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女鬼也被觸動，塵封的記憶如潮水涌上心頭，“輪回？”

    “傻姑娘，你看，我都已經(jīng)轉世輪回，你卻還守在這里。”穆琛假借陳川的身份，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輪回，“你讓我苦苦找了好久，直到今日才找到?！?/br>
    “哥哥，我也等了你好久好久，久到忘記了姓名與身份，久到連守在這里的緣由都已不記得。”她回話時，聲音里含著顫動的哭腔，卻不是全然的悲戚，還夾雜著久別重逢的歡喜。

    陳川的眼底，也有淚光如星河閃爍。但他依舊揚起唇角，含笑說道：“去吧，無論你輪回到哪戶人家，哥哥都會找到你?！?/br>
    “好?！迸硬寥I水，心懷希翼，笑逐顏開，“哥哥也要記得，只要家鄉(xiāng)的明珠薜荔閃爍起光亮，就是小頎在思念你?！?/br>
    說罷，她的身影漸漸隱沒在明珠薜荔的光暈里，化作清風，繞陳川周身三匝，繼而飄向天涯。

    女子離去以后，穆琛走出陳川身軀，回到明珠薜荔上。

    司烜再次握住薜荔果時，發(fā)覺他的聲音已經(jīng)虛弱至極，縹緲到如同遠隔天涯的風聲：“多謝?！?/br>
    不知為何，司烜竟有些于心不忍：“你還有什么心愿未了？”

    “再沒有了。”穆琛已經(jīng)滿足，“我只想附身在明珠薜荔上，迎來屬于自己的結局?！?/br>
    司烜點頭，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而另一旁，陳川正要招呼明焱啟程，誰知這只鳳凰立在矮墻上渾身發(fā)顫，一聲都不回應。

    陳川心下好奇，上前定睛一看，驀然驚喜：“鳳凰雨露！”

    司烜聞聲趕來，竟發(fā)覺明焱落淚，忙不迭提醒陳川：“快接住?！?/br>
    陳川趕忙伸手，便見鳳凰淚落在手心，化作一顆純潔如冰的寶石。他不禁大為驚奇：“這就是鳳凰雨露？”

    “就是此物?！彼緹@不曾想到，第四樣寶物就這么湊齊了。

    鳳凰淚墜落在地上，便處處生花。司烜見得，不禁感慨，瀧澈想要的冰晶藍蓮也得來全不費功夫。

    【達成成就：心念不改】

    【系統(tǒng)提示：任務完成度100%，獲得經(jīng)驗值：400，主線劇情已發(fā)生變動】

    【系統(tǒng)提示：當前累計經(jīng)驗值：6700，累計攻度值：67】

    兩樣東西都湊齊了，可明焱還在哭。陳川撓撓它的頭，用安慰孩童的語調問：“為什么哭？”

    “剛才……剛才我也聽到那個人說的話了?！彪r鳳依偎在陳川手心，抽噎不止，“他們好可憐，以后再也不能相見了?！?/br>
    司烜將雛鳳接入掌心，指腹輕撫它的羽毛：“他們求仁得仁，離去時皆是心滿意足?！?/br>
    “明焱，這世上的圓滿并不只有一種。”

    明焱似懂非懂，連連搖頭：“不明白。”

    “你生命長久，遲早有一天會明白。”這是司烜作為神明，看慣了人世百態(tài)后的感慨，“等你展翅高飛的時候，就會知道，因為生來就站在更高處，眼光也得比凡人更長更遠。”

    陳川聽聞此話，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

    神明生來就站在更高處，所以目光長遠非凡人所能及。而梵笙是生祭邪神的奴隸，生在塵泥里，卻能成為第一個覺醒的人，又是多么難能可貴。

    梵笙的意志，值得傳承下去。

    ===

    四樣寶物俱全，陳川與司烜趕回摩羅城地下宮殿時，發(fā)覺巫燧早已等候良久。

    他們本有私心，二人皆不信任巫燧，深知短暫合作以后，必然兵戎相見。如此一來，四樣寶物便成了籌碼。

    “別來無恙?！边@一回，巫燧仍是孤身而來，未帶一兵一卒，“東西都全了？”

    在地下宮殿遇到巫燧，陳川并不驚奇。摩羅城早就是一座死城，周遭又都是銀戎眼線，他與司烜亮度進出，自然躲不過去。

    只是，梵笙的墓室在何處，想必這世上已沒有第三人知曉。于是，陳川只拿出鳳凰雨露與明珠薜荔。

    巫燧蹙眉：“還有兩樣呢？”

    陳川并不急于回答，轉而問他：“我能信任你嗎？”

    “在封禁天寒石這一點上，我們利益一致。”巫燧說完此話，又不禁嗤笑道，“又或者，你能以一己之力毀掉它們？”

    陳川并未被激怒，多次交鋒下，他已能沉著應對：“你將封靈屏識陣布在何處？”

    “自然是銀戎城中?！蔽嘴菀馕渡铋L地望著他，故意問，“你敢不敢來闖上一闖？”

    陳川說：“敢?！?/br>
    封禁金晶天寒石關乎司烜安危，縱使陳川知道此行危機重重，也要親眼見他行事。

    “明日日出之時，銀戎城北祭臺下，我等你們?！闭f罷，巫燧轉身即走。

    直到他離去，司烜才與陳川道：“明日我一人赴約就好，你在此等候?！?/br>
    “不行?！标惔ㄗ允遣辉?，“巫燧詭計多端，我不能讓你孤身涉險?！?/br>
    上回的事情讓陳川心有余悸，他差點失去司烜，失去生命，更失去了一個孩子。這樣的事情，絕不能發(fā)生第二回。

    ===

    這一日，天色未明之時，銀戎城門已然大開。女祭司阿燁攜一眾護法守在門前，這陣仗不似迎客，倒像是嚴陣以待。

    “他們來了！”

    陳川曾在火雨鴻蒙陣中大殺四方，幾度瀕死，又幾度生還，“威名”早已傳遍銀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