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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墨戟微微一愣,這個鎮(zhèn)上對兒孫輩的稱呼非常隨意,一般都是按照長幼順序,叫“大郎”、“二妮”之類的,像紀明武兄妹這種正經(jīng)起名的反而不多。 不過嚴墨戟也理解孫老頭想讓王五妮告別王家的心態(tài),也沒推辭,想了想,提議道:“叫‘嫵’怎么樣?與五妮原來的稱呼相似,意思是形容女孩子很可愛?!?/br> “嫵……阿嫵……”孫老頭念叨了兩句,低下頭問,“五妮,你覺得怎么樣?” 換上新衣服的小姑娘臉上紅撲撲地,緊張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很好聽?!?/br> “那就叫孫嫵吧!”孫老頭高興地站起來走了兩圈,一張老臉上滿是激動,“我老頭子有孫女了,我老頭子有孫女了!” … 之后,孫老頭帶著已經(jīng)改名叫“孫嫵”的小丫頭在豆花攤子做豆花,手把手的教著這個孫女自己一輩子的手藝;紀明文知道自己的小姐妹逃離了王家苦海之后也非常高興,一有時間就去找孫嫵玩耍。 嚴墨戟這幾天抓錢平喂藥酒抓多了,錢平開始躲著他走,今天卻主動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青衣的年輕女子,臉上喜氣洋洋:“東家,我給你介紹個人!” 嚴墨戟手里還拿著藥酒,瞅了瞅那看起來嬌怯怯的女子,心里了然,笑道:“錢平,你這是要成親了?恭喜??!” 錢平一愣,鬧了個大紅臉,面紅耳赤地解釋:“東家誤會了,這不是……咳,這是我在江湖上認識的一位擅岐黃之道的好友,最近日子拮據(jù),聽聞東家這里招江湖中人,特來投奔?!?/br> 什錦食開了釀酒場和酒鋪之后,嚴墨戟又招聘過兩次江湖中人,雖然也有些偷jian?;?,可是大部分都認真能干,武功在什錦食能用的場景太多了。 聽聞眼前這個是擅長醫(yī)術的,嚴墨戟眼前一亮:“醫(yī)術?歡迎??!” 那女子含羞帶怯地抬頭看了嚴墨戟一眼,紅著臉低下頭,雙手不安地扯了扯裙邊:“小女子馮問蘭,宗門這些年每況愈下,門內(nèi)弟子的月例都發(fā)不起了,無奈之下,小女子也只能出來謀生,還望嚴老板行個方便?!?/br> 說到最后,這女子已經(jīng)雙眸含淚、語帶哽咽,聽得一旁的錢平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這人真是比他四哥還會演…… ——被全江湖當寶一樣供著的青桑谷都“每況愈下”了,其他門派還有活路嗎…… 瞌睡來了就有枕頭,嚴墨戟這些日子因為藥酒質量不過關的問題,正愁著怎么改良,一下子來了個擅醫(yī)術的江湖女俠,趕緊安排了面試。 面試結果令嚴墨戟非常滿意,當即雇傭了這名叫馮問蘭的女子為釀酒場顧問,安排錢平帶她熟悉一下環(huán)境,明天去釀酒場。 錢平帶著馮問蘭去了后院,四下無人時,終于忍不住道:“馮女俠,你在江湖上成名多年,怎么會屈尊到這邊來?我原以為青桑谷只派個普通弟子來呢?!?/br> 馮問蘭眼中浮現(xiàn)起神往的神情,兩頰緋紅:“當然是來見一見你們小師叔?。∪ツ晁麃砦覀兦嗌9葧r,我恰好不在谷內(nèi),無緣得見,這次總算能看看一劍霜寒萇雁山的風采了!” 錢平看她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頓時警惕了起來:“我們小師叔已經(jīng)和東家成親了,馮女俠可莫要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馮問蘭詫異地看他一眼,“噗嗤”一聲笑出聲,語出驚人:“老娘兒子都快和你們東家差不多大了,你在亂想什么?” 錢平:“……” ——他以前聽說青桑谷醫(yī)術精湛、駐顏有方,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 馮問蘭的醫(yī)術確實高超,熟悉了藥酒的釀制過程之后,很快就指出了一些問題,下一批藥酒按照馮問蘭的指點改造出來,錢平喝了之后完全沒有任何不適了。 馮問蘭也對嚴墨戟的藥酒釀制方式感到了驚訝:這種藥酒雖說藥效并不太強,指望它治病是不可能了,但是溫潤滋補,用來長期調(diào)養(yǎng)身體再合適不過。 最關鍵的是,這種藥酒可以大規(guī)模批量釀制! 對比嚴墨戟謙虛地道:“這也是犧牲了藥材的一部分療效得來的?!?/br> 什錦食一直貫徹著“可批量生產(chǎn)、推廣到大眾”的觀念做著吃食,嚴墨戟的藥酒也是這個理念下的產(chǎn)物。 經(jīng)過馮問蘭調(diào)整過的藥酒正式裝瓶之后,終于問世了。 最初為嚴墨戟提供銹葉子的趙瓦匠一家,如今已經(jīng)專職做起了種植銹葉子的行當,專門為什錦食供貨,一家人跟著什錦食水漲船高,日子越來越好。 半年多過去,趙大郎的媳婦臨盆誕下孩子,只是生產(chǎn)時有些不好,身子羸弱,雖說母子都保住了,可是新母親臥床不起,奶水也無一絲;孩子身子骨也不大好。 郎中來看過,只說是虧了血氣,開了些補藥;然而這些補藥熬煮出來,氣味刺鼻,趙家媳婦聞了都要吐,遑論喝了補身體了。 為他們看病的老郎中也沒有對策,趙大郎偶爾跟嚴墨戟提了一嘴,嚴墨戟想了想,找到了馮問蘭。 馮問蘭去幫趙家媳婦看過之后,開了些藥材,嚴墨戟與馮問蘭一同在廚房里搗鼓了半天,把藥材和食物融合在一起,做成了能入口的藥膳,叫趙大郎帶了回去,還教了趙大郎這些藥膳的做法。 趙大郎每次吃飯都給媳婦做上一頓藥膳,幾日下來,大郎媳婦原本蒼白無血色的面容竟然有了些血色,飯也吃得下,人也精神了許多,甚至奶水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