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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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皇子貝勒爺春風(fēng)得意,很是讓京城跟著熱鬧了半個夏天。但這股熱乎勁,在剛進(jìn)入七月隨著裕親王福全薨逝,便都戛然而止了。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天還沒亮,馬云祥進(jìn)了院子站在廊下來回來去猶豫了挺久才敲門?,F(xiàn)在二阿哥正是最鬧人的時候,主子爺和福晉晚上總要起來一兩回去瞧瞧二阿哥,這會兒正是好不容易睡得安穩(wěn),馬云祥有點不落忍把人叫起來。 “什么事兒,這么早干嘛呢。”敲門聲沒吵醒里間的人,來開門的是守夜的荔枝。晚上二阿哥那邊鬧得兇,荔枝干脆一晚上就沒睡什么,這會兒也不過靠在外間榻上閉目養(yǎng)神,外邊有點動靜就聽見了。 “趕緊進(jìn)去報個信,裕親王薨了,宮里來了消息讓主子爺趕緊往王府去?!边@事不小,先帝爺留下的兒子不多,這么些年一直深受皇恩的老王爺,裕親王算得上是頭一份,要是去晚了叫人抓著小辮子可不成。 胤祐被荔枝叫醒的時候還以為又是老二那臭小子鬧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太慣著孩子,小小的孩子話都不會說,就學(xué)會看人下菜碟。白天在正屋這邊都好好的,只要一到晚上阿瑪額娘沒在跟前,就容易作妖。奶嬤嬤和丫鬟換了幾茬都哄不好,非要自己跟玉玳過去才行。 “主子,不是阿哥。”荔枝扶住迷瞪著眼就要下床去哄兒子的胤祐,“是裕親王,薨了?!崩笾Ψ€(wěn)穩(wěn)扶住了胤祐,才沒叫人一屁股又坐回床邊,“宮里傳了消息來,讓您趕緊往王府去呢?!?/br> 胤祐扶住了床沿狠狠喘了幾口氣兒才回過神來,回頭把還蒙頭大睡的玉玳也叫醒?!摆s緊的收拾起來,府里該換的東西都換了,該置辦的都趕緊差人去置辦?!痹SH王不比別人,這回肯定是要跟著守幾天孝的。府里該摘的紅,都趕緊摘了吧。 裕親王病了不是一天兩天,之前不還聽說好些了,怎么這一眨眼人就去了呢。這話兩人坐在馬車?yán)镟止疽幌乱矝]多說,這世上最無常的便是生死一事,誰都說不準(zhǔn)。 裕親王府不遠(yuǎn),沒多久就到了。兩人一下馬車自然有王府的奴才領(lǐng)著進(jìn)門,胤祐到前邊的時候三爺四爺和老九兩人先到,這會兒不是說話的時候,看見胤祐就點點頭也沒多說什么,反而是保泰先迎上來拱拱手,算是見了禮。 這時候沒什么好說的,來了的便等著還沒到的兄弟們過來罷了。只不過老八上門的時候,幾個兄弟看著他頹了不止一點半點的樣子,還是都暗自嘆了口氣。 裕親王看重胤禩,從沒瞞著過誰,也不知道這爺倆怎么瞧對眼了,這幾年裕親王沒少在康熙跟前說胤禩的好話。尤其裕親王又是個老實人,說好話也是直來直去的不避諱誰,反倒讓康熙挺安心。 胤禩因著出身,并沒有得封旗主,但老爺子也沒虧著他,現(xiàn)在胤禩管著內(nèi)務(wù)府,里邊油水有多足,那可海了去了。