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那個禍害_分節(jié)閱讀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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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若是他二人都能使出全力,不知該是何等光景。沈棠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失去修為之后的嘆惋。 二人酣戰(zhàn)至僵持狀態(tài),動作已經(jīng)快到rou眼難以辨別,院落中花葉紛飛,四下盡是凌然劍意。 只是,沈棠終于還是慢了一步。 謝景離的枝條懸在他頸項間,形狀姣好的脖頸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若這是把利劍,怕是已經(jīng)割開了沈棠的咽喉。 “恭喜,第一次勝我?!鄙蛱妮p笑一聲,嘴角彎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 “勝之不武。”謝景離面帶料峭寒意,絲毫沒有獲勝后的舒爽心情。 方才沈棠與他一戰(zhàn),用的是劍術(shù)。世人都知武圣沈棠慣用武器為長.槍,卻鮮有人知,沈棠的劍術(shù)亦是一絕。這些年,謝景離以流魄劍圣聞名修真界,被稱作劍術(shù)第一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沈棠的劍術(shù)也并不在自己之下。 剛才,要不是沈棠最后關(guān)頭招式慢了半分,他也無法抓住機會制服對方。若是他修為沒有被廢……謝景離心中不免再次起了這樣的念頭,他薄唇輕啟,正想說些什么,卻見沈棠手執(zhí)的枝條無力地從他指尖滑落。 謝景離臉色一變,“你怎么樣?” 他大意了,沈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尤為虛弱,與自己戰(zhàn)至如此地步,這人的身體還受得住么? 沈棠沒有說話,也顧不得撿落地的枝條,而是慢慢走回藤椅旁躺下。他的手,顫得厲害。 饒是沈棠也不得不承認,現(xiàn)在的他,被稱作一個廢人絕對不錯。一夜之間沒了畢生修為,縱使他再怎么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也無法忽視失去修為后日漸虛弱的身體。 “抱歉,是我任性了?!敝x景離心底抽動一下,他走過來,遲疑許久,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對方仍在微微顫抖的手。 guntang溫暖的手心帶來了一絲暖意,從指間一直傳遞到心里。沈棠垂眼看著二人交握的手,終究沒有狠下心抽出來。二人沒有說話,被他們攪得一片狼藉的院落內(nèi),霎時靜謐。 “不怪你?!鄙蛱膰@息一聲,“我也任性了?!?/br> “你的身體,不像是單純廢了修為這么簡單。”謝景離眉頭微蹙,“與我回去好嗎?我?guī)湍阆朕k法,你為何就是不肯一試呢?” “對于很多人來說,我沒了修為,才是件好事?!鄙蛱臄咳パ壑猩钥v即逝的黯色,頓了頓,又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不說這個了,我要先回去歇會兒。哎,果然是老了,這么早就困。” “你不就比我大兩歲,老什么老……”謝景離小聲說。 沈棠擺擺手,沒再說什么。他攀著謝景離的胳膊站起身,轉(zhuǎn)身朝屋內(nèi)走去。謝景離想要上前去扶他,可對方微涼的指尖只是輕輕掃過他的掌心,便又決絕地離開。他的手僵在半空,直到沈棠的背影消失在廂房內(nèi)。 暗地里,一雙陰毒的眼睛至始至終在凝視著他們。 ☆、離魂 沈棠這一進去,便再也沒有出來。黃昏時分,阮宗善派人來邀二人前去用膳,謝景離在門外左右喚沈棠不應(yīng),只好對主人家說沈棠身體抱恙,又吩咐了不要有人進去打擾他,獨自前去。 阮宗善好客,聽說謝景離乃是仙門出身,便拉著他一同暢聊。從修真之法,再到仙門軼事,一直聊到宴席散盡,就連阮小姐都說自己乏了要回屋歇著,阮宗善卻仍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二人月下對飲,邊喝邊聊,一幅其樂融融之景。而此刻的偏院,卻是倍感陰冷。 借著月色,有人打著燈籠,輕巧地踏入偏院。推開廂房的門,內(nèi)里是一片黑暗?;璋档氖覂?nèi),有光影影影綽綽,照亮了床上靜臥著的人。 沈棠猛地睜開眼,便看見床邊立了個鬼魅般的人影,眼也不眨地盯著他。正是阮苓。 沈棠早有準備,此刻故作震驚狀,起身問道,“阮姑娘?你怎么會在這里?” “沈公子……”阮苓面帶愁容,將燈籠置于床榻邊,映出了一張梨花帶雨的面容。 沈棠見她的模樣,連忙將人扶至桌旁坐下?!澳銊e哭啊,我這人最見不得別人落淚。發(fā)生了什么?” “沈公子有所不知,小女生來命苦,見今夜月色如斯,更是百感交集。方才欲尋人訴說心中苦悶……”阮苓默然垂淚,周身縈繞著一股似有似無的暗香。 沈棠嘆息一聲,“你有什么話,便與我說了吧。” 隨著暗香涌動,阮苓的聲音如泣如訴,娓娓道來。 原來,她與她那短命的夫婿之間本就是有婚約在身。那男子是個書生,原先也是當?shù)氐囊淮髴羧思遥绽?,名桓之。兩家世代交好,結(jié)了娃娃親。 當世時,朝廷輕賤商賈,那黎家又得罪了人,黎桓之的父親一病不起,終是撒手人寰。只是黎家公子對繼承家業(yè)毫無興趣,滿腦子只念著上京趕考,出人頭地。不出五年便敗光了家業(yè),家道中落,只好尋求阮家?guī)椭?/br> 黎桓之與阮苓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得很,阮宗善便答應(yīng)了供黎桓之繼續(xù)讀書,等他日金榜題名之時,再來迎娶阮苓入門。只是可惜,黎桓之數(shù)次科舉,均名落孫山。落榜的打擊讓黎桓之幾近崩潰,而阮宗善也失去耐心,逼黎桓之回來學(xué)習(xí)經(jīng)商之道,否則就再也不接濟于他。 “從小,我便對桓之百依百順,自認從不虧欠于他??傻筋^來,他仍不愿意娶我,一心只想著他的功名利祿。”訴說的聲音低低淺淺,阮苓道,“我身體向來不好,受了刺激便一病不起,幸得父親尋求名醫(yī),這才撿回一條命。我醒來之時,發(fā)現(xiàn)桓之竟然已經(jīng)回心轉(zhuǎn)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