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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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給納喇氏的比較好,可納喇氏不知怎么的非看上后面院子里柏樹和樹下的石凳石桌,就為了這個非要跟人家換。伊爾根覺羅氏是個老實人,不敢私底下答應(yīng),只咬死了說住哪兒全聽福晉的安排。 “大嬤嬤,這事您替我走一趟,就說院子定好了就是定好了,誰要是有不愿意的,都給我憋到肚子里去。我也不問她們到底因為什么,因為什么也不準(zhǔn)?!逼咸涯昙o(jì)輕壓不住,玉玳還是讓大嬤嬤去走這一趟。 兩個嬤嬤是胤祐專門從內(nèi)務(wù)府挑的,大嬤嬤章佳氏是正藍(lán)旗下的包衣出身,一聽來路就知道肯定是自家阿瑪脫胤祐把人送過來的。還有一個何嬤嬤,辦事干脆利落,說話嗓門都比別人大。兩個嬤嬤一里一外,算是給剛開府的玉玳撐起了半邊天。 “是,奴才這就過去,福晉放心吧?!闭录咽鲜羌{喇家千挑萬選,才選出來就等著胤祐開府之后,送到玉玳這兒來的。納喇法喀是正藍(lán)旗副都統(tǒng),女兒金嬌玉貴的養(yǎng)大,又是個聰明伶俐的性子,家里人就從沒想過要把女兒送到宮里去掙前程。 可到底人擰不過命,女兒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加進(jìn)皇家,給七阿哥做了福晉。胤祐沒有繼位的可能,不管以后這位七爺能走多遠(yuǎn),法喀也不怕背上外戚干政的名聲,所以現(xiàn)在送嬤嬤進(jìn)府也幾乎沒背著人。 大嬤嬤到了后院之后端端正正給兩個格格俯身行完禮,一字不落的玉玳的話復(fù)述一遍,就站定了不動,只靜靜的看著兩個格格。 伊爾根覺羅氏手里攥著帕子,看兩眼納喇氏還不大愿意動,咬咬牙十分干脆的走到大嬤嬤跟前,“那就都聽嬤嬤的,現(xiàn)在福晉正是忙的時候,奴才就不過去添亂了,還請嬤嬤轉(zhuǎn)告,就說奴才謝福晉記掛著?!闭f完便帶著丫鬟往后邊去了。 納喇氏沒想到平時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今兒居然有膽子來這么一手。但大嬤嬤不管這么多,伊爾根覺羅氏走了,她又稍稍挪了挪身子正面對著納喇氏,“納喇格格,您呢?!?/br> 刀架在脖子上,容不得納喇氏再矯情,“還請大嬤嬤轉(zhuǎn)告福晉,是奴才不懂事擾著福晉了,這院子就很好,奴才立馬叫人收拾起來。”這話說得綿里藏針,但大嬤嬤不在意這些,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聽話就行。 第六章 忙了一天,晚上胤祐回來吃過飯后,難免問起白天的事兒,“后院那邊是怎么回事,這剛出宮就不老實?”東院和前院都是老大的地方,胤祐忙也知道玉玳肯定比自己更忙。 當(dāng)年嫁過來的時候,納喇家光嫁妝就是一百零八抬滿滿當(dāng)當(dāng),半點虛的都沒有。自己和胤禩是同一年成親,納喇家愣是沒低安親王府半點,甚至后來額娘私底下跟自己說,玉玳的嫁妝比安親王府給郭絡(luò)羅氏備的還要高出一大截?,F(xiàn)在這么多東西又都要搬出宮來,還要騰出空來管那些事兒,胤祐怕她大好的日子不高興。 “不知道,我哪有時間問那些,隨她去吧,反正院子定了哪兒就是哪兒,換什么換?!庇耒槭钦鏇]問她到底為什么,不管她說什么做什么,歸根究底還是為了爭寵,披上什么外衣不重要。 “行行行,你不往心里去就行?!必返v見她真不生氣也就不管那么多,自己后院沒幾個人,地方也都安頓好了,再生事那就真是不懂事,給臉不要臉?!斑@兩天咱們再撐一撐,過兩天幾個哥哥兄弟還要上門來,你到時候多顧著些?!?