聽說這差事也是裕親王張嘴替胤禩討來的,如今裕親王走了,老八怎么可能不難受。 只不過親王世子保泰跟胤禩一直不怎么親近,這會兒瞧著八爺也不冷不熱的,面子上過得去就得了。胤禩心里正是難受的時候,保泰什么態(tài)度在他看來不值一提。 這幾年自己空有一身抱負(fù)卻總是不順,先是老九老十離了自己,后又沒趕上幾個哥哥撈著旗主的位子。雖說現(xiàn)在內(nèi)務(wù)府的活兒不得罪人又有油水,可比起領(lǐng)著旗務(wù)的幾個哥哥,自己倒活像個辦差的奴才了。 再加上自己府里遲遲沒個孩子,自己就是想走動走動,多拉攏些門人勢力,都比別人氣勢上矮半截。府里沒后,現(xiàn)在蹦跶得再高有什么用,臨了臨了還是虛的,再是當(dāng)奴才的這事瞧得清楚著呢。 幾個兄弟心思各異,但也不妨礙老老實實在一起給裕親王守靈。最后到的是直郡王和許久沒露面的太子,太子關(guān)在毓慶宮這么久,臉色的郁色遮都遮不住。 直郡王難得沒跟自己弟弟爭什么,甚至在太子上了香行了禮,事兒都辦妥了要走的時候,還把人拉住多問了幾句。敢大喇喇把太子拉住不讓走的,恐怕也就直郡王了。胤礽看著自己大哥,倒是把胤褆問的都老老實實回了。 下邊的弟弟除了老三其他的都差著年歲,再是從小爭到大,那也有一份情誼。太子臨走時難得的抬手拍了拍直郡王肩膀,像是要說什么,卻到底什么都沒說。 等到人走了之后,眾人才從匆匆過來報信的奴才嘴里得知,一直被關(guān)在宗人府的索額圖,今兒早上也死了。 一天之內(nèi),死了一個王爺和一個索相,叫人心里都有些沒法說出口的滋味。這死的可不止兩個人,往大了說,兩人都是伴著圣上開疆辟土,平定江山的人物。不管最后什么結(jié)局,到底一代風(fēng)姿綽約過的人和歲月,也就這么落幕了。 今日份碎碎念:索額圖和裕親王歷史上肯定不是同一天再見的,這是我的私設(shè)。 旗主和皇子貝勒們其實沒什么必然聯(lián)系,這也是我的私設(shè)。所以大家看個熱鬧,高興最好~ 老規(guī)矩,本章評論紅包隨機掉落~(づ ̄ 3 ̄)づ 第八十五章 “桃子啊,你去前邊瞧瞧, 羅衍那邊事兒完了沒, 完了就趕緊讓王爺回來,今兒繡坊人來量尺寸做夏衣, 他怎么又不見人了,還把弘曙和弘倬也帶著跑了, 這爺仨是不打算著家了還是怎么著。” 要不說夫妻做得久了,就沒當(dāng)初那些柔情蜜意了呢, 這會兒玉玳只想趕緊把人給找回來做衣裳。年前康熙下了旨意, 開春之后便隨駕南巡, 好不容易回來了氣兒還沒喘勻,又說要巡幸塞外, 月底就要出發(fā)?,F(xiàn)在才開始做衣裳已然是挺趕的,再耽誤就來不及了。 “福晉, 您別著急, 王爺去書房之前就說了, 等您量完了就回來?!弊鲆律堰@事, 玉玳一個人光挑花色,隨便折騰就是大半個下午的, 胤祐哪等得了那么久啊,用他的話說,簡直比自己等這個郡王還難熬。 當(dāng)初領(lǐng)了正藍(lán)旗旗務(wù)之后,還沒等幾個貝勒過夠癮頭,裕親王就去世了, 老王爺這一去世不要緊,倒把老爺子的心氣兒也帶走了不少。當(dāng)時康熙還親自去祭奠了裕親王,葬禮前后一切都是極盡哀榮辦的,沒想到事兒都辦完之后康熙就病了,再等這事翻過篇,幾個貝勒爺進(jìn)爵的事兒也徹底耽誤了。 不過好在幾個兄弟一起被耽誤,誰也別嫌棄誰。