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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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的折子寫得細(xì)致,一看就是用了心的??滴跻部吹米屑?xì),好一陣沒說話,直到從頭到尾都看完了才嘆口氣。自己這個四兒子心思深,但辦事的心放在哪兒都沒得說。折子里提的辦法也都在理兒,就是手段太硬,真要是按著他的辦,非得把半個朝堂都得罪了不可??滴蹩戳擞挚?,到底還是把四爺?shù)恼圩右卜诺揭贿吶チ恕!袄^續(xù)說?!?/br> “五貝勒一切如常,七貝勒,七貝勒這兩天挺忙,去了趟宗人府商量給府里大格格上玉牒的事兒,還去了趟都統(tǒng)府,聽說是都統(tǒng)府二爺又得了個少爺?!边@哥倆李德全還是打心眼里佩服,外邊什么樣都八方不動該干嘛干嘛。 “老五的折子照舊那字就不能看,康熙沒看兩行就把折子放一邊去了。老七的倒是有些見地,就是太糙,明顯的想到哪兒寫到哪兒,顧前不顧后跟他那性子一個樣兒。” 這兩個兒子康熙cao心的時候不多,老五跟著太后長大,別的不會自保的本事學(xué)得透透的。老七如今越來越穩(wěn)當(dāng),還有法喀那老小子在一旁撐著也出不了事。 “八貝勒這幾天也見了不少人,許是這么久沒在京城,都惦記著?!崩畹氯f話周全,但意思還是那意思,老八好交際,康熙這是看在眼里的,這個兒子往后怎么樣還真說不好。八爺?shù)恼圩右簿腿缤侨?,處處周全,也處處撇得干凈。主意是出了,但照他的法子老四就敢上門撕了他。 再往下,老九老十他們那就是湊個熱鬧,胤禟心思全在還沒回來的商隊上,只要是不從他兜里掏錢,修陵的銀子從哪兒來都行??滴跻膊粏柫?,看來看去,還是最早保成說的最周全。 自己這個兒子啊,自己一把手教出來的,實在是太出眾了??滴跖踉谑中睦锾鄱加X得的不夠,可又實在是忌憚得很。父子倆到了今天,也不知道明兒會怎么樣。 今日份碎碎念:昨天還在哈哈哈,今天上班就笑不出來了嚶~~~ 第七十四章 兒子們把折子遞上去,頭兩天還都憋著口勁兒想瞧瞧老爺子到底怎么個章程??傻攘藘扇鞗]見上頭有什么動靜, 那股勁兒也就松下來了。這一等就一直到進(jìn)了六月天都開始熱起來, 康熙的圣旨才下來。 “感情就是逗咱們玩兒,說了歸齊還是太子說了算。”最后圣旨下來, 修陵的差事給了人在江寧的曹寅,銀子的事兒康熙沒提, 但哥幾個心里有數(shù)。 曹寅管著江寧織造手里頭有錢,皇阿瑪又素來慣著他, 這兩年聽說又準(zhǔn)他摻和販銅的買賣, 這次明里是曹寅想轍弄銀子修陵, 背地里怕是還要讓他賺一筆。 其次要是能找著前朝宗室后人就更好辦了,明□□陵都修好了, 直接打發(fā)去守靈,世代不得離開, 豈不是一舉兩得。這樣的法子幾個兄弟沒誰都想到了, 再瞧瞧最近出了毓慶宮的太子, 朝堂之上又親親熱熱的兩父子, 這主意必定是太子出的。 “太子是儲君,為皇阿瑪分憂是應(yīng)當(dāng)?shù)??!彼臓斂戳艘谎鄢鲅员г沟呢范K, “這話以后別說了?!必范K性子一來就容易放肆,以前四爺就看著也不說,如今說習(xí)慣了胤禟也聽?wèi)T了,四爺一張嘴他就老實了。 但說是這么說,四爺自己心里也不得勁。自己的折子里寫的, 尤其修陵銀子從哪兒來這一條,簡直跟圣旨里的辦法南轅北轍。