/br> “你放心,我這兒有嬤嬤們幫我不出了岔子。倒是你那邊,許晉忠和馬云祥夠不夠用啊,要不我把全安全平放到前邊去,好歹搭把手?”胤祐身邊這倆貼身太監(jiān)不是不能干,就是膽子小,什么事都全依著胤祐,半點不敢逆著他的意思來。 “夠夠夠,怎么不夠?!必返v一聽說她要把全安全平弄到自己身邊,臉都綠了。這要真來了,一舉一動全被她管著,自己還活不活了?!袄哿艘惶炝?,趕緊睡吧睡吧?!必返v怕她再說,摟著人就往床上去,玉玳再想說說話都被他用嘴給堵了回去。 擺開府酒這天天氣好,來的人也不多,除了自家兄弟其余的都沒請。用胤祐的話說便是來了也尷尬,一屋子都是王爺貝勒爺,其他人來了見人就得請安,沒勁得很。 “三哥,三哥三哥,您別作詩了,弟弟這府上匾額院名兒都夠了?!币蛔雷有值埽嫌懈绺缦掠械艿?,胤祐夾在當(dāng)中間哥哥讓喝的酒不能推,弟弟敬的酒也沒法讓,剛開席不多時就有點喝多了,正好碰上胤祉又詩興大發(fā),實在忍不住叫停。 他這么一說,一桌子人笑得差點都直不起腰來,就前幾天在胤祺那兒,老三非要寫詩題詞,鬧到最后老五府上連廚房院門上都得了塊匾額,酸得老五這幾天懶得搭理老三,看著他就繞路。 兄弟們鬧得正高興,一桌子最大的直郡王坐了沒多久便起身要走。這大哥比兄弟們大不少,威望也重,他要走誰也不敢攔,胤祐起身把人送出門口,看著人上了馬車才轉(zhuǎn)身進(jìn)門。剛回屋坐下沒兩句話的功夫,府里的長史就顛顛的進(jìn)來,“爺,太子到了。” 一聽這話,兄弟們相視兩眼難免拘謹(jǐn)起來。感情直郡王走這么早,是掐著時間算的啊。這兩個哥哥,一個占著長一個占著嫡,小時候這些弟弟們就只能眼巴巴看著倆大的跟在皇阿瑪身邊?,F(xiàn)在大了哥哥們掐起來了,還是只敢看著,誰都不敢摻和這趟渾水。 太子過來沒見著要見的人有點失望,坐下寒暄兩句,喝了幾杯酒就也走了。如今朝中都在傳皇阿瑪年后要再征噶爾丹,帶兵一事老大最在行,這些天皇阿瑪也數(shù)次召見他。太子這回過來,就是想套套他的話。 前兩次出征自己都只能留在京城,說得好聽叫監(jiān)國,說得不好聽就是怕自己這個太子折在半路而已。太子思來想去的不甘心,別的地方又打探不到消息,這不就只能往胤褆身上下功夫。 前邊直郡王和太子這么王不見王,東院玉玳也沒好到哪里去。先把大福晉給送出門,話還沒說得兩句,又把太子妃給迎進(jìn)門來。 “上午宮里有些事兒耽誤了,來晚了弟妹可別怪罪?!碧渝希隽嗣亩饲f賢惠,說話辦事禮數(shù)周全。就是嫁給太子之后好像一直不得寵,太zigong里一個接著一個進(jìn)人,現(xiàn)在還傳出來太子好男色的消息。只有太子妃獨守中宮半句多話都沒有,看戲的人也不知這是真賢惠,還是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太子妃這話說得,我都要臉紅了?!碧渝矝]待多久,露個面意思到了,很快就走了。送走太子妃玉玳就把人往后院領(lǐng),花園里擺著戲臺,一左一右爺們和福晉們各占一邊,胤祐那邊好像還在喝酒,反正都喝得有點多了,在人前人模狗樣的爺們這會兒吵鬧得不得了,幾個福晉都不往那邊去。 戲班子誰家府上都養(yǎng)著,給貴人們唱戲戲班子不敢亂來,有些取樂的橋段不能污了貴人的耳,聽來聽去都是那些龍鳳呈祥家宅平安的戲碼,越聽越?jīng)]勁。 玉玳在聽?wèi)虻臎鐾だ飻[了張桌子打馬吊,后邊還有個長榻,想打牌的打牌,想休息的休息,榻上的小幾還擺著話本子。若不是還是被條件限制了,玉玳真能弄個古代版娛樂中心出來。 有了能玩兒的東西誰還聽?wèi)虬?,沒多久這邊的笑鬧聲傳到爺們那邊,鬧得人只覺得臺上唱的更沒滋味了?!白撸蹅円策^去瞧瞧?”說話的是胤祐,今兒他是主人家,他說什么其他人哪有不點頭的。 這么多爺們突然湊過來,福晉們剛開始多少還有些不適應(yīng)。