各旗里的佐領(lǐng)奴才們也沒誰多嘴,都是皇上的親兒子,往后誰知道有多大造化,如今是貝勒怕什么,又不是要當(dāng)一輩子貝勒。 可這么一等,就愣是到了去年年底,康熙打算第六次南巡的時候,看著一個個都想跟著出門的兒子們,才想起來下邊那些孩子都長大了,這些當(dāng)哥哥的也該挪挪位子了。就這么著,進(jìn)爵的圣旨在臘月里下來,七貝勒府才換了門楣,成了淳郡王府。 “你啊,也不知道收了你家主子爺多少好處,我屋里這么多丫鬟,就你最向著他說話。”玉玳放下手里的話本子,看著正進(jìn)進(jìn)出出的桃子,“就這么不想嫁人,非要在我跟前一輩子?” “主子,您這話問了多少次了,真不嫁了。”不是桃子非要胳膊肘往外拐,實在是玉玳太cao心她嫁人的事兒,每年都問,每年都張羅。到最后還是胤祐瞧不下去了,干脆一揮手不讓相看了,這才消停下來。桃子念胤祐的好,這不平日里多少也替他遮擋一二。 “行吧,我也不多說了,再說又得嫌我煩人是不是?!边@幾年過得風(fēng)平浪靜,太子被他阿瑪親手折斷索額圖這個依仗之后,就越發(fā)孤家寡人,這兩年要是沒什么大事,太子露面的時候都不多。 但太子就是太子,不露面也照樣多的是人效忠儲君。直郡王那邊被太子門下常年纏著,時不時就給他下絆子,也騰不出精力來做別的,這幾年光剩下在康熙跟前挨訓(xùn),連這回給兒子們批發(fā)進(jìn)爵,直郡王都沒份。 再往下這些兄弟由三爺四爺領(lǐng)頭,涇渭分明分出兩撥來,三爺老九老十都是典型的不務(wù)正業(yè),老三這幾年修書修上癮了,康熙這幾年下詔修的書,全被他包圓了。 修得如何不說,反正在文人間還是賺了不少名頭。三爺見這事有譜,干脆自己在京城辦了個書局,如今名氣挺大,讀書人家的孩子都往那兒去。 老九的生意是越做越大,當(dāng)初貨棧商隊這條路是玉玳和董鄂氏牽頭定下的,如今還是按契書辦事。但玉玳心里清楚,要不是這幾年陳玄枳那老狐貍越來越精,把人和路子抓得牢牢的,老九說不得就要自己單辟一條線了。 加上當(dāng)初在江南買下的繡坊現(xiàn)在規(guī)模可不小,這兩年南邊的繡品綢緞很是時興。玉玳當(dāng)初也參了股,雖說不多,但看著嘩啦啦的白銀流水一般往兜里進(jìn),就明白哪怕沒有八爺扶著,人胤禟該成的事兒照樣能成。 不過兩人再怎么也比不上老十,人干脆徹底甩開了手,認(rèn)認(rèn)真真當(dāng)個紈绔。除了老九拉他合伙做的生意,老十是什么都不干,如今京城里誰都知道,要論玩兒數(shù)得著的就是十爺。 可人家老十還挺理直氣壯,他出身擺在那兒,外祖是遏必隆母妃是溫僖貴妃,他要是上進(jìn)點,哥哥們都不答應(yīng)。那就不如敞開了玩,反正每年除了俸祿和貴妃留給他的家底,還有胤禟那的一份出息,他什么都不缺的,干嘛跟自己個兒較勁呢。 反觀四爺這邊,比起倒騰自家那一畝三分地的哥哥弟弟,真就是豁出半條命來當(dāng)差。自從出了索額圖的事之后,四爺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路子,康熙給差事他便好好干,沒差事的時候就往圓明園里躲。 性子硬也懶得改,康熙說過幾次也就隨他去了,反而還比之前更加看重幾分。畢竟叫群臣忌憚的四爺,總好過左右逢源的雍親王。 