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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說起來算和平分手,也從沒鬧出過什么你死我活的狗血戲碼,夏林是個貧民窟長大的孤兒,要不是因為天賦卓絕考上了帝國軍校,又恰巧和伊修特分到同一個戰(zhàn)區(qū)服役,他們的人生根本不會產生任何交叉。 在學校里的時候他們是針鋒相對的對手,他一直看不慣伊修特,覺得那家伙高傲自大、目中無人,厭惡他的貴族做派與少爺脾氣,而在戰(zhàn)場他們卻成為了可以托付生死的同伴。 他們加入戰(zhàn)場時已經是百年戰(zhàn)爭的末期,越發(fā)動蕩的國內形勢逼迫帝國必須以自我犧牲式的獻祭換來勝利,兩人經歷的第一場戰(zhàn)斗便慘烈無比,所有軍官全部戰(zhàn)死,整個小隊只剩下他們兩個新兵,他們不得不肩負起原來不屬于他們的職責和重任,深入敵方核心軍團尋找戰(zhàn)爭的轉機,在那種極端環(huán)境的朝夕相處之下,他不知什么時候起就對同伴的感情發(fā)生了變化。 夏林覺得自己簡直有病,作為一個Alpha,一個考上了帝國軍校的優(yōu)秀Alpha,想找什么樣的Omega找到不到,可他居然喜歡上另一個Alpha,還是在所有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第一家族繼承人,他們根本沒有半點可能,所以他最初也從未表露過什么。 直到最終的戰(zhàn)役到來,那時絕望的氣氛已經充斥了整個戰(zhàn)場,夏林也早早地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他很清楚如果他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那只能是伊修特,對方的生命價值以及對帝國的意義都比自己重要太多。大概是覺得自己反正都要死了,夏林索性向對方表白了,但他根本沒想到伊修特居然會接受。 最后的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他們在尸體與戰(zhàn)火中彼此舔舐傷口,互相扶持支撐,然后迎來了奇跡般的黎明,僵持百年的戰(zhàn)局終于以帝國的慘勝告終,他們回到了帝國星,也回歸了他們各自本來應有的生活。 伊修特需要的對象是一個絕對服從、可以為他與家族生下優(yōu)秀后代的Omega,而不是一個充滿攻擊性無法控制的Alpha,他們之前的那幾個月只不過是在特殊環(huán)境下一時的意亂情迷,他選擇了家族安排的聯姻,向夏林提出分手。 夏林很干脆地同意了,他本來就不覺得他們會長久,失去了也理所當然,他還作為伊修特最信任的戰(zhàn)友出席了對方的婚禮,在宴席上與賓客談笑風生,好像一切無事發(fā)生。從這個角度看,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厚臉皮。 不過他的臉皮終究還是不夠厚,婚禮之后伊修特又招攬他做自己的副官,想到以后要一直在前男友面前晃悠,他實在覺得壓力巨大,于是接到軍部的那個臥底敵國的秘密任務時,他幾乎想都沒想就接受了。 說起來也是落荒而逃這么多年了,再次見面要說什么好呢?照常理說是要敘敘舊情的,可他們的舊情完全是黑歷史,不提也罷。 那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是多年前被你甩的前男友,你以為我死了其實我沒死,現在我有難了快點來幫我? 太特么丟人了,根本說不出口。 又或者假裝自己是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不好意思,這個號碼是我從電線桿上抄下來的,請問大人可以幫我辦個證嗎? 不行,那家伙可不是個能開得起玩笑的人,而且這個玩笑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好笑。 夏林思來想去,一不小心手滑按到了通話鍵,通訊居然秒通了。 他緊張地直起背,抓著通訊器的手心甚至冒出點汗,可那邊卻一直沒有聲音傳出。 他猶豫了片刻,把通訊器舉到嘴邊,試了試,“嗨,那什么,你好?” 收到那個莫名其妙的未知通訊之前,伊修特剛剛在中央主艦的主控室結束了對帝國軍部的戰(zhàn)情匯報,接著又收到家族長老會的視頻請求,果不其然這次通話又是催著他生孩子的。 屏幕那邊的老頭子一臉憂愁,“這次回來你有半個月的假期,趁這個機會好好和你的伴侶相處幾天,爭取能造出個孩子,你也不小了,別再讓我們這些長輩為難?!?/br> “現在你已經是家族的掌權人,但是如果你無法肩負起延續(xù)家族的責任的話,長老會將不得不重新審理你是否有資格繼續(xù)留在這個位子上。” 老頭表情嚴肅,聲音更有幾分警告的意味,“即使我們無法彈劾你,但只要你一直沒有后裔,我們就必須在姻親之中指定一個血緣相近的孩子作為下一任繼承人。這對奧爾維亞的權威將是毀滅性的打擊,那個孩子所在的家族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染指第一家族權勢的機會,我想你應該也不愿看到這樣的事發(fā)生吧?” 伊修特的表情在屏幕閃爍的光影中看不分明,但語氣卻冰冷而生硬,“您放心,我的位子沒有人可以奪走,我也不會容許任何人干涉奧爾維亞家的內政,至于其他的我自有安排,不勞長老們費心了?!?/br> 屏幕那邊的老頭子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關閉了視頻,屏幕回歸黑暗,伊修特平靜地躺回了靠椅,表情卻蒙上一絲陰霾與不快。 生個孩子,說得倒是容易……那些老頭子怎么不自己生? 就在這時,手邊的個人終端卻響了起來,有人向自己發(fā)起了通訊請求,但終端上顯示的卻是一段無法識別的亂碼,而且通訊源就定位在這顆偏僻星球之上。 他皺了皺眉,誰會在這里打給他? 按下通話鍵,那邊卻一直沒有傳來動靜,就在他快要不耐煩地掛斷時,一個帶著幾分稚嫩的清澈少年聲音在通訊器中響起,“嗨,那什么,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