雖說都是大伯小叔子的,但真論起來平日里見面的時候少之又少。不過打牌嘛,站在旁邊看的看上兩把就手癢,不好意思搶女人們的位置,這些貝勒爺干脆就湊在身后當(dāng)起狗頭軍師來。 “嘿,怎么打這張,會不會?”三福晉打個五萬,三爺指手畫腳恨不得把牌拿回來重打。坐在三福晉對面的是四福晉,四爺?shù)故呛门破?,坐在四福晉身后什么話都不說,就是手里那扳指轉(zhuǎn)得飛快。 五福晉手氣好,已經(jīng)贏了不少,五爺不怎么會這個干脆倒在榻上隨手撿了個話本子翻開看。五爺漢文差,一頁這種大白話的本子,半晌都不見他翻頁。 好幾個福晉只有八福晉沒上桌,郭絡(luò)羅氏性子傲,在喜歡她的人眼里是金貴,不喜歡的瞧著就是矯情。她不愿意跟妯娌們玩鬧,只一人獨坐在旁,眼睛看著戲臺上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八爺現(xiàn)在還不是日后那個溫潤如玉的八爺,頂多也就是比其他兄弟跟文秀些,這會兒正老老實實陪著郭絡(luò)羅氏,任誰瞧了都得贊嘆,真是好一對璧人吶。 胤祐喝得醉醺醺的靠在玉玳椅背上,剛開始還時不時的插幾句嘴,被玉玳回頭瞪了兩眼就不做聲了。許是真喝多了,打了幾圈牌,玉玳就覺著自己背后突然被砸了一下,緊跟著響起不大的鼾聲,差點把玉玳都逗笑了。 “全安全平,趕緊把人扶回去?!焙攘司瓶刹桓易屗瓦@么睡著,玉玳小聲吩咐奴才把人攙回去,自己卻沒挪窩。剛剛看了一眼就看出來一桌子人正在興頭上,自己這做東的可不能掃興。 “要不說還是咱們七弟妹會玩,在宮里的時候就總能搗鼓出新鮮玩意兒,現(xiàn)在這擺酒請客都比咱們辦得熱鬧?!睕鐾だ锏呐凭钟l(fā)熱鬧,臺上唱戲的吊足了嗓子也沒用。幾個角兒在臺上唱著唱著氣兒都短了,五爺隨便抓了一把榻旁準(zhǔn)備的金瓜子兒往臺上一拋,臺上的聲音才又敞亮起來。 就這么玩著鬧著,直到看著太陽西斜了,這才意猶未盡的散了牌局?!敖駜和娴猛纯欤院笤蹅冏鰱|請客可別干坐著聽?wèi)蛄?,這么著多好玩啊。”雖說三爺討厭但是三爺在打牌一事上還是挺厲害,有他在后邊指點三福晉今兒贏了不少。 五福晉聽了這話一邊點頭一邊往死了掐五爺,五爺不會就沒往跟前湊,除了玉玳其他兩家都是雙人作戰(zhàn),四爺雖不做聲,但他干脆直接上手,打哪張留哪張四福晉都聽他的。所以今兒就屬五福晉最后輸?shù)枚唷?/br> 這樣無傷大雅的笑鬧誰也不當(dāng)真,玉玳把人一家家的都送走之后,關(guān)上門來才垮了肩膀,慢慢往回走。這新修的貝勒府到底和阿哥所那小院子不一樣,從二門到東院,玉玳都走了好一會兒才到。 進(jìn)屋的時候胤祐還沒醒,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睡得正香,直到晚膳都上齊了,這邊才悠悠睜眼。玉玳回來之后也靠在床上休息,這會兒胤祐迷迷糊糊抱著她的腰肢不放,跟個小狗崽一樣把臉埋在她小腹處蹭來蹭去。 “我們這就算真出宮了?!边@話說得半是失落,半是委屈。哪怕知道總有分府另過的一天,但真到了這一日心里還是不得勁。出了宮,就算是離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更加遠(yuǎn)了,都是一個阿瑪生的,哪能心里半點想法都沒有。 第七章 “出宮好啊,出宮了咱們想做什么都自由了,這也就是夏天過了,要是沒過完,咱們好歹還能自己多買點冰不是?!痹趯m里好多時候都是有錢也沒地兒花,一到夏天玉玳看著手里的銀子都來氣。宮里那些娘娘們都沒去托人買冰,自己哪敢啊。 “你就盡想著玩?!必返v臉埋在她身上最后狠狠蹭了幾下,再抬頭時之前那點小可憐的勁兒就都收了起來?!耙膊恢肋@腦袋瓜里怎么這么多花樣,哪兒想來的?成親前爺打聽著不說納喇家的閨女大方穩(wěn)重,怎么到爺這兒就不一樣了?!?/br> “貧,又跟我貧,趕緊的起來吃飯,累了一天餓死了?!