在他眼里皇阿瑪這辦法就是飲鴆止渴,瞧著是皆大歡喜,其實更加助長了朝堂之上撈錢沒數(shù)的風(fēng)氣。 “四哥,喝茶?!彼臓斠荒樒岷谧徽f話,底下幾個弟弟都知道怎么回事,五爺挨著四爺坐著,突然把茶盞往他跟前遞了遞,“您說的,這是好事?!?/br> 茶是今年春上的明前龍井,味道好還清火氣。胤祺的意思全在茶里邊,這事不管怎么樣,那都已經(jīng)定下了,四爺就是心里再窩火也得忍著。胤祺從小在太后跟前長大,從太后那兒別的沒學(xué)會,識時務(wù)早就學(xué)透了。要不是如此,蒙古嫁過來那么多公主格格,怎么就老太后平平安安過了一輩子呢。 “嗐,要我說這都是閑話兒,哪說哪了就得了?!必返v嘴上說得輕巧心里也的確不在意,這回的事兒說到底跟自己就沒什么關(guān)系,工部頂天就是派兩個主事過去瞧兩眼,沒什么大錯處就行了?!敖駜赫椅覀兂鰜聿皇钦f要說商隊的事兒嗎,老九你倒是說啊。” “對對對,今兒出來不就為了說這事的嗎?!必范K被胤祐在桌子下邊拿腳一扒拉總算醒過味兒來,“我昨兒收著信了,半個月前商隊就已經(jīng)從毛子那邊啟程往回走了,聽說這回搜羅了不少好東西?!?/br> “那是好事啊,毛子咱京城見不少,就是他們那兒的好東西見得不多。”毛子看著五大三粗不機(jī)靈,其實心里也鬼得很,好東西都自己收著,從來不拿出來。等到了跟外蒙邊境鬧起來的時候,又一個比一個狠。 “那行,你們沒意見就行,咱都知道好東西那價錢也高是不是,到時候等人回來,幾個哥哥是不是再追點本錢進(jìn)來?”信上說的好胤禟看著也高興,但是到底多好不知道啊。 就知道銀子水一樣花出去了,尤其出外蒙的時候還在老十媳婦娘家那兒拿了不少,據(jù)說這一趟都花干凈了,這不再找哥哥們要點可不成。畢竟欠弟弟的可以,欠弟媳婦的可不行。 “只要是東西好,銀子是小事兒?!彼臓敳辉谝膺@一趟能賺多少錢,但是出發(fā)前他就叮囑過胤禟,說定了若是能把火i器i火i槍帶回來,那就什么都好說了。去年征噶爾丹之后,火器營那邊又停擺下來,四爺一直記掛著這件事?;鹌鳡I是好東西,哪怕不能收歸己用也不該就這么荒廢下去。 “行,有哥哥這句話我就踏實了?!必范K這回南巡都還見縫插針出門跟人談了好幾筆買賣,聽說收了好幾個繡坊在手里,到底要干嘛不知道,但是這做事的架勢還是起來了。 “不是,就這個啊,陳玄枳沒信兒回來?”胤祐聽了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要打聽的怎么老沒說到,都要急眼了。 “沒信啊,就說了商隊的事兒,七哥您有事找他?”胤禟使勁回想了一下,肯定沒漏了什么,“反正人還沒回,有什么事兒等回來再說唄。”陳玄枳是個能干人,這回商隊走那么遠(yuǎn),他出力不少。自己的人回信里提了一兩句,胤禟心里都有數(shù)。 “等等等,我能等有人等不了??!”胤祐說起這事兒就來氣,“這老王八蛋八成就是知道要出事兒才躲了的,爺看他就是找死,趕明兒真回來了,頭一個富察家就放不過他。” 要不說陳玄枳天生就是欠女債的命呢,前兒個上午自己去了衙門,聽說剛出門富察家那位老姑娘就找上門來了。商隊這一走啊,玉玳攏共也就收到過陳玄枳一封信,信里說的都是正事,別的什么都沒有,玉玳也就沒把信再給富察氏看。 況且回來之后堆了一攤子事兒就一直忙,弘曙如今已經(jīng)能走了更是個不省心的,玉玳就壓根沒想起來富察氏那邊。