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郎_分節(jié)閱讀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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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屠浩的話來說,那叫中二病。一群紈绔子弟不走尋常路,跑到殺人坡來練膽子。最后一個個臉色煞白,渾身冷汗地把自己嚇成個慫蛋。這也就是去年清明的事情。兩兄弟印象特別深刻。 路上的時候,他們光顧著興奮。但是三十下家法不是白挨的,疼痛很快就把他們的興奮抑制下去,然后他們就覺著路線不對頭了。 要知道殺人坡的名聲實在太過響亮,就算人們往來京城,除非是趕路,否則都會繞過這一段行走。 屠浩過來“探監(jiān)”的時候,心里面也有點毛毛的。 屠夫子對兒子總是寶貝的,伸了伸手:“過來,爹爹抱你。” 小耗子悍然拒絕:“不要!我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不用爹爹抱。” 屁的大孩子!昨天還在人家皇帝的別院里瘋玩,回來跟個死狗一樣躺平。屠夫子暗暗翻了個白眼,對著兒子繼續(xù)伸手:“聽話。不讓爹抱,你讓人家許少郎抱著,也不怕人家累?!?/br> 沒錯,車廂里坐了三個人,除了屠家父子之外,許明旭也在。 許明旭沒等屠浩回答,就率先說道:“先生無需多慮,學(xué)生不累?!睆慕裉焐狭笋R車開始,他就想著要把小耗子抱進懷里,可是當(dāng)著人家爹的面,他總有些放不開手腳。現(xiàn)在屠浩自己過來,他哪里還有放手的道理? 他微微垂下眼,摸了摸屠浩有些涼的小手,拿了一條薄毯子給他仔細蓋上。這個孩子,能偷回去自己養(yǎng)就好了。 屠老爹覺得有些不高興了。兒子人見人愛是好事,可是他怎么覺得對面這小子,是想搶他兒子呢?錯覺吧?不就是難得有個男孩子和他兒子能玩得好嘛,他用不著大驚小怪,總比兒子老是去把男孩子欺負得哭爹喊娘的強。 從京城到江丹書塾,乘馬車大概要小半個時辰。屠浩昨天玩得太累,縮在許明旭溫暖的懷里,很快就打起了哈欠,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江丹坡這里的道路走得人少,有些年久失修的意思。馬車開始顛簸起來,許明旭把懷抱微微收緊,一下下輕輕拍著小孩兒的背。 屠夫子看著看著忍不住感慨一聲:“許少郎將來一定會是個好爹爹?!北人@個親爹看著都還會帶孩子。 許明旭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他低頭看了看小孩兒睡得紅撲撲的臉,下意識地想象了一下未來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會不會也像這樣抱著哄著,卻有些沒法想。他不知道自己未來會對自己的孩子怎么樣,但是覺得未來就算是小耗子長大了,他也愿意這樣抱著哄他入睡。 屠浩睡著了。兩個人的話放輕了一些。 屠夫子對著許明旭也不擺什么先生的架子,反而像是熟人家的叔伯一樣,問上幾句許明旭在家在國子監(jiān)里的生活,提點幾句人際交往方面要注意的事情。 屠夫子和許家老爺子都算是教書匠出身。但是許家老爺子和屠夫子接觸的方向并不相同。許明旭在許老爺子跟前的時間不長,聽著屠夫子手指縫里漏出來的一點,就覺得受用無窮。 在屠夫子看來,自家小耗子那油滑的樣子,跟同齡人相處怎么都不會吃虧,對著許明旭簡直是拿人家當(dāng)半個奶娘在使喚。他這個當(dāng)?shù)目偟糜兴a償。再說許明旭這孩子也實在讓人不忍,換了在別家有這樣的兒子,寶貝都來不及,哪里會被那樣對待。 兩人小聲說話,屠浩睡了一路,馬車很快就到了江丹坡的地界。 江丹坡說起來風(fēng)景還是很不錯的。但是當(dāng)年能作為軍事重鎮(zhèn)來設(shè)置,看得不光是前面開闊的水面,適合cao練水軍;周圍的地形也適合練兵。 這里的地價便宜,一者自然是因為殺人坡的名頭,二者也是因為這里多山陵;無論是作為耕種,還是作為居住,都不是太理想的地方。 江丹書塾的啟動資金,也就是屠浩的兩千兩,就算這里的地再怎么便宜沒人要,也買不了多少。屠浩本來以為攬月先生還會從別的地方再募集一些資金,結(jié)果并沒有。 屠浩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書塾里面了。 幾間屋子錯落在面水向陽的一片相對平坦的谷地里,白天看上去陽光充足,一點都沒有殺人坡的鬼氣森森。 