老八守著內(nèi)務(wù)府混得風(fēng)生水起,哪怕沒了老九老十,如今在朝堂上聲望也不低。尤其直郡王現(xiàn)在□□乏術(shù),也大概明白皇阿瑪容不得保成就也容不得自己,便把好些人脈都轉(zhuǎn)到八爺手底下,現(xiàn)在人人都都說八爺賢明,這風(fēng)頭也不知道打哪兒就這么吹起來了。 只可惜再賢明府里還是一個兒子都沒有,這兩年郭絡(luò)羅氏總算不再死攥著胤禩不放,后院添了不少沒名沒分的通房丫頭,但也只得了個大格格。不過這些年老百姓們瞧八爺府的熱鬧也瞧夠了,反正左不過也就那檔子事兒。 現(xiàn)在京城炙手可熱的還是青年才俊的十三爺跟十四爺,十四好武,現(xiàn)在在京郊大營里的時間比在府里還多,外邊都說十四頗有當(dāng)年直郡王的風(fēng)范。十三跟四爺走得近,這幾年為人處世都眼看著越發(fā)老練成熟,如今四九城里誰不知道圣上最喜的還是十三,十四兩位貝勒。 倒是五爺和胤祐這兩年主動退了一步,尤其胤祐除了手里的旗務(wù),連工部都去得少了。如今工部那邊胤祐把羅衍推了上去,雖說官職還不算高,但前年娶了工部老尚書的長房大小姐之后,如今工部上下也都瞧得明白是怎么回事。 今兒就是到了羅衍進(jìn)府來回差事的時候,胤祐可不就抓著這個由頭趕緊溜了嘛?!爸髯?,您還不往福晉那邊去啊。”羅衍瞧著東院的小丫頭在書房外邊都轉(zhuǎn)悠好幾回,想來是福晉那邊都等急了。 羅衍跟了胤祐六七年,早就不是當(dāng)初那個的小孩兒,但心思細(xì)密這一點兒還是和以前一樣,瞧著東院那邊來人就主動把要說的事都精簡了,就怕福晉那邊有事兒找主子。 “沒事兒,你說你的?!必返v哪會不知道外邊什么情況,他這就是專門跑出來的。一到做衣裳挑首飾的時候,胤祐若是在府里就得想辦法開溜,實在是架不住一下午都要坐在那兒替玉玳挑布料選樣式。 尤其以前隨便挑兩下也就得了,現(xiàn)在不行,人淳郡王福晉要求可高,倆花色挑了左邊的還要問為什么右邊的不好。這要是說不出來或者說錯了,那就擎等著挨說吧。 “羅先生,您就別讓我阿瑪回去了,阿瑪就是帶著我跟弘倬躲出來的?!鼻澳旰胧镩_始啟蒙,羅衍還教過他一段時間,如今尊稱一聲先生也是應(yīng)該。就是這小子如今膽子越發(fā)大,連他阿瑪?shù)睦系變憾几蚁疲虏皇瞧ぐW癢。 胤祐眼皮聽了這話眼皮都沒抬,順手拿起手邊的小橘子就往弘曙那邊扔過去,偏生弘曙學(xué)武比啟蒙早,動作利索得很,一閃身就躲開了。弘倬手還不慢,他哥一躲,他就跟在后邊伸手把橘子接住,三兩下就吃到肚里去了,動作流暢得胤祐看得嘴角直抽抽。 小孩兒都是鬼精鬼精的,知道自己阿瑪沒跟自己較真,又趕緊湊到胤祐跟前來賣萌耍賴,招得胤祐不輕不重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瞧他摔了個屁墩兒才解氣。 都說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淳王爺踹完了大阿哥道理也是一樣,踹完了出了氣還是起身溜溜達(dá)達(dá)往東院那邊去,只留弘曙揉著屁股從地方爬起來,“讓羅先生看笑話了?!?/br> 阿瑪這兩天興致不高,弘曙再是小孩兒也覺出來了,就是不知道因為什么,只能自己先逗著阿瑪高興。羅衍不是外人,小孩想不明白的便問了出來。 