泵α艘惶?,這會兒才算真的歇下來。胤祐叫人開了自己存了好幾年的酒,兩人坐在小花園的竹席上,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說什么。 “在宮里的時候天天都想出宮,現(xiàn)在搬出來了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庇耒檎碓谪返v大腿上看著天上的月亮,“你看,宮外邊的天都比里面的大?!?/br> 自己到底后世穿越過來的人,以前哪兒沒去過?現(xiàn)在不過換個地方,哪怕不適應(yīng)也就那樣。倒是胤祐,再是宮里長大的,也還只是個十□□的小孩兒,玉玳只好這般拐著彎的勸慰他。 只可惜十□□的小孩不解風(fēng)情,玉玳躺下的時候位置不大對,此刻一動就蹭得人心癢癢。不過這回玉玳沒順著他的意,“明兒不是還要去衙門,第一天去呢早些睡,不跟你鬧了?!闭f罷就起身跳下竹床往屋里去,再不管被晾在屋外氣得直捶床的胤祐。 出了宮的貝勒爺總不能天天閑著沒事干,放在宮外招貓逗狗吧,所以胤祐接下的第一份差事就是去工部實習(xí)。第二天下了朝康熙專門把人留下來,“去了工部多聽多看,在你母妃那兒養(yǎng)的臭脾氣都給朕收斂些?!?/br> 胤祐被康熙叫到暖閣,老老實實站在下頭,等著康熙批了三份奏折喝了兩口茶,這才賞了句話給候在一旁的兒子。“兒子明白,皇阿瑪放心?!必返v心里撇撇嘴,自己也就十二歲那年在咸福宮發(fā)脾氣被康熙逮著一次,這都多少年了還拿這事說嘴。 “嗯,下去吧?!备缸觽z平時見面不多,這會兒居然找不著能說的話,康熙看著都要當(dāng)阿瑪了的兒子,到底沒再多說什么,擺擺手就讓胤祐下去了。 “李德全,這幾天怎么樣?!币粋€月內(nèi)三個兒子搬出宮去,哪怕不缺兒子,康熙也覺得少了點什么。尤其胤祐,生下來腿上有毛病身子弱,小時候咸福宮里隔三差五就請?zhí)t(yī)??滴趺嫔喜伙@,心里哪有不在意的?,F(xiàn)如今這個被他額娘捧在手心的孩子一眨眼都這么大了,康熙這個當(dāng)阿瑪?shù)男闹须y免一時感慨。 “回萬歲爺?shù)脑?,三個貝勒爺都好著呢,聽說七貝勒府上擺開府酒玩得十分盡興,八貝勒過兩天擺酒,正頭疼這事?!崩畹氯露疾挥貌戮椭揽滴跻獑柺裁?。 “哼,老七家的論玩是得排在最前邊?!苯o兒子娶媳婦的時候,康熙是偏心了胤祐的。別看胤禩娶的郭絡(luò)羅氏身份說出去好聽,納喇家才是真有實權(quán)的人家,法喀是正藍(lán)旗的副都統(tǒng),說白了這就是給胤祐找好了后路,以后太子繼位朝堂內(nèi)外也不能小瞧了他。 只不過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沒算到納喇家的姑娘性子這般跳脫,這兩年光自己知道的新花樣就一只手?jǐn)?shù)不完,好像脾氣還不大好,沖起來還把胤祐往床下踹,這像什么樣子。 “主子,七貝勒喜歡就好。”李德全笑著回話,“奴才瞧著七貝勒,倒是比成親之前更穩(wěn)重了,想來當(dāng)中定是有七福晉的功勞,說來說去,還是萬歲爺會看人,一眼就瞧中納喇大人家了?!?/br> “你這奴才,好話都讓你說了?!泵髦朗桥鸟R屁康熙聽著也受用,后宮沒有皇后,這些兒子成家娶媳婦的事康熙就得一個個過問,現(xiàn)在兒子過得順心,當(dāng)阿瑪?shù)囊哺吲d。 那頭康熙背著兒子cao心,這邊兒子出了宮就急匆匆的往工部去,一路上還腹誹了一下自家阿瑪,兩句話的事兒非要折騰這么久,第一天去衙門,這要是遲了,再是貝勒爺面子上也不好看。 “七爺莫急,坐下先喝口茶,等今兒例會散了,七爺還得跟下官出去一趟?!必返v一進(jìn)工部的門,就被工部侍郎羅察帶到偏廳歇著,羅察是個面善的中年男人,朝堂之上雖沒打過交道,但他的做派還是有所耳聞的。不管對上還是對下,都是笑瞇瞇的樣子,很讓人舒服。 “羅大人,我這第一天來,不打算帶我熟悉熟悉衙門上下?”胤祐心里不甚踏實,但表面還是能撐著半點不露的。既然人家說歇著,那就歇著。胤祐端起茶杯聞了聞,“這茶不錯。” “七爺,這茶是下官專門從家里拿的,您多喝點。”羅察照舊人畜無害的笑著,也不管胤祐話里有話的打聽,直到衙門散了會,兩個員外郎和幾個吏員都到齊了,羅察這才起身,“七爺,咱先走著?” 走著就走著,在這四九城里還怕誰把爺賣了不成?胤祐心里這么想便干脆利落的隨著羅察又出了工部的門??蛇@回胤祐還真是想岔了,人家?guī)е司椭苯油峭獗?,直到快中午了都還沒到地方。 “羅大人,咱們這是去哪兒啊?!必返v這會兒才知道剛剛在衙門的時候要自己多喝點茶,現(xiàn)在雖說立了秋,但在馬上跑了這么久哪有不累不渴的。 “快了快了,說話就到。”這話胤祐都聽了不下三遍,耳朵都聽起繭子了,不過這回羅察還真沒說錯,一行人繞過個彎,面前就是個巨大的冶煉場。 “羅,羅大人,這是怎么回事???”胤祐差點嚇得從馬上跌落下去。這么大的冶煉場哪是自己這樣的皇子們能來的地方,這不是要命的事嗎。胤祐看到這地方心里就對最近一直在傳的事有了底兒,看來皇阿瑪是真的要征噶爾丹。 “七爺放心,皇上口諭,從今兒起您就得和下官一起監(jiān)督這里的工期,這往后隔三差五的您還得和下官多往這邊跑跑?!绷_察在胤祐身邊虛扶了一把,可別人剛到就摔壞了,自己沒法跟皇上交代。 話說到這份上,再想起在宮里的時候皇阿瑪說的多聽多看,那就是讓自己別多嘴唄。行吧,來都來了也沒法走,胤祐撓了撓腦袋,認(rèn)命的跟在羅察身后進(jìn)了冶煉場。 其實,胤祐是羅察自己求來的護(hù)身符,也是吉祥物。有了這位爺在這里,辦事的時候有什么難處,消息就好往皇上那兒送。要是少了什么缺了什么也好張嘴,畢竟兵部有五爺,戶部有四爺,都是兄弟怎么也比下邊這些辦差的有面子。 冶煉場里空氣不好,剛進(jìn)去羅察就接過帕子折了幾折遞給胤祐,胤祐本不想帶,但人羅大人不肯,干脆伸手直接替他把布巾綁好捂住口鼻。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胤祐走路都快不會走了,坑坑洼洼的道路,還有一直埋頭干活的苦力,他又怕摔著又怕撞著,就連坐在歇息的屋子里,都時不常的被外邊的喧嘩哄鬧聲驚上一驚。 到底是頭一次,羅察也下午比平時還早上半個時辰就領(lǐng)著人往回走。胤祐出了冶煉場好遠(yuǎn),才緩過神來把臉上的布巾扯下來??粗呀?jīng)黑漆麻烏的布巾,胤祐早沒了之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這有差事還真比在上書房讀書難得多。 回程又是一個多時辰,進(jìn)了城羅察把人送到府門口才拱手告辭。胤祐下了馬腳下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好在門房的人看著主子回來,已經(jīng)迎出門來了,趕緊上前把人攙住往府里去。“快,快去給福晉報信?!?/br> 好好的人出門,回來就成了這樣,玉玳在院門口接著人的時候也慌了?!把瞄T里是不是好累啊。”胤祐進(jìn)了門就不讓奴才們扶著,就自己拖著沒勁的腿往東院走。還是玉玳不許他犟,這才扶著他手臂替他分擔(dān)些氣力。 “沒事,就是衙門里忙?!钡然亓宋堇铮c坐在椅子里的人看著替自己換衣服脫鞋襪的玉玳,這才提起勁回了她一句?!敖駜哼@么好啊,伺候得這么周到?!?/br> “是啊,七爺在外邊忙,我在家里可心疼了?!笨粗由系哪嘤耒榫椭浪豢赡苤辉谘瞄T里待了一天,但這事他不說肯定有他的道理,玉玳也不多問。 聽著玉玳一點都不含蓄的話,胤祐忍不住歪了歪嘴角,算是被她逗樂了。“不害臊,這話就在屋里跟爺說說,出門可不許胡說。” “知道啦,都聽爺?shù)?。”