許明旭感覺到小孩兒動了動,伸手撥了撥毛茸茸的狐皮大氅,露出一雙半睜不睜的眼睛,眼看著又要閉上,趕緊晃了晃:“別睡了,一會兒晚上睡不著?!?/br> 屠浩順勢蹭了蹭:“唔?!彼杏X到自己被抱了起來,模模糊糊地聽到許明旭說了句什么話,然后就走到了外面。 留在屋里的屠夫子簡直沒眼看攬月先生,拱手道:“犬子無狀。” 攬月先生倒是半點不介意:“哪里。令公子大才,只是畢竟年紀(jì)還小些,屠夫子無需多過苛責(zé)?!眲e人家七歲……哦,過完年八歲了,但是七八歲的小孩兒能懂個什么?能背上兩篇文章,認(rèn)完一些常用字,就已經(jīng)了不得了。工讀學(xué)校?也不知道這小腦袋瓜子,是怎么想出來的。 屠夫子一聽,頓時覺得自己又背了鍋。長相……威嚴(yán)又不是他的錯,他什么時候?qū)π『淖涌霖?zé)了?家里一只小耗子和一只虎妞,就差沒爬到他頭頂上了! 不過屠夫子已經(jīng)習(xí)慣背鍋了,繞開這個話題,問他:“你這個書塾連圍墻都沒有,就不怕那些個學(xué)生跑回家?” “不怕?!睌堅孪壬孕乓恍?,“方圓十里荒無人煙。殺人坡這地方,他們敢亂跑?” 現(xiàn)在書塾里的學(xué)生,就只有許家三兄弟。 雖然他們有三個人,但是他們?nèi)齻€就算耍威風(fēng)都得靠著人多勢眾的公子哥,哪里有什么真膽量?別說是晚上了,就算白天他們也不敢亂跑。 腿都還是軟的,拿什么跑!在這里他們連個能使喚的下人都沒有! 在國子監(jiān)念書,學(xué)生們還能帶個書童,幫忙跑跑腿做做活計;但是在江丹書塾,他們本來帶著的別說是書童了,就是粗使的奴仆都被遣了回去。 書塾里面是有粗使仆役的,粗活用不著他們自己做。但是書院里的仆役,哪里有自家的狗腿子好用?再說那些個仆役個個都虎背熊腰目露兇光,絕對是真見過血的狠人。這樣的人他們不是沒見過,那種如出鞘利劍一般的銳利,絕對出自軍中,還一定是軍中的高手! 他們完全不知道一個書塾,是怎么招攬到這些人的,根本就完全不想知道! 時隔一天,當(dāng)許明旭再次見到自己三位兄長的時候,哪怕心里面有個底,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學(xué)生宿舍看著和國子監(jiān)內(nèi)差不多,因為是三個人一個小院,倒是比起他和屠浩在國子監(jiān)內(nèi)的還大一些?,F(xiàn)在,素來吃用都要有些小講究的許明嵐,正拿著掃把在院子里掃地。他哪里會掃地,拿著掃把跟揣著一條長凳似的。 “……三堂兄?”許明旭叫人的時候忍不住有些遲疑,連屠浩都眨巴了一下眼睛,完全不敢置信眼前這人竟然前不久還趾高氣揚氣焰囂張。 許明嵐聞言抬起頭,一看到許明旭,頓時就漲紅了臉,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該把仇恨值繼續(xù)放在掃帚上,還是該轉(zhuǎn)移目標(biāo)投注到許明旭身上。最終還是掃帚占據(jù)了上風(fēng)。他恨恨地想把掃帚往地上一摔,但明顯有著顧慮,反倒把掃帚往墻邊一倚,沒好氣地問道:“來看笑話的?” 許明旭大概真的是吃驚,認(rèn)認(rèn)真真地回到:“不,家里讓人捎點東西過來。順便,對于住宿舍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爺爺讓我來跟兄長們說說。大堂兄和二堂兄呢?” 這會兒天氣還冷,許明嵐完全不想站在院子里繼續(xù)受凍,沒好氣地招呼:“進來說話?!?/br> 三個人進到屋里,就看到許明杰正在收拾衣服。 “二哥在洗衣服?!痹S明嵐說完,對許明杰說道,“大哥,七弟來了。” 許明杰額頭冒汗,顯然被幾件衣服收拾得厲害,也顧不得大哥的面子,對著許明旭趕緊說道:“七弟你來得正好,快教教我們怎么疊衣服!” 許明旭只能把屠浩放下地,一邊慢慢地把衣服一抖,一邊說道:“不是說這兒有人伺候么?怎么還得自己做這些事情?”他拉直了各條縫,疊成了一個服帖的方塊,“看懂了么?”他很小開始就自己照顧自己,這些事情自然是會做的。 “哪里敢……咳,書塾總共就沒幾個仆役,總得先顧著其他地方。這點小事我們自己來就成?!悲B衣服并不難,許明杰自己捯飭了兩遍,很快掌握了訣竅,“行了?!?/br> 許明旭接著又教會了他們?nèi)绾螔叩赝系叵匆路鹊入s事,內(nèi)心對這個江丹書塾倒是期待起來。沒想到在家里那副樣子的三位堂兄,才到了沒兩天,就已經(jīng)學(xué)著自己做事了。 屠浩看著美少年忙里忙外,內(nèi)心感慨:好賢惠啊好賢惠,真想娶回家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