羅衍搖著扇子看著弘曙,“大阿哥還小,這事要跟阿哥掰扯得掰扯好久,要不大阿哥再等等,等您跟師傅多學(xué)兩年,到時候再來找奴才。” 最近萬歲爺動得太頻繁,下邊這些王爺自然都提著口氣兒,主子這幾年已經(jīng)夠韜光養(yǎng)晦的了,可這回巡幸塞外,不知道萬歲爺動了哪門心思,不光把王爺貝勒們帶上大半,連十八爺十九爺這幾個還小的都要帶著,主子可不就該多想了嗎。 如今的萬歲不比早年,尤其裕親王去了之后那場大病,病好之后這性子越發(fā)的陰晴不定。群臣宗室如今都少了以前要干份大事的心,現(xiàn)在都只求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就行了。 “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王爺打算搬家到前院去了呢?!必返v心里是不怎么踏實,但回了東院之后臉上還是把三分愁緒給藏起來了。只可惜他這些心思怎么可能瞞得過玉玳,“行了,笑不出就別笑,瞧瞧這難看勁兒,別嚇著繡娘?!?/br> 屋里繡娘帶著幾個徒弟等著,胤祐一進(jìn)門給王爺磕過頭便老老實實起身開始量身長肩寬,半句多話都沒有。玉玳知道他心里有事,也沒多說他什么,直到繡娘們活干完退下了,這才牽著臉拉得老長的人坐到榻上。 “昨晚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孩子們那邊也點頭了,你怎么還不高興?!笨滴跻研鹤觽兌紟У饺馊ィ返v想攔也攔不住。再說了宮里十八那邊還高興著呢,再是親哥也不能在這會兒掃興吧。 “孩子們都不小了,你不還打算明年就找?guī)煾到o弘倬啟蒙了嗎?!比齻€孩子,尤其大格格虛歲都算八歲了,也沒法再往成妃那兒送,“再說我們一走,我額娘就會帶著齊兒過來住一陣子,府里又留了這么多人,還有伊爾根覺羅氏在,沒問題的。” “爺知道孩子們都沒問題,王府里這么多侍衛(wèi)屬人,爺養(yǎng)他們干嘛使的?!必返v真不cao心幾個孩子,尤其還有令儀在,自家這大格格都快成京城一霸了,誰敢招惹她啊。 “爺是cao心出巡的事兒,你說老爺子這是要干嘛。十八他們才多大,帶上做什么,爺這么小的時候可天天都跟上書房的師傅們死磕呢。如今倒好,一走幾個月心都玩野了?!?/br> 胤祐琢磨不透啊,往常沒干過剛南巡回來就又要去塞外的事兒?,F(xiàn)在這么拉著兒子們天南地北的跑,還把久不出門的太子也捎帶上了,到底為的什么呢。 雖說南北江山都要顧著,多走走多看看。但到底京城才是根基,當(dāng)皇帝的天天不在紫禁城里坐著,就不怕下邊這些兒子的心跟著散了嗎。 “行了,這事咱們再怎么想也是白想了。南巡的時候兩個兒子都跟著出去了也沒見著有什么事,如今就帶一個胤衸也不出了岔子,你放心。你瞧瞧你,這才幾年啊,眼角是不是都有皺紋了。” 這幾年正藍(lán)旗一直沒斷過差事,西邊一有大小亂事,就多是正藍(lán)旗和正紅旗的事兒。說是往后退了一步,其實根本沒輕松到哪兒去,光正藍(lán)旗里滿蒙漢三旗事物,就夠他cao心的了。 胤祐被玉玳撫著后背撫得舒服,干脆合衣倒在榻上,腦袋枕著玉玳大腿,“有就有唄,咱都這么多年了,你也沒法再換個人不是。”