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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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忽而聽聞了這個消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便抱著膝蓋蜷縮起來。 看著赫紹煊的背影,心中漸漸浮起一層愧疚。 見他轉(zhuǎn)過身去不理她,楚禾伸出手去牽住他的衣角,軟聲說: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半晌過去,赫紹煊忽然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我按照你說的學著去相信別人,到頭來連你都不相信我?!?/br> 說著,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眸中帶著一些捉摸不定的情緒。 可是楚禾聽他的聲音便能聽出來,他正在生氣,而且很生氣。 她忽然低下頭,跪坐在床榻上挪到他面前,小聲地說: “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只是因為上次提起來這件事的時候,你很生氣,我就以為…我以為你不想保謝相了?!?/br> 赫紹煊了然于心,低頭問道: “所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個不分是非的人?” 楚禾連忙抬起頭來說: “不是的…” “那我是什么樣的人?” “你是…你是…” 他慢慢低下頭來,稍微將耳朵靠近她一些,仔細聽著她的話: “繼續(xù)說,我是什么樣的人?” 楚禾抿了抿唇,稍稍抬起臉來湊到他面前,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她那張柔軟的櫻唇像羽毛落在他臉上一樣,輕輕柔柔地在他心上撓了一下。 赫紹煊穩(wěn)住心神,盯著她的眼眸看: “你這是什么意思?這樣就算道歉了?” 楚禾心一橫,忽然抱住他的脖頸吻上他的嘴唇,頗為生疏地吮著他的嘴唇。 赫紹煊卻穩(wěn)如泰山,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給她吻,可唇邊卻已然隱隱帶上了一絲笑意。 見他沒有回應,楚禾臉上紅成一片,以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怯怯地從他的唇瓣上挪開半寸。 赫紹煊眸色微深,忽然抬手撫著她的后腦勺,薄唇覆上她的嬌唇狠狠地吮吸著,吻得她幾乎呼吸不上來,只能借著唇齒間的縫隙,嬌嬌弱弱地輕哼了一聲。 他略施小懲之后,才心滿意足地將她放開,低頭看著楚禾唇邊一圈淡淡的紅痕,大手輕輕捧著她的臉,用指腹摩挲了她的嬌唇兩下,輕笑道: “今天倒是很懂事?!?/br> 楚禾忍不住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柔若無骨的腰肢主動倒在他懷里,玉臂纏著他的腰,輕聲道: “你不生氣了么?” 赫紹煊想了想,搖頭道: “現(xiàn)在不生氣了?!?/br> 楚禾總算松了口氣,想了一陣兒又擔憂地開口道: “若是你放謝相走,那朝臣們一定會不依不饒吧…到時候他們又反過頭折騰你怎么辦…” “牢中已經(jīng)找好了替身,到時候我會下旨,命幾個可靠的人審理此案。他們?nèi)粼傧骑L作浪,我就留不得他們了?!?/br> 看著赫紹煊眼中露出一絲殺意,楚禾忍不住打了個顫。 他低下頭來,故意掐上她那纖細的脖頸: “怎么,害怕了?現(xiàn)在害怕可太晚了,你已經(jīng)跑不了了?!?/br> 楚禾又摟緊了他一點,搖了搖頭道: “我才沒有要跑呢。” 赫紹煊笑了笑說: “行了,趁現(xiàn)在睡一會兒吧,等天黑就帶你出宮?!?/br> == 夜晚,一輛簡素的青蓬馬車連夜出了青都,直奔城西的古寺而去。 到了寺院門口,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下了車,轉(zhuǎn)頭牽著一個穿著斗篷掩去容貌的女子走下來。 兩人并肩走在一起,進入了古寺當中。 剛一進院中,便有一個小沙彌引著他們走到一處僻靜的廂房之中。 將他們送進去之后,小沙彌便雙手合十告辭了。 