這下人突然找上門來了,還把玉玳驚著了,生怕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兒,趕緊讓奴才把人請進(jìn)來。 可要不說怕什么來什么呢,富察氏跟著桃子一進(jìn)門,玉玳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壞了。富察氏走路這姿態(tài)動作,十成十就是有了啊。但玉玳也不敢嚇著人家,只得好聲好氣等著她坐下,又把屋里丫鬟全支出去,才張嘴問她今兒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事。 “福晉,我今兒來的確有事?!备徊焓弦彩菦]辦法了,陳玄枳一走就沒了影兒,如今肚子眼看著藏不住了,哪怕自己天天在屋子不出門,也瞞不了多久?!熬褪窍雴枂?,陳玄枳到底什么時候能回來?!?/br> “不瞞你說,商隊半個月前剛從毛子那兒往回走,要回來起碼還得兩個月,這也是往快了說的,要是蒙古那邊有事耽擱,就不好說到底什么時候了。” 玉玳不想在這事上邊瞞她,“但是他走之前專門到我這兒來了一趟,說萬一二姑娘那兒有事,讓我千萬多照看。你如今找上門來,若是信得過我,有什么事就跟我說,能辦的我都替你辦了?!?/br> 玉玳這話說得真摯,再說富察氏也沒別的辦法了,猶豫片刻還是把一直裹著的披風(fēng)解開,“福晉,就怕您笑話,我這肚子實在是藏不住了?!?/br> 披風(fēng)下的肚子玉玳打眼一瞧,比自己的還大點兒,看樣子就是陳玄枳走之前留下的種兒?!鞍?,你說這可……我早知道就不讓他去了?!庇耒樵偈怯袦?zhǔn)備,這下瞧著富察氏的肚子腦子都嗡嗡的直響,可看著富察氏有些惶恐的樣子,便又冷靜下來。 “沒事兒,孩子來了是好事,陳玄枳這不是沒回嗎,等他回來咱就把事兒給辦了?!痹僭趺粗驳孟劝讶税矒嶙≡僬f,“要不你先說說,你到底怎么想的,既然都到了我這兒,咱們就開門見山的說。陳玄枳這些年替我辦事,我就能做他的主兒?!?/br> 富察氏看著玉玳半晌沒說話,確定了她不是在敷衍自己才嘆了口氣張嘴說,“我還是想等他回來,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到底怎么辦他得給我句話。哪怕不成,也得是他陳玄枳親口說的?!?/br> “行,你這么想沒錯兒,這事就是他的責(zé)任,是該他來擔(dān)。”玉玳點點頭,富察氏的確跟這世道許多女人不一樣,甚至比自己膽子還大,畢竟自己就不敢單立門戶不嫁人。 “不過恕我冒昧問一句,這人渾成這樣,你何苦呢?!痹偈亲约盒蕾p的人,玉玳也不敢昧著良心說陳玄枳哪哪兒都好,就男女之事上邊,說他渣都抬舉他了。 “福晉,這話啊我沒跟別人說過,今兒反正都豁出去了,我也不怕丟人,跟您說說您別嫌煩?!备徊焓弦е齑较肓讼朐搹哪膬赫f起,“其實我當(dāng)初不是眼高于頂,非要把自己熬成老姑娘的。只不過家里總想我嫁個高門大戶,我不愿意才耽擱了。” 富察家說是員外郎府,其實底子不厚。尤其本就是旁支的出身,家里過日子也就算過得去而已。富察氏是個出色的姑娘,家里就總想讓她嫁的好一點兒,也好幫襯一下??蓡T外郎府高不成低不就的,好的瞧不上富察家,不好的富察家也瞧不上,兩廂這般別著可不就耽誤了。 富察氏遇見陳玄枳之前就已經(jīng)是胡同里有名的老姑娘了,二十多了都還沒嫁人。媒婆一茬一茬的上門,就是說不好,到最后媒婆都不來了。