側(cè)躺在玉玳腿上的人活像個偷懶的貓兒,但哪怕都這會兒,他都還不忘小聲嘀咕,老爺子如今可太難伺候了。 但這事定了就是定了,誰嘀咕也沒用。第二天玉玳專門進(jìn)宮一趟到咸福宮把這事跟成妃說了說,成妃點點頭直說什么都聽胤祐的,這幾年大兒子性子穩(wěn)重不少,在外邊事事都收著來,不就是想保住宮里宮外這些娘們孩子的周全。 十八今兒沒去上書房,作為生得晚的皇阿哥,十八從記事起,就沒怎么見過康熙,更沒經(jīng)歷過傳說中皇阿瑪還要時常校考功課的歲月。宮里有太子二哥,可人家不怎么出毓慶宮,也沒嘗過他七哥從小到大跟大神們一起成長的滋味。 小孩兒在宮里有貴為一宮主位的額娘,宮外有手里握著正藍(lán)旗有實權(quán)的親哥哥,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了。這會兒見嫂子進(jìn)宮來,就知道肯定是為了去塞外的事兒,“嫂子您放心,我又不是孩子了,把弘曙弘倬帶著也成啊,我這個當(dāng)叔叔的,肯定幫嫂子看著他們?!?/br> “哎喲,十八你少說兩句吧啊,被弘曙聽到了下回見面又得跟你掐?!闭f是叔侄,但實在是沒法仔細(xì)論。從小兩個孩子見面的時候不少,又只差了幾個月,弘曙還大那么一丁點。人前倒是叔叔侄兒挺親熱,背地里回回都能爭個夠嗆。 “你別理這混賬,現(xiàn)在我是管不住他了,這回跟著你們出去也好,讓他哥好生管一管他?!背慑@話不假,要說胤衸還有沒有怕的人,那就只有胤祐了。私底下說句大不敬的話,胤祐那就是當(dāng)了兄長當(dāng)阿瑪,胤衸大小事情都?xì)w胤祐管。 “別別別,兒子不說了還不成嗎?!必沸|一聽成妃提他哥就頭大,“額娘,兒子還有功課沒做完,就先下去了。嫂嫂您千萬記得回去別在我哥跟前提我,一句都別提。”說完就溜了,只留玉玳和成妃哭笑不得。 今日份碎碎念:咱們憨憨也長大了哈~~~~ 第八十六章 要不說什么事都講究個順字呢,出發(fā)前胤祐就老不得勁, 在府里坐立不安的來回折騰。臨出發(fā)前一天, 四爺叫兄弟幾個出去喝酒,到了地方他也一直心不在焉的, 四爺好幾次跟他說話他都恍神沒聽著。 “老七,怎么回事啊, 有事啊?!必缝鞲返v關(guān)系最近,見他這樣還以為出什么事了, “咱兄弟都在呢, 有事你說, 爺給你辦了?!?/br> “呿,少跟我這撐大個兒啊?!必返v才不吃他這一套, 兩人同年生的,從小就一起長大, 胤祺對著老九都不怎么擺哥哥譜, 就喜歡在這上邊占自己便宜?!皼]什么, 就是總覺得哪兒不得勁, 具體的說不上來。”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胤祺半張著嘴聽他說都聽糊涂了, “哦,這意思就是沒事唄?!必缝鞔筮诌值挠X得沒事,倒是四爺把這話往心里去了。四爺這幾年信佛,甭管真假吧反正是看了不少書,讀了不少經(jīng)。 “世上的事總有緣由, 咱們這回出門小心點為上?!彼臓斶@么說,幾個弟弟也就這么聽著唄。山海樓里的飯局,這幾年都還是只有老人兒在,哪怕現(xiàn)在十三十四都大了,四爺也從不帶人過來。所以哪怕說些沒由頭的,摸不著邊的話,幾人也能相互意會。 不過胤祐還是覺得可能是四爺小題大做了,自己別扭說不定就是晚上沒休息好。但這想法待到第二天要出發(fā)時,就一點都沒了。