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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吃過上樓,邊洗澡邊思索自己要不要變回男裝。說實話,這半個月他也就惡心,好像真沒痛過了。 但他也不是很確定,他要是真變回去了,一個是交代起來有點麻煩,靳天逸肯定對他惡感爆表,再一個,萬一他的身體在同鬼的抗?fàn)幹惺×?,他又不好再腆著臉回去倒貼靳天逸。 最后他決定再裝一裝。 第二天一早七點五十,線索爭奪開始的前十分鐘,駱子陽在房間里鬼鬼祟祟地鎖上房門,拉好窗簾,然后拿起剛買的小鏡子,脫下了褲子。 他拿針在手指上扎了個極小的血洞,此時一個小血珠在他手指尖縈紆。 駱子陽心疼死了自己,最后還是別扭地將手塞進(jìn)了…… 天靈靈地靈靈,保佑我能找到另一半,我不想吃狗糧了。 跨種族戀就跨種族戀吧,反正都兩個胳膊兩條腿,不對,三條腿…… …… 八點整,楚淮、靳天逸、駱子陽三人都完成了滴血確認(rèn)環(huán)節(jié),進(jìn)入了非誠勿擾線索爭奪賽。 楚淮腦中已經(jīng)響起“Ladies ale maime is here”的調(diào)調(diào),結(jié)果睜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幕后。 “啊~啊~啊~啊!”駱子陽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鬼導(dǎo)演,順利的唱出了四個越來越高的音。 鬼導(dǎo)演是個中年男人,應(yīng)該是死于燒傷,只有一只右眼,整個左眼周圍呈現(xiàn)奧爾良雞翅的顏色,眼里留著惡心的膿。他大半個右臉被燒的面目全非,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散發(fā)著刺鼻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他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發(fā)青發(fā)黑,陰惻惻的,那僅剩的一只眼睛正緊盯著駱子陽。 那只眼睛只有眼白沒有眼黑,像個鵪鶉蛋。 靳天逸走到楚淮身邊。 鬼導(dǎo)演張嘴了…… “啊啊啊啊他要吃我!mama呀!”駱子陽立馬躲到了楚淮身后。 鬼導(dǎo)演:“……入殮師來了,你們先去殮容,然后來這兒錄幾段mv?!?/br> 他明明沒有眼黑,卻能在黑暗里準(zhǔn)確鎖定楚淮三人的位置。 他的聲音像個破舊的風(fēng)箱,說話時呼呼地漏著風(fēng)。 殮容?楚淮眼睛亮了。有點兒意思。 黑暗里,一雙瘦如枯骨的手輕輕地搭在了楚淮背后駱子陽的肩膀上。 尖叫雞駱子陽:“啊啊啊啊??!” 楚淮被駱子陽嚇了一跳,拿起旁邊的落地?zé)艟鸵疫^去,昏暗的光一晃,他看到了立在駱子陽背后那人。 不,那鬼。 那鬼穿著一身哈利波特式黑斗篷,帽子尖像片葉子,一張臉隱在斗篷下,看不真切,楚淮只能看到他布滿褶子的跟雞皮差不多的皮膚。 楚淮視線下移,沒看到鬼的腳。 他這身裝束,到有點像《千與千尋》里的無臉人。 “小伙子,你們誰先來?”那是個老太太的聲音,干巴巴的,像個邪惡的巫婆。 楚淮注意到她說的是“小伙子”。她看出自己性別了? 不過看樣子靳天逸和駱子陽并沒有注意到這點。 “嗨呀,”駱子陽猛地松了口氣,“你是入殮師啊?嚇?biāo)牢伊?。?/br> 楚淮:“我先?”他躍躍欲試。 駱子陽心松了松,他不想第一個?。?/br> 靳天逸哂:“等你?!?/br> 楚淮跟著入殮師進(jìn)去了。 鬼導(dǎo)演又發(fā)話了:“你們可以先在這邊的沙發(fā)上休息下?!?/br> 靳天逸看了眼破舊沙發(fā)背上的血和老鼠洞:“……不用了?!?/br> 第42章 非誠勿擾(2) 楚淮被入殮師叫著坐在了銅鏡前。 燈光昏黃, 楚淮抬頭, 天花板正中央還是老式的鎢絲燈, 有小蟲子棲在灰蒙蒙的燈泡上,氣氛有些壓抑。 背后, 老太婆將油彩擠進(jìn)了顏料盤,正低頭調(diào)著顏色。 入殮師又叫葬儀師, 工作主要是為死者化妝整儀。 老太婆調(diào)完顏料過來,坐到了楚淮跟前, 沾著紅霞般的油彩就要在楚淮的皮囊上落筆,楚淮下意識就要躲避,被她按住。 “別動,很快,你將是我最完美的藝術(shù)品?!崩咸派ぷ永锓路鹩需F絲, 說話聲令人毛骨悚然。 筆落下時,觸感冰涼, 有森寒之氣鉆入體內(nèi), 一瞬間, 楚淮覺得身上的活人氣都衰弱了。 隨著她畫,楚淮明顯察覺到血液的流動速度變緩了, 體溫漸漸下降,呼吸間隔變長, 眨眼的頻率也變低了。 楚淮出來時,駱子陽窒息了。 他印象里,楚嬌只要不笑, 都是寡淡的,膚色是病態(tài)的白,唇色是荔枝味棒棒糖的顏色,但眼前人的肌膚極紅潤,湊近看甚至能在臉頰上看到輕盈飄逸的紅血線。 唇紅齒白,眸似寒星,神采飛揚。 倚在墻上的靳天逸面無表情道:“我現(xiàn)在很想剜掉那些嘉賓的眼睛。” 楚淮笑的有點兒鬼畜:“放心,我會辣瞎他們的眼睛的?!?/br> 靳天逸:“……” 化完妝去錄VCR,一共是兩段,分別是個人基本信息和感情經(jīng)歷。 鬼導(dǎo)演坐在對面:“先基本信息介紹?!?/br> 楚淮正在思索怎么捏造一個完美的身份,以保證牽手成功拿到線索,鬼導(dǎo)演卻仿佛知道他所想,突然呵呵兩聲:“真實度低于百分之七十將直接失去參賽資格?!?/br> 楚淮面不改色:“我沒有。” 那百分之三十的虛假度如果他不好好利用都對不起它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