兩人叩響廂房的木門,不多時便聽見里面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走來。 一打開門,是早前便被下獄的秦溫羽。 此時她臉上已經(jīng)褪去了鋒芒,看見來訪的兩人立刻便欠身退到一邊,引他們走入室內(nèi)。 此時正坐在內(nèi)間的謝照衡看到來訪的二人,吃驚之余忙不迭就要跪下,卻被赫紹煊攔了下來。 謝照衡模樣似乎比從前憔悴了許多。 只聽他長長嘆息一聲道: “王上和娘娘當不必如此…趙郁看的就是你我君臣分崩離析,倘若舍了老臣一條命,他便會對東堯有所松懈,王上也當利用良機增強國力,謀求發(fā)展…” 楚禾輕聲道: “丞相于東堯有功,不能不救。” 謝照衡聞言,臉上逐漸露出愧疚之意: “臣昔日所作所為,雖皆是為了襄助東堯,但到底曾經(jīng)對王上與娘娘有所欺瞞。現(xiàn)今無以為報,只有一事,請王上謹記…” 赫紹煊略一頜首,示意他開口。 謝照衡停頓片刻,這才緩緩開口道: “玉闕閣有一件東西,請王上務必將它取來?!?/br> “何物?” “先皇陛下立您為繼任天子的遺詔。” 作者有話要說: 等的夠久,湯都會有的。(狗頭 第七十九章 == 天色尚且蒙蒙亮時, 在玉京相府避世隱居的趙郁已經(jīng)早早蘇醒過來。 每天早上, 家奴都會將他抱到居所之外的竹林當中, 讓他席地打坐。 他身邊的家奴們都知道趙郁在晨時不喜被打擾,一般情況下都多的遠遠地,不敢隨意靠近。 可是這一日卻有些不一樣。 趙郁還未坐一會兒, 便聽見身后傳來一陣踉蹌的腳步聲。 他心中生出一股煩躁,甚至連頭都沒回, 便不悅地開口道: “什么事?” 那家奴是個被拔了舌頭的, 根本不能說話, 只能咿咿呀呀地打著手勢,樣子卻急得不行, 全然沒有平時安靜卑微的模樣。 趙郁睜開眼睛,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那家奴連忙跪到他面前,姿勢凌亂地打了一遍手勢。 趙郁眉頭一蹙, 看著他的手勢一句句譯了出來: “東…東堯王, 昨天, 上, 玉闕閣?!” 那家奴慌忙點了點頭,口中立刻便沒有再咿呀亂叫, 而是乖順地跪在他面前等他說話。 這時候, 一向服侍在趙郁身邊的壯漢這才奔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啞奴,轉(zhuǎn)頭注意到趙郁臉上繃緊的神色,不由地開口道: “主子, 出什么事了?” 趙郁許久沒有說話,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徐徐吐出胸中郁結(jié)的濁氣,開口道: “上次我讓你去調(diào)查玉闕閣究竟是誰將我們的消息走漏,你可曾查到?” 那壯漢面露為難之色,有些尷尬地拱手道: “屬下無能,只查到一個人名,其他的背景和身世一概不知…” “叫什么名字?” “玉衡,玉闕山知曉他身份的人屈指可數(shù),就連這個名字也是屬下費了極大的功夫才打聽出來的。” 那壯漢自顧自地回稟,卻忽然聽見啞奴驚恐地喊了一聲,抬頭一看,瞧見趙郁臉色發(fā)黑,瞪大了眼睛,嘴唇發(fā)白,一副受了極大驚嚇的模樣… 壯漢嚇壞了,立刻從隨身的口袋當中取出一瓶丹藥來,倒出兩顆小心翼翼地喂進趙郁的口中。 吃下藥之后,趙郁忽然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咳嗽個不停。那壯漢連忙將他就地放平,運起掌風為他順著氣。 就這樣折騰了許久,趙郁的臉色這才恢復如常,卻渾身都沒有力氣,只能靠在啞奴懷里撐起身子坐著。 可他眸中卻仍然帶著驚恐萬狀的神情,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道: “是她…竟然是她回來了!當年我明明親眼看著她跳下姒水…那百丈高的懸崖!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活下來?” 那壯漢神色一凜,連忙低聲問道: “難道…那玉衡就是…先惠文皇后?” 趙郁忽然急火攻心,又牽扯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稍緩許久才虛弱地開口: “我與玉衡師從同門學習縱橫術,比肩稱為天策七星…除了她…這天下何人敢自稱玉衡?我料的果然不錯,這個女人就是妖孽降世,連rou身也不死不滅,這么多年她然就藏在玉闕山,在我眼皮子底下蟄伏了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