圣駕出巡,那都是欽天監(jiān)算好了時辰,什么時候出發(fā)什么時候過宮門都是有規(guī)矩的。別的許是湊合,天氣好不好總能準(zhǔn)個□□不離十吧,要不這碗飯也就別吃了。 可這回還真就出了岔子,昨兒還是個大晴天,今兒早上起來就成了灰蒙蒙?!斑@怎么回事啊,欽天監(jiān)那群人越發(fā)沒譜了。”這種要下雨的天胤祐最不喜,他腿上有毛病,一到這種陰沉沉的時候就不舒坦。 “那我給你綁緊點兒,今兒你多忍忍,等過了今天就好了。”如今有了后邊那些小的,前頭這幾個王爺們就很少伺候在康熙跟前了。康熙就是個好年輕的,妃子要年輕的兒子也要年輕的。 “行,你看著來。”胤祐早就只習(xí)慣玉玳給他打點貼身的東西,有時候自己起得早,自己動手綁支架都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行。 收拾好一切玉玳把人送出門,才張羅幾個孩子過來吃飯。前年弘曙啟蒙那會兒,就搬到后邊北院去了。弘倬雖還在東院,可小孩一個人沒勁,十天里有七八天都賴在他哥那邊。這會兒到了吃早飯的時候,又是兩人一起從北院過來的。 之前玉玳勸胤祐的時候,怎么說怎么有道理。這會兒輪到真要出門,自己又舍不得了,“你們倆在府里行不行啊,要是有什么事千萬不許胡來,實在不行就去找舅舅,要不直接往宮里去也行?!?/br> “額娘,您別背著我阿瑪就這樣啊,前幾天誰說阿瑪磨磨唧唧來著?!焙胧镌缇筒皇且郧澳莻€可可愛愛又有些憨的小紅薯了,如今這小子鬼著呢。玉玳一嘮叨總有辦法來堵他額娘的嘴,這會兒三兩下吃了手里的雞蛋和餑餑便趕緊溜了,連還在慢吞吞吃紅豆湯的弘倬都沒來得及帶上。 “額娘您放心,大哥那兒兒子替額娘看著,要是大哥闖禍兒子就找大jiejie去?!焙胭臼莻€越養(yǎng)越乖的孩子,自己這幾年肚子沒什么動靜,也沒再添個胤祐時時刻刻念著的格格,弘倬就成了自己的小棉襖。 “乖,還是咱們弘倬聽話?!比缃窀镳B(yǎng)了教授武藝的師傅,早就不用伊爾根覺羅氏再親自教。但是被伊爾根覺羅氏親手教出來的令儀,在哥倆心中的地位還是不可撼動的。 而且這事不怪弟弟們沒本事,實在是小姑娘太虎,如今各個府里誰不知道淳郡王府的大格格一身的好本事,王爺出城打獵都要帶著大格格去,比起如今嬌養(yǎng)的格格們,令儀倒像是早年間意氣風(fēng)發(fā)的滿洲姑奶奶。 等兩個孩子都去前院了,玉玳看著陰沉沉的天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再到了自己要出門的時候,剛走到馬車旁,一滴雨就已經(jīng)滴落到自己臉上來了。玉玳坐在馬車?yán)锕浪銜r辰,這會兒圣駕應(yīng)當(dāng)還沒出城,圣駕巡幸塞外,還沒出京城就下雨了,還真不怎么吉利。 不光玉玳這么覺得,跟在圣駕旁的兄弟們都這么覺得,可出都出來了還能怎么辦。四爺拿馬鞭子揮了揮自己前邊的老三,“三哥,您出彩的時候到了,待會兒到了城門口您想兩句詞兒,把雨說好聽點?!?/br> 三爺前邊就一個直郡王三爺也不敢惹,城門就在眼前這會兒功夫能想出什么好詞兒???三爺心里把四爺罵了個遍,面上還不能顯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