好在富察氏也不是什么矯情的人兒,不嫁就不嫁,日子照樣能過。 “那天我就是去山海樓吃飯,好不容易排著個包間,還沒開始吃就撞見走錯門的陳玄枳了。”員外郎家的小姐,在京城算不上大戶,也不是沒名沒姓,這么沖撞了總得道歉不是,一來二去的可不就勾搭上了。 “不怕福晉笑話,我剛開始就是瞧中他模樣好了。”富察氏在這事上邊坦蕩得很,用她的話說就是沒見過長得那么俊俏的人兒?!昂髞肀患依锇l(fā)現(xiàn)之后也鬧過,吵過,陳玄枳吃了不少虧,這事您也是知道的?!?/br> 玉玳聽著這話點點頭,怎么會不知道,要不是有自己這個靠山,富察家最后也不可能放過陳玄枳。當(dāng)時鬧得差點要見官,要打死陳玄枳,最后還是自己讓二哥出面才擺平的。 “可您不知道,我家里也不知道,我剛跟他好的時候,他其實說了,說他不愿成家。往后怎么樣他自己也沒想好,若是我愿意那就跟他,若是不愿意,他保證再不見我。”富察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是嗔怪又是無奈,“是我自己舍不得,不怪他?!?/br> “尤其這兩年,我家其實花了他不少銀子。我哥哥不爭氣,家里一不給他錢了就往他那兒去要,叫兩聲姑爺就得給銀子,要不便脫不了身。”富察氏說起這事都覺得丟人,“陳玄枳其實不稀罕,他壓根沒想當(dāng)富察家的姑爺,他就是怕我作難才慣的他們,所以這兩年我家里也就不管我們倆的事兒了?!?/br> “可我如今后悔了,我還是想跟他成家,到時候我從富察家出來,跟他好好過日子。”富察氏后悔了,但陳玄枳還是沒想落腳停下來,兩人別扭著勁兒又舍不得斷,可不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你說這是不是要死的玩意兒,這么大個人了,還辦這種破事兒,要不是爺現(xiàn)在抓不著人,我非抽死他不可?!标愋自倌芨?,這事辦得也太不地道,胤祐一說這事就來氣兒,桌子都被他拍得震天響。 “要我說啊,等人回來直接弄死得了?!必缝髀牪坏眠@種事兒,“長得好有什么用,咱滿洲姑奶奶還能被他這么欺負(fù)了?”尤其他后院還有個跟富察氏有親的侍妾,反正胤祺這么久了就沒聽過說陳玄枳什么好話。 “話不能這么說,這事你情我愿的,又沒誰摁著富察氏的頭。再說富察家不也捏著鼻子認(rèn)下了,花了陳玄枳那么多銀子,如今又想扭臉不認(rèn),哪有那么好的事兒?!必范K一聽他親哥的話就不樂意了,“再說這回陳玄枳在商隊里辦事可厲害,這人得留著,要不下回再出去,又得找新人?!?/br> “嘖,你們哥倆吵什么,到時候等人回來行不行的再說吧?!彼臓斅牭谜J(rèn)真,陳玄枳的事兒他聽了不少,這么沒定性的人自己不敢用,沒想到老七家的那位還能用這樣的人,還挺有意思。“那富察氏怎么辦,真藏不住肚子,回去不得鬧出人命?!?/br> “能怎么辦啊,人就沒回去,找了個院子讓人住里邊了?!必返v嘆口氣,這故事編成話本子給說書的去說肯定賣錢兒,可到底是自家奴才的事兒,這人又懷著孩子,總不能真一尸兩命吧。 貝勒府肯定不能留她,但玉玳折中想了個辦法,先派人去富察家說了,就說二姑娘跟自己投緣,把人留下了。再讓馬云祥在離貝勒府不遠(yuǎn)的地兒找了個院子盤下來,把人送過去了。有什么天大的事兒,都只能等陳玄枳回來。 今日份碎碎念:如果說憨憨是我親兒子,陳玄枳肯定就是我親 1兒子,雖然他渣,但是我還是喜歡他的~~~哈哈哈哈哈! 