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寫了很多年了，最初是真的寫得不好。我不像那些有才華的人，下筆如有神，二十歲出頭就成為‘大神’。我沒有什么靈氣，但寫了這么久，終于也摸索出了自己的路，算是一種進步吧?！背ㄑ凵袢岷土艘恍啊稇褢?zhàn)》是我最好的作品，它耗費了我所有精力。從開始連載起，它就有了不少讀者。我本來以為，靠著它，我能夠慢慢紅起來?！?/br>
    “等一下?！被ǔ绱驍?，“你說易琳瑯買走了《懷戰(zhàn)》里一條劇情線，這是什么意思？你在連載之前給他看過《懷戰(zhàn)》的劇情線？”

    “是連載之后不久?！背ㄕf：“當時那條劇情線還沒有在文中鋪陳開，他突然找我看大綱。”

    “你給他看了？”

    “他當時的原話是——你這篇文的數據還不錯，有大綱嗎？我這邊找人給你看看，開局不錯的文最忌寫崩，大綱太重要了。”楚皎苦笑：“我是他團隊的成員，跟他簽了約，我沒有理由拒絕他。我沒有想到，他會在看過之后，直接提出買斷我的劇情線?！?/br>
    “他說我是他的‘槍手’，他支付我錢，我有義務將他看中的東西賣給他，無論是寫好的段落，還是人設，或是劇情線。如果我不照做，他有一百種辦法讓我在這個圈子里無法出頭?！?/br>
    楚皎嘆了口氣，看向花崇和柳至秦，“我說過你們理解不了的，這個圈子太復雜，像我這樣的本就有‘槍手’黑歷史的作者，根本斗不過他。如果我反抗，他請‘槍手’的事雖然會曝光，但我的寫作生涯也告終了?！?/br>
    “所以你把劇情線賣給了他？”花崇道。

    楚皎點頭，表情突然痛苦起來，“后來，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東西成了他的，我構架的劇情線成了《玄天山河》里最精彩的一筆。他紅得發(fā)紫，而我籍籍無名。缺失了關鍵劇情線的《懷戰(zhàn)》就像沒了靈魂，我趕出另一條替代線，但……”

    楚皎揚起頭，看著天花板，咬牙道：“我恨他，他偷走了我的一切！”

    “《玄天山河》是去年下半年開始爆紅，你也是那時候從網絡上消失?！被ǔ缯f：“你受到了刺激？”

    “刺激？不，這不叫刺激。”楚皎狠皺著眉，“眼看自己的劇情線在他的小說里大放異彩，我才明白一件事——我受不了，我根本不該賣給他！他是賊！”

    柳至秦咳了兩聲，起身朝門外走去。

    花崇回過頭，也跟著走出去。

    “他精神很不正常?！绷燎卣f，“他一直在講自己與易琳瑯的矛盾，但他殺的人卻是當初辱罵林驍飛的人?！?/br>
    “讓他冷靜一會兒?！被ǔ鐔问秩嘀杧ue，“我本來以為他會掙扎，沒想到他這么容易就認了?！?/br>
    “鐵證如山，他狡辯也沒有用?！?/br>
    “這倒是。”

    此時，隔壁房間的門打開，黃慶雙手戴著手銬，被兩名刑警帶了出來。

    花崇看著他從自己跟前走過，收回目光，問走在后面的刑警，“怎么給他拷上了？”

    “別提了，丫強jian犯一個?！毙叹林?，抱怨道：“這人他媽的就是個人渣，要我說，咱們就不該救他，讓那個誰把他脖子給抹了得了，為民除害！他現在倒還成了受害人，我呸！”

    花崇咳了一聲，刑警一愣，連忙打住，“呃，我就是一時嘴快?；牐銊e跟我們隊長提啊，他不準我們說這些?！?/br>
    “我明白?！被ǔ缦肫痍悹幗o自己的忠告，提醒對方道：“劉隊不準你們說這些是為你們好。這些話能憋就憋住，憋不住找個信得過的兄弟說去，別讓有心人聽見?！?/br>
    刑警接連點頭，有些尷尬地笑道：“花隊，你是自己人。”

    花崇往他肩上一拍，客套地笑了笑。

    柳至秦靠在墻邊，待刑警走了，才緩聲說：“這個黃慶真是強jian犯？”

    花崇回過頭，“嗯？”

    “剛才在里面，楚皎說黃慶強暴過女性。”柳至秦擰著眉，“我忽略了其中一句話——你們知道嗎。他在問，我們知不知道黃慶是個強jian犯?！?/br>
    花崇頓時明白過來，“他早就知道黃慶強暴女性的行為，他是在質問我們當警察的為什么不知道?！?/br>
    “對！”柳至秦緊聲說：“楚皎以前根本沒有到過征城，連征城警方都不清楚的事，他怎么會知道？”

    “還有尹超?！被ǔ缯f：“尹超在網上直播虐殺貓狗，在現實里卻只是個普通的快遞員。楚皎的消息為什么那么靈通？”

    恰在此時，沈尋和樂然從另一間房里出來。樂然臉色鐵青，直往拐角處走。沈尋朝花崇一抬下巴，解釋道：“他心情不好，去洗把臉?！?/br>
    柳至秦立即問：“黃慶犯過強jian罪？”

    “我也是才知道?！鄙驅ⅫS慶的話大致復述了一遍，又道：“劉隊已經派人去查，相信很快會讓黃慶得到應有的懲罰?！?/br>
    花崇與柳至秦對視一眼，彼此都沒說話。

    沈尋看了看他二人，“楚皎好像知道得太多。”

    花崇：“嗯？”

    沈尋笑：“花隊，你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