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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子陽:“嬌嬌!我要嬌嬌!嬌嬌你在哪兒?嗚嗚嗚……” 楚淮:“……” 董安雅和周修文嘆為觀止。 楚淮心情復(fù)雜地走進(jìn)去,以手掩面,使勁地咳了聲,但顯然沒什么效果。 那一大一小窩在樓底下的沙發(fā)里,一人抱著個(gè)抱枕哭,最先看到楚淮一行人的反倒是孫嘉木。 孫嘉木見他們回來,想起自己之前說的話,臉色登時(shí)有些難看。 還是靳天逸實(shí)在,掏出木倉,在董安雅癡呆的眼神里,對著繪滿畫作的墻壁開了一木倉。 楚淮剛要說他破壞公共設(shè)施,一轉(zhuǎn)頭,卻看著那個(gè)深深的彈坑在他的注視下憑空消失。 原來公寓不能被破壞。楚淮了然。 那巨大的木倉聲激醒了駱子陽和男孩。 駱子陽兩只瘦瘦的胳膊攀在沙發(fā)背上,探出兩只兔子般紅通通的眼睛,和楚淮大眼瞪小眼。 然后他渾身一個(gè)激靈,醒了。 楚淮:“你不是要我嗎?我在這兒?!?/br> 駱子陽還沒來及的露出兩個(gè)锃亮的小虎牙,視線在楚淮背后一行人中掃了掃,沒看見宋忱,腦袋登時(shí)耷拉了下來。 “宋忱死了?”孫嘉木問。 靳天逸淡淡應(yīng)了聲。 孫嘉木的目光在靳天逸和他身前的楚嬌身上逡巡,眼里有了絲輕蔑。 五階副本,楚嬌活著回來了,宋忱卻死了,能說明什么? 靳天逸心思都放自己女人身上了。 宋忱沒點(diǎn)自知之明,死了也活該。 孫嘉木轉(zhuǎn)身上了樓。 董安雅在背后語氣不屑:“什么人啊,這幅德行,了不起了?!?/br> 周修文給她使眼色,讓她別多說話。 更艱難地還在后面。 男孩跑到了楚淮跟前,拉著他裙子下擺,眼神怯生生又滿帶希冀:“jiejie,我mama呢?” 他帶著微哭腔,稚嫩的聲音在顫抖。jiejie回來了,mama卻不見了。 楚淮沉默了。 男孩似乎意識到什么,又圓又亮的眼睛里恐懼在積聚,他攀上了楚淮的手,著急地揪著他的指頭,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我mama呢!你還我mama!我要mama!” 背后的董安雅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面露不忍。她也是女人,也有母性。 她有些慶幸自己和周修文還沒來得及生個(gè)孩子,要不然…… 楚淮被他抓得生疼,纖細(xì)的手指上都被掐出了幾個(gè)又紅又深的指甲印,卻沒有甩開他,只任由他發(fā)泄著。 靳天逸看著楚淮手上出現(xiàn)的貓抓一般的紅痕,眸光一緊,他知道強(qiáng)拉著拉不開,反倒會(huì)加深傷口,于是開口:“安安,松手。” 男孩對上他深邃平靜的眼眸,神情一滯,手下意識地一松,但他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仍死拉著不放。 靳天逸微抿唇,施施然蹲下,與男孩平視。 “放開jiejie,哥哥帶你去找……”靳天逸頓了頓,“爸爸mama?!?/br> 楚淮瞅了他一眼。靳天逸撒起謊來也面不紅心不跳。 “爸爸?”男孩一呆,小聲嘀咕,“我沒有爸爸,我只有mama?!?/br> 他隨即忘了這點(diǎn):“哥哥,你真的能帶我去找mama?” 靳天逸哂笑點(diǎn)頭。 男孩雀躍地松開了楚淮的手。 他看到楚淮手上的指甲印和滲血的紅痕,登時(shí)慌了,大眼睛里霧蒙蒙的:“jiejie,對不起,弄疼你了,我給你吹吹,mama說吹吹就不疼了?!?/br> 他說著真的小心翼翼地握著楚淮的手,輕輕地吹了起來。 呼出的熱氣打到楚淮手上,癢癢的。 “走吧?!苯煲轀厝岬爻斐鍪帧K自谀抢?,五官英挺,碎發(fā)凌厲,笑得疏朗。 男孩搭上他溫暖的手,被他牽著朝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依依不舍地看著楚淮。 “jiejie再見?!蹦泻_他露出一個(gè)甜甜的笑。 楚淮朝他揮手,一陣心酸。 蔫巴的駱子陽走過來,趁靳天逸不在,一把抱住了楚淮,對著他不存在的胸蹭了蹭。 “忱忱走了,還好你和老大還在?!瘪樧雨柡烤昧?,嗓子有點(diǎn)兒啞,委屈巴巴的。 楚淮哄孩子似的輕拍了拍他的背,順帶著愛撫了下他的頭,他笑得溫柔,舉止親昵地讓董安雅欲言又止。 駱子陽情緒低落不懂事也就罷了,楚嬌就好像有點(diǎn)……那什么。 …… 駱子陽主動(dòng)帶著董安雅和周修文去買房了,楚淮來到了審判墻跟前。 屬于宋忱的畫很大,一眼就看見了。 畫面里,一身蓬蓬裙的公主從白玉般的樓梯上下來,身后是一片金碧輝煌。 吊燈華麗,燈光旖旎。 她短發(fā)微卷,面容干凈姣好,噙著完美的笑,人自端方。 忽略她的上半身,這是幅極溫暖美好的畫。 可是,宋忱上半身的身體結(jié)構(gòu)被清晰地畫了出來。 她的上半身其他的器官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個(gè)巨大的心臟。心臟占據(jù)了胸腔還不夠,還搶占了腹腔、骨盆…… 畫上的心臟像個(gè)zigong,它似乎被撐大,紅紅的壁都顯得薄薄的。 現(xiàn)在心臟破了,流出的卻不是血,而是像羊水一樣污濁的液體,液體充斥著宋忱整個(gè)上半身。 心臟像蛋餃一樣像楚淮展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