胤祐說話有氣沒力的,玉玳干脆擺擺手不讓他再又撤了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晚膳,還是讓他歇息好了再說。 腿上的支架綁了一天,又在馬上騎了這么久,拆下來的時候把皮rou都硌破了。玉玳讓人打了水拿了藥來,又把人扶到床上躺著,等她這邊給他擦了手臉上好藥,那邊人都睡熟了。 第八章 這一覺胤祐睡了個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都分不清自己在哪兒,耳邊總覺得還能聽見冶煉場里的喧嘩聲。好在鼻尖耳旁都是玉玳的氣息,這才叫人安下心來?!笆裁磿r辰了。” “快子時了,我還以為你要直接睡到天亮呢?!庇耒榭刻稍谪返v身邊,輕輕的給他拍著背,“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有什么?”睡得太沉,這會兒整個身子都發(fā)軟,胤祐不想起床伸手環(huán)住玉玳也不讓她下床。玉玳身上的香跟別處的不一樣,不管京城時興什么,成親兩年她身上淡淡的果香一直沒變過,胤祐習(xí)慣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趴在她身前聞一聞這香。 “什么都有,尤其還有您的納喇格格專門送來的雞湯。”胤祐回家倒頭就睡,哪里知道他這邊剛睡下,那邊納喇氏就端著雞湯一臉擔(dān)心的尋到東院來。 玉玳怕吵著剛睡下的人,讓何嬤嬤在院門口就把人給攔下來?!昂螊邒撸@雞湯是專門給爺備的,我知道爺今兒剛從衙門回來,我這天天在府里吃閑飯的也幫不上別的忙,現(xiàn)在正是晚膳的時候,做奴才的伺候爺和福晉用膳,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的。” 其實這般舔著臉上門,納喇氏也是被逼無奈。以前在宮里前前后后就那么點地方,哪怕有時候惹著人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歸氣不了多久??扇缃褡詮纳匣卦趯m里他不高興抬腿就走,這都兩個月了,愣是連人都沒見上幾面。 尤其到了貝勒府之后,這么久了主子爺連后院的門朝哪邊開,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想想辦法,恐怕往后貝勒府里就沒自己這號人了。 “不用了,回去吧。”玉玳不緊不慢的過來,看著打扮得精致漂亮的納喇氏,再想想狼狽得要命躺在床上打呼嚕的胤祐,只覺得自己真是個好人,現(xiàn)在如果真要給納喇氏穿小鞋,就該把人放進(jìn)去,這要是吵醒了那冤家,誰倒霉誰受著。 “福晉!”納喇氏沒想到玉玳會這般攔著自己,當(dāng)即忍不住的喊了一聲,喊完之后才驚覺自己僭越了,“回福晉的話,奴才也是憂心貝勒爺,伺候貝勒爺和福晉是奴才的本分?!?/br> “你的本分就是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其余的用不著你cao心。”玉玳懶得與她多說,“要么把湯留下自己回去,要么我讓大嬤嬤送你回去,你想清楚了回話?!钡降走€懷著孩子,玉玳不愿跟她計較。 納喇氏沒想到福晉這么強硬,東院正屋里通明透亮,也許貝勒爺就坐在里邊,哪怕福晉這般跋扈卻也沒想出來看一眼。納喇氏心里委屈,眼里就忍不住淚眼朦朧,再看看這張自己進(jìn)不去的門,才不甚甘心的把湯遞給何嬤嬤,“奴才告退?!?/br> “喏,雞湯在桌上,你要不要喝?!庇耒閷W(xué)得似模似樣,一點都沒瞞著他,“我看了,雞湯熬得不錯。” 這話聽得胤祐后脖頸子都發(fā)毛,這哪是雞湯啊,明明就是毒藥?!斑@大晚上的喝什么雞湯,膩得慌,弄幾個小菜來我吃點墊吧墊吧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