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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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來青都只是想借東堯之力報仇的么?” 楚禾心里忽然微微一跳,心里仔細(xì)掂量著要不要將關(guān)于謝照衡的部分告訴他,可是猶疑了半晌還是沒有開口。 目下她還沒遣出蒹葭去查探這件事,在找到證據(jù)之前無端提起,只會引起赫紹煊對謝照衡的忌憚,有些得不償失。 于是她開口道: “我曾聽爹爹說起過,秦孝文是一代名臣,看秦溫羽的才學(xué)便知道秦家家教所言非虛。依我看,她的確有這個能力步入東堯朝堂,伺機(jī)報仇?!?/br> 赫紹煊想了想,覺得有理,便也沒再深究。 他忽然瞥見桌上擺著的喜帖,于是便伸出長臂將它拿了過來,展開一看,臉上忽然浮起一層笑意。 楚禾見狀,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這喜帖怎么了?我還沒打開看呢。” 赫紹煊搖了搖頭道: “你哥哥給我送的是極為正式的文書,遠(yuǎn)遠(yuǎn)不如給你的喜帖這么有趣。說起來,我好像還從來都沒有收過喜帖?!?/br> 楚禾抿唇一笑: “你是東堯王,自然人人都怕你。誰會閑的沒事做,專門給你發(fā)一封喜帖?莫不是嫌命太長?” 赫紹煊挑了挑眉,將喜帖扔到一旁,低下頭湊近她,鉗住她的素手問: “那你呢,你怕不怕我?” 楚禾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指,仔細(xì)想了想,認(rèn)真地開口道: “是怕的。但是跟別人怕的時候不一樣?!?/br> 他幽幽開口: “有什么不一樣?” “你不會用嚇唬我的辦法嚇唬別人,對待別人更不會動不動就掐腰掐臉掐下巴?!?/br> 赫紹煊擰眉道: “你見我什么時候用這么溫柔的辦法嚇唬別人?” 楚禾扶著自己的腰肢,別扭地開口道: “哪里溫柔了…掐的不是你自己的rou,你都不知道有多疼…” 他聞言,忽然將她按在自己膝頭,作勢便要扯開她的衣衫來看腰上有沒有淤青,楚禾立刻便紅著臉掙扎: “哎…你怎么這樣呀…” 赫紹煊停下手中的動作,偏頭望著她說: “你不是說我把你掐疼了?我不看怎么知道你疼不疼?” 楚禾用力抓著她的衣衫,忍不住反駁道: “你看不出來的…” 他眸中浮起一層笑,替她攏好衣衫,將人藏進(jìn)懷中,忽然開口道: “看在你后天就去雎硯關(guān)的份上,今天就不欺負(fù)你了?!?/br> 楚禾從他懷里探出小小腦袋來: “你不去么?” 赫紹煊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 “這幾日刑部重訂幾部律法,新修法案中有好多疏漏之處。若是要下個月就頒布,少不得還要再花幾天時間?!?/br> 楚禾忽然問道: “這么大的事,不等謝相回來定奪么?” “謝相下個月方能回青都,等他回來的時候,法典估計都已經(jīng)完成了。” 楚禾聞言,忽地縮回他的懷抱里,閉上眼睛努力不去想即將到來的分離。 赫紹煊心中亦是微微一動,順勢攬著她的背摩挲著她的長發(fā),將那柔軟如水的發(fā)絲纏繞在他修長的指間輕輕把玩著,貪戀地享受著這獨(dú)處的短暫時光。 == 與孟泣云約定之期到了,楚禾早早便乘著車駕離宮,到西城門外與孟泣云匯合。 從青都到雎硯關(guān)也不過只有大半日的路程,她在車?yán)锊贿^睡了一覺,睜眼便已經(jīng)到了雎硯關(guān)。 剛一下車,便看見楚府上下都站在關(guān)外等著迎接她,楚禾眼睛一熱,連忙讓立夏扶著走下馬車,稍稍提起裙擺,連忙加快了步伐走向他們。 見父親母親要正要朝她行禮,楚禾連忙攔住他們,自己跪在地上叩首行禮。 她母親傅錦蘭連忙將她扶起來,牽著她的手便往關(guān)內(nèi)走,將楚家一群男人撂在身后不理,只顧著跟楚禾寒暄,一會兒問她餓不餓,一會兒又問她累不累,惹得楚貞在身后笑道: “爹爹看,母親就是偏心阿禾,平日我出征打仗回來也不見母親問得這么緊的?!?/br> 眾人聞言皆露出笑意,臉傅錦蘭也笑著說道: “養(yǎng)兒子就是這樣,娶了媳婦忘了娘,以后可有人心疼你了?!?/br> 楚貞還未成婚,聞言還有些窘迫,垂頭埋怨了一句: “娘,這么多人呢…差不多行了?!?/br> 傅錦蘭笑著拉住楚禾的手開口道: “你新嫂嫂已經(jīng)到了雎硯關(guān),眼下就在后院,依著規(guī)矩婚前不能出來見人,我?guī)闳ヒ娨灰?。?/br> 楚禾想到自己未來的新嫂是趙家人,心下自然多出了一番別的滋味,卻也沒有表露出來,于是便順著母親的意思,跟著她一起去了后院。 不出她所料,趙七娘并不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反倒溫婉許多,見了楚禾既不失敬意卻也不讓人覺得疏遠(yuǎn)。加之年紀(jì)相仿,兩人漸入佳境,倒是覺得有許多話題可聊。 