒利的彎刀削去了他的半個身體,那一瞬間,鮮血四溢,在半空迸出了一朵又一朵艷麗的血花。 上半身狠狠地摔落在地,他的唇角爬出了一道血絲,眼前的景致漸漸地變得模糊,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天旻震驚的模樣,還有漸行漸近的身影。 他仿佛見到了小時候的哥哥,教他法術(shù),幫他躲避師父的責罰,替他承擔父親的責罵。 如此熟悉,如此溫暖,如此讓人懷念…… 他若死了,浮城便只剩一個繼承人了,父親也不會找哥哥的麻煩,再也沒有偏心的事情,哥哥又會變成以前的模樣。他又咳了口血,身體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 “浮圖!” 哥哥的聲音還是這么好聽,可惜他再也聽不到了。他想要伸手去握住他的手,然而卻使不出半點力氣。他輕輕地說:“哥哥,我從未想過和你爭少主之位……” 他想,他自己死得挺值的,這些年做的孽,也該還了。 模糊的景致漸漸變黑。 從此,他的世界只剩寧靜。 。 阿媚委實沒想到浮圖竟然是抱著必死之心與天旻斗法的,難怪他招招狠戾,原來為的是天旻的最后一擊。她本來惱著天旻算計了她,可如今見到天旻一臉慘白地跪在浮圖旁邊時,她的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摸出焰靈玉。 “還給你。” 天旻仿若未聞,也不去接。 阿媚身在半空的手微微僵硬,半晌才蹲下來,把焰靈玉擱在地上。她轉(zhuǎn)身,走了數(shù)步。 “阿嚏!”阿媚打了個噴嚏。 “阿嚏!”阿媚又打了個噴嚏。 rou包姑娘的尸體離浮圖的不遠,身上傳出的味道讓阿媚鼻子情不自禁地發(fā)癢。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阿媚足足打了十個噴嚏。 此時天旻后悔的聲音飄來:“我沒想過殺他的,我以為他會躲開……” 可是他沒有。 他沒想到他那么傻,跟小時候一樣固執(zhí),為了證明一件事可以連命也沒有。 他呢喃道:“他已死,焰靈玉又有何用?是焰靈玉……是焰靈玉的錯!”他死死地盯著地上的血紅玉石,像是在看仇人一般。他仿佛找到了一個發(fā)泄的點,安置無處可放的愧疚和害怕。 阿媚離天旻近,將他的話一字不落地聽進耳里。 她揉揉鼻子,轉(zhuǎn)過身,正想說什么,鼻子又是一癢。 “哈——哈——阿——” 天旻憤怒地捏住焰靈玉,用力地一扔,說道:“都怪它!” “……阿嚏?!彼劬χ刂匾婚],喉嚨咕嚕了一下,只覺有個奇怪的硬物直接滑落,咕咚咕咚地從喉嚨穿過胸腔。她睜開眼,咽了口酸澀的唾沫。 “啊……” 發(fā)生什么事了?她好像吞了不該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