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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傳來讓人不安的氣息,這道氣息來自于阿特雷斯,與他同樣強大的Alpha。那家伙就像一個巨大的光源一樣,在這個黑暗的地下室里肆意地釋放著自己的信息素氣息,存在感強到讓人無法忽視。 “你沒事吧?”阿特雷斯的聲音傳來,被血色籠罩的視野中,一個被標記為“高度危險”的物體隨之向他靠近。 在動物爭奪交.配權的戰(zhàn)爭中,兩個雄性相遇往往是非死即傷的結局, 為了贏得雌性的青睞,成為最終的勝利者,它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而在發(fā)狂狀態(tài)的Alpha身上這種原始的動物性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在阿特雷斯靠近的時候,夏林背后的汗毛本能地一炸,身體瞬間進入了攻擊狀態(tài)。 這是在爭奪配偶的戰(zhàn)爭中對強大競爭者天生的警惕,以及想要在這場戰(zhàn)爭中取得勝利的原始本能。 他緊緊盯著阿特雷斯的動作,緩慢移動身體,人類的理智已經遠去,此時的夏林只渴望狩獵與侵占,想要攻擊與破壞,強制與支配的沖動在血液中鼓蕩。 他縱身發(fā)出攻擊,殘影在黑暗中帶起破空聲。 但這一擊卻落了空,阿特雷斯反手扣住了他的胳膊,在夏林失去理智之時,他卻表現(xiàn)得異常冷靜。 雖然體溫也變得有些高,但金色的眼睛卻一如既往地漠然而清明,像是并沒有受到藥物的影響。 “已經徹底沒有理智了……”阿特雷斯把夏林禁錮在自己身前,注視著他的眼睛,表情帶著揣摩與思索,“原來你也會有這種時候?!?/br> 夏林用力掙開了對方的桎梏,低低地喘了口氣,情緒變得比之前發(fā)情時更暴躁了,身體內部涌動著潮熱與嗜血,想要廝殺以及征服的渴望都在不斷升級。 接下來的一次攻擊,他總算把阿特雷斯撲倒在地,匍匐在對方身上,雙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那家伙金色的頭發(fā)在頸間散落開,即使處于被壓制的不利情況下,依然顯得高傲而冷漠。 夏林瞇起眼睛,另一種失控的、超出理智的想法與沖動也在血液之中醞釀。 動物群體中,有時競爭的雄性會通過交.配的方式來確立上下等級。贏者獲得全部的支配權,而敗者只能選擇臣服。 這與感情無關,純粹只是最單純的動物欲望,也是被藥物引出的Alpha最糟糕的劣根性。 而此時的他就想要將那張過分俊美的臉狠狠撕碎,甚至想要蹂.躪與凌.辱對方,讓對方臣服,在Alpha的社會群體中確立自己的統(tǒng)治以及首領地位。 他埋下頭,在能感覺到血液流動的頸部動脈間輕嗅,然后啃咬,咬得有點痛了。 阿特雷斯蹙了蹙眉,伸出手捏住夏林的下巴,拇指在尖銳的牙上撫過。 “真是的,像只瘋狗一樣……完全不像你了?!?/br> 夏林微垂下眸子,舌尖在唇邊的拇指上舔了舔,緋紅的眸中閃過一抹茫然,但緊跟著又銳利而危險地聚焦到了獵物的身上。 他一個用力將阿特雷斯的手臂按下,粗暴地用膝蓋抵起了對方的腿,身體向前壓過去,欲望與攻擊性混合在一起,想要尋找一個宣泄的出口…… 但是在最后的關頭動作卻一緩,不對……自己在做什么…… 藥物沖擊著頭皮的血管,大腦痛得快要炸裂,但卻反而將他的理智拉回了一點。 和阿特雷斯?不,和任何人都不應該…… 他沒有資格強迫任何人,也沒有人會愿意成為別人泄.欲的工具…… 不行,不可以…… 意志像落葉一樣在秋風中被撕扯,他極力維持著最后的一絲清醒,狠狠對準自己的腦袋來了一拳,嘴角一抹血跡淌下,終于暈倒了下去。 身下的阿特雷斯都被這一變故搞得一愣,他支起上半身,揉了揉自己被捏腫的腕部,低頭打量著倒在自己腰間的夏林,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原本準備最后再把你打暈的,你居然自己先把自己打暈了……” 心情很微妙,有點意外,但好像又很合情合理。 “你知道你這樣做可能會死嗎?”他又皺了皺眉道。 暈過去的夏林就把腦袋枕在他的胸口,他伸出手就可以把對方圈進懷里。唇角的血跡鮮艷刺目,因為體內尚未退去的熱潮,即使處在昏迷中呼吸依然急促。 “明明和我一樣雙手都沾滿了鮮血,結果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肯傷害到別人?!?/br> 就算這個別人是他,但好像也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他把手搭在了對方的額上,捋了捋被汗水浸濕的頭發(fā),“我不喜歡這樣,自私一點,為你自己活著不好嗎?” “明明這么渺小,為什么要狂妄得以為自己可以背負世界?” “你救不了任何人,所有人都會死,讓他們死不就好了?” 阿特雷斯像是陷入了思考,語氣變得有些飄忽。 “如果我把所有人都殺掉,沒有人再需要你所謂的拯救,你是不是就可以活得輕松點了?” 回以他的是沉默與靜寂,阿特雷斯望著黑暗中的斗室,這個空間很小,只能容納得下他們兩個人。但在這片空間之外,是無盡的星空與蕓蕓眾生。 那是夏林想要去拯救,卻期盼著被他拯救的國度。 他討厭被命運定義為這個國家的救世者,憎惡被他人的意志所綁架,他寧愿做個長不大的、同時也無需承擔責任的孩子,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游樂場里發(fā)呆,甚至想過親手摧毀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