第七十五章 “怎么樣,商隊那邊回信怎么說, 陳玄枳有沒有消息, 大概什么時候能回來啊?!必返v一回來就被玉玳圍住了,玉玳這會兒是真煩自己身處的這地界, 但凡隔著一座城,遞個話都得寫信, 就更別說隔著十萬八千里了。 要是這時候能給自己來一手機(jī)多好呢,不過這也就半夜里四下無人的時候想想, 如今自己手機(jī)沒有, 烤雞管夠。 “能怎么樣啊, 還不就那樣,陳玄枳準(zhǔn)保是故意躲出去的?!倍际悄械? 誰還不明白陳玄枳那點兒彎彎繞啊。被逼急了就躲,寧愿山長水遠(yuǎn)的吃苦, 也比待在眼巴前天天被催著成家強。“也就你, 換個人試試, 爺還管他這么多呢, 也不知道你瞧中他哪點?!?/br> “哎呀,知道咱七爺心最軟, 見不得別人不好是不是,再說了山海樓那邊你不也用得挺順手的,沒了陳玄枳多麻煩啊?!边M(jìn)了六月天就慢慢熱起來了,玉玳一邊接過帕子伺候他擦臉,一邊站在他身后哄人。 “胤祐我今兒跟你說個實話吧, 陳玄枳這個人一身的臭毛病,每次進(jìn)府里來對賬,時間長了我都能被他氣個夠嗆。”這話不是假的,陳玄枳說差事的時候誰都比不過他,可只要多說幾句閑話那就等著吧,保證沒個正形。 “但他這么多不好抵不過有一條好,這人活得真,咱們夫妻之間另算,可出了這張門咱們跟誰都不是現(xiàn)在這模樣。他不同,他活得肆意,用他的話說就是這輩子他得先活得快活,其他的都能靠邊站?!?/br> 這話還是當(dāng)初自家二哥從富察家那兒把人搶回來,被打個半死的人趴床上說的。后來二嫂學(xué)給自己聽,滿肚子的不解,不懂這人什么毛病。但臨了臨了還是忍不住跟自己說,這人有趣兒。 “你們啊,說到底還是被人那張臉給唬了,這話要是從長得跟鐘馗那樣的人嘴里邊說出來,你們還覺得有趣兒嗎?!必返v說不上多看重陳玄枳,但是倒也不煩他。陳玄枳人雖然輕佻了些,但辦事說話都合適,有時候身邊奴才是好用,但有些事還就得要陳玄枳這么個人。 “這話我不愛聽啊,真長那樣我能用他嗎?!庇耒橹镭返v就是要跟自己抬杠,“再說了,也就他那模樣的人才能有那底氣,真普通人自己一人獨身在外,能說門親事大多都老老實實成親過日子了。他也就是被那些個女的慣壞了,才天天這么嘚瑟?!?/br> 誒,這話胤祐聽著就舒坦了。“這話說得就在理兒了,要我說富察家那位也是自找的,你瞧著吧,爺跟你打一賭,陳玄枳就是回來了這事也不成,你信不信?” 自己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哄著富察氏別亂想就行?!鞍パ?,到時候的事兒到時候再說,別老說別人家的事兒,你歇夠了就去隔壁瞧瞧你兒子去,嚷嚷找你一天了?!?/br> 弘曙上個月底滿的周歲,貝勒府大阿哥周歲宴胤祐辦得挺大,京城里大大小小來了不少人,小東西話還講不利索就收了一屋子禮。尤其他二舅舅,之前自己和胤祐去都統(tǒng)府給他家小少爺帶了不少禮兒,這回自己二哥也夠下本的,干脆送了匹汗血馬來。說是給大阿哥以后騎著玩,其實說到底不還是便宜了胤祐。 孩子過了周歲就比以前抱在手里邊難養(yǎng)得多,會說話會走路了就更怕他磕著碰著。會說幾句話吧就天天巴巴著小嘴不停,說不明白還要說。尤其放在咸福宮那幾個月,宮里的嬤嬤最喜歡教弘曙喊阿瑪,如今出了宮孩子還是事事都喊阿瑪。玉玳正好躲個清閑,有什么事都往胤祐那兒推,誰讓孩子叫的是他呢。 “又是爺?shù)氖聝喊??!