傅錦蘭見她們二人相處甚歡,于是便笑著站起身來: “今日吩咐廚房做了許多好菜,我去看看還缺什么,你們坐著吃茶便是。” 說完,她也不讓人起身相送,自己便帶著侍女便高高興興地出去了,只留下楚禾和趙七娘兩個人在屋中。 抓住這機(jī)會,楚禾故作不經(jīng)意地談起: “我曾聽謝丞相說,他有一胞弟曾在趙府效勞,只是他們兄弟失聯(lián)多年,也不知此人還在不在府中。嫂嫂可聽說過趙府有過任何謝姓門客?” 趙七娘仔細(xì)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 楚禾剛剛放松稍許,卻忽然見她目光驟然一亮,一顆心又隨之提起,聽她似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 “謝姓門客…似乎父親身邊曾有一位叫做謝煬的師爺,極受重用,不知是不是娘娘所說的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一下子就忙起來了,但是花在精修小說上的時間并沒有因此減少,仍然在專心修改雕琢。真的很感謝每一個提出寶貴意見的小天使們,我一直在吸取教訓(xùn)和批評,一直希望有更大的進(jìn)步。你們的評價對我而言是最珍貴的東西,遠(yuǎn)超過我目前得到的一切成績。所以希望各位繼續(xù)不吝賜教啦!不會玻璃心,會繼續(xù)加油。難得正經(jīng)一次,給大家鞠躬了—— 第七十五章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 楚禾還是聽到了她最不愿意聽到的回答, 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猛然鉗住, 連呼吸的頻率也隨之紊亂。 她低頭垂下眼眸, 端起旁邊的茶盞來稍稍抿了一口,試圖緩解自己的情緒,更不能在趙七娘面前露出自己的破綻。 片刻之后, 楚禾慢慢冷靜下來,開口輕描淡寫地問詢道: “不知道這位謝煬先生如今可還在趙府?” 趙七娘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異常, 十分篤定地?fù)u了搖頭: “這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那位師爺早就已經(jīng)不在父親身邊了。若是娘娘和謝丞相想知道他的去向, 七娘可以寫一封家書請母親代為詢問…” 楚禾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副和煦的笑容: “不必了, 想來丞相也不愿太多人知道他的家事,還是讓他自己去找吧?!?/br> 趙七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波瀾。 說著話,她忽然站起身來, 走到內(nèi)間去給楚禾取點(diǎn)心吃。 就在她的背影消失在珠簾后, 而楚禾的眼眸瞬間便落入了無盡深淵之中。 謝煬, 謝照衡。 趙七娘不知道這位“謝丞相的胞弟”其實是她杜撰而來, 可她也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線索。 三年前趙府的確有一位姓謝的師爺,無論年份還是姓氏, 都與謝照衡的經(jīng)歷對的上號。 三年, 前謝照衡奉旨前來東堯做朝廷監(jiān)禮官。 名為監(jiān)禮,實則監(jiān)視。而這過程當(dāng)中,他向趙家傳遞了多少信息, 楚禾并不知道。 可她確定的是,謝照衡一定因為什么原因沒有再繼續(xù)與趙家合作,而是一心一意輔佐赫紹煊。 面對已經(jīng)漸漸浮出水面的真相,楚禾心中并沒有從前解開謎團(tuán)時的那份酣暢淋漓與坦然心安。 因為她知道倘若這個猜測為真,那么東堯和謝照衡勢必會面臨一場巨大的動蕩。 她忽然想到了赫紹煊。 她那么努力讓赫紹煊慢慢學(xué)會相信別人,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他會不會又回到了原先的老樣子? 正當(dāng)楚禾想的出神時,卻看見趙七娘已從里間翩然走出來,面兒上笑意盈盈,手中則捧著一只裝點(diǎn)心的桃木匣子。 看見那匣子刻著“姚氏”二字,楚禾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 趙七娘自小長在趙府的深閨后院,卻不是像她父親那樣擅長察言觀色之人。 所以面對楚禾這一絲一毫的表情,她自然沒有往心里去。 她笑著將點(diǎn)心匣子推到楚禾手邊: “這是玉京姚家鋪?zhàn)拥狞c(diǎn)心。東堯沒有他家的鋪?zhàn)?,娘娘一定許久沒吃了罷?快嘗嘗,這是他家新研制出來的桃花酥。” 楚禾微微頜首,看著趙七娘那雙柔嫩細(xì)膩的手將盒蓋打開—— 一排排形狀各異的點(diǎn)心映入眼簾,每一塊上面撰寫著一個朱紅色的“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