必返v嘴上埋怨,腳下倒是沒耽擱,都說父子是冤家難得親近,弘曙是個性子軟和的孩子,能跟自己親近當(dāng)阿瑪?shù)母吲d。玉玳這么一說,他顛顛兒的就過去了。 在宮里養(yǎng)過幾個月,弘曙比之前看著還瘦了點兒。不是咸福宮養(yǎng)得不好,只不過宮里規(guī)矩大,鄭嬤嬤她們養(yǎng)孩子那都有自己的一套,在咸福宮里不管是當(dāng)年胤祐,還是現(xiàn)在弘曙和十八都是這么來的。雖說不像在府里事事都依著孩子,但回來之后這小子習(xí)慣精氣神的確都更好了。 “阿瑪!”剛過一歲的孩子能口齒清楚的叫聲阿瑪就不錯了,胤祐一進(jìn)門,就被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弘曙抱住了大腿,“阿瑪?!?/br> “咱大阿哥今兒厲害,沒摔一跤就過來了。”胤祐抱起兒子拿兒子打趣,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胤祐是最不怕孩子摔的,自己從小到大不也老背著成妃磕碰嗎,更別說后來學(xué)騎射武藝吃的那些苦頭。只要屋里沒什么尖頭利器,摔了就摔了。 “阿瑪,玩兒,找大jiejie玩。”弘曙最喜歡他阿瑪抱自己,比額娘和奶嬤嬤阿瑪抱著自己的時候最高,瞧得最遠(yuǎn)。況且胤祐胳膊長抱著孩子孩子都舒展些,可不就粘阿瑪了嗎。 “行,咱找大jiejie玩?!碧崞鸫蟾窀褙返v是有段時候沒去夢蘭院那邊瞧孩子了,但這會兒抱著弘曙過去感覺也不合適,干脆扭頭對奴才說,“去,到夢蘭院把大格格抱過來,就說晚點兒爺再把格格送回去?!?/br> 如今大格格已經(jīng)上了玉牒,為了這事還給孩子擺了酒席,現(xiàn)在府里上下就再沒人把大格格和后院納喇氏擱在一塊兒提起了。不過擺酒當(dāng)天也不知誰透了信兒到納喇氏耳朵里,許久沒什么動靜的人兒,那天又突然犯了病吵吵著要見大格格。 雖說最后后院的奴才到底把人守住了沒出什么岔子,但消息傳到伊爾根覺羅氏那兒,平常老老實實從不主動招惹誰的人,聽說當(dāng)天就發(fā)了火,跟著好一段時間都沒讓大格格出門。 別人讓不讓的無所謂,胤祐要見大格格那夢蘭院還是很快就把大格格給送過來了。大格格比弘曙還大幾個月,性子比弘曙強多了,當(dāng)初給她擺宴席的時候,小姑娘大大方方的誰抱著都不害怕,讓叫誰就叫誰,連玉玳幾個嫂子都私底下跟玉玳說,這孩子瞧著是真招人喜歡。 這不剛進(jìn)門就從奶嬤嬤懷里掙扎著下來,蹬蹬蹬的邁著小短腿到胤祐跟前,還有模有樣的給胤祐行了個禮兒,瞧得當(dāng)阿瑪?shù)哪樁伎煨至??!傲顑x來了啊,今兒怎么打扮得這么好看啊?!?/br> 弘曙在胤祐懷里待不住,早去一邊玩去了。胤祐這會兒抱起自家閨女,看著她一身小騎裝的樣子,還真像那么回事。 “令儀也喜歡?!毙『郝犜捑椭宦牭枚斂渥约汉每?,這會兒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也覺得自己可好看了。還是一旁的奶嬤嬤告訴胤祐,說最近大格格喜歡在夢蘭院后邊練武場里玩兒,穿裙子老摔,伊爾根覺羅氏就把之前給格格做著玩的騎裝給換上了。 奶嬤嬤這么說胤祐才自己打量自家閨女,現(xiàn)在的天氣白天太陽還挺曬,天天在練武場里瘋玩,瞧著是比上次見她黑了點。這可不行,令儀說什么也是女兒家哪能這么敞著啊。 “怎么老讓大格格在外邊曬著,這可不行啊。”胤祐板著臉的樣子把大格格的奶嬤嬤嚇個夠嗆,一個勁的告罪連聲說知錯了,可磕完頭還是壯著膽子說,不是沒想過不讓格格這么玩兒,可格格實在喜歡,當(dāng)奴才的拘不住。 是,大格格的性子半點不像后院那位,也不像養(yǎng)了她這么久的伊爾根覺羅氏。不知道怎么的,這孩子比誰都虎,比旁的人家小子還敞亮。胤祐傍晚把大格格送回去之后,再回來忍不住跟玉玳吐槽這事兒?!耙幌挛缢褐胧锿娴媚墙幸粋€高興,嬤嬤們拉都拉不住,倆孩子鬧得出了一身汗,奶嬤嬤給換尿布的時候,屁股都漚紅了?!?/br> “怎么不像伊爾根覺羅氏,我看挺像的?!庇耒橹来蟾窀裥宰油庀颍€專門送了不少涂臉的乳油過去,孩子嘛,想玩就玩唄,又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兒?!爸徊贿^庶福晉出身擺在那兒不敢放肆,大格格不一樣啊,您的大閨女她有什么怕的?!?/br> 這話說到胤祐心坎上去了,自己在外邊當(dāng)差辦事,除了自己的心氣兒想要做一番事兒之外,還有一半不也就是想府里自己娘們和孩子過得好不是。“就你說話好聽,來,讓爺瞧瞧是不是嘴上抹了蜜?!?/br> 玉玳被他拉著坐到他腿上倒是也習(xí)慣這這姿勢了,順手就把手搭到他肩膀上,“不過現(xiàn)在天越來越熱,弘曙那屁股上老紅著也不是辦法,要不咱們?nèi)@子里避暑去吧?!?/br> 一聽這話胤祐就知道弘曙不過是個由頭,就是玉玳自己在府里待膩歪了,想換個地方待一待。“這事我想想,最近衙門事不少,我看看怎么調(diào)停,再等等吧” 可既然說起這事了,胤祐也忍不住。連著兩天看著自家府里怎么瞧怎么覺得小,等到第三天下了朝回府之后,看著自己熱出一腦門子汗的模樣,總算拍板去園子里避暑去。 一說要去園子,府里上下就都來勁了。去年到園子沒多久就入冬了,許多景兒都沒趕上,再好的地方天天悶在屋子里也沒什么趣意?,F(xiàn)在好啊,正好是一年里頭最好的時節(jié),過去住最舒坦了。 這回去園子,帶的人可就比上次還多一點,玉玳不放心把富察氏一個人留在京城,怕萬一富察家找過來不就露餡了嗎。起來想去的干脆她也給帶上了,反正院子里地方多,找個客院給人住著就是。 府里大多數(shù)知道陳爺那頭的富察氏離府里住得不遠(yuǎn),但具體什么情況,只有親近的幾個奴才和羅衍秦嶺知道。羅衍和秦嶺跟陳玄枳走得挺近,尤其羅衍看著單純又老實,可除了秦嶺他就喜歡跟陳玄枳說話。 陳玄枳忙,見面的時候不多,每次陳玄枳一來貝勒府他都要找機(jī)會拉著人說說話,要不就留人在前邊喝頓酒。在他眼里邊陳玄枳那就是書里邊才有的人物,還偷偷跟秦嶺說,這么多年了自己就他身上看出有魏晉風(fēng)流的派頭。 秦嶺不懂那些,他跟著羅衍學(xué)了這么久字認(rèn)了不少,該看的書也看了一些,比起以前簡直不是一個人,可要說到這些深的秦嶺還是陪著笑笑就算了。在他看來陳玄枳就是不識好歹,有這么好的機(jī)會抬旗娶媳婦都不要,這不就是作得慌嗎。 這回去園子,玉玳專門打發(fā)了兩人去富察氏那邊幫把手,別讓外人瞧見她的肚子。羅衍這回過去看著富察氏不甚精神的模樣,以前提起陳玄枳就夸的人到底一路上什么都沒說,到地方把人在客院安頓好了,出來了才跟秦嶺說,怎么看富察氏心里都不是滋味兒,這風(fēng)流人兒瞧著活得痛快,可身邊人也太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