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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手腕被他掐著,手拱著的樣子像極了龍蝦。 靳天逸嗤笑,眉梢微挑,手用力,只聽“嘎達(dá)”一聲,那人便開始慘叫,手中的刀也松了,直直地落了下去,就要落到男人身上。 那人登時目眥欲裂,心臟幾乎驟停。 “咣當(dāng)”一聲,那把刀險險地擦過他的腰,貼著他的皮膚插在了地上。 男人猛地松了口氣,躺在地上大喘著粗氣,頗有劫后余生之感。 差一點(diǎn)…… 就差一點(diǎn),那把刀就要插進(jìn)自己身體里了。 靳天逸看出他眼底的慶幸,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靳天逸眼里的殺意,終于想起什么,歪著頭對著一旁的宋忱大吼:“宋,宋!救我啊!你不是有……” “閉嘴!”宋忱臉色一陰,眼里閃過威脅。 男人想到什么,渾身一哆嗦,瞬間噤聲。 靳天逸一邊的眉毛動了下,偏頭看向了宋忱,語氣漫不經(jīng)心:“他可是你的同伴。” 他想到什么,輕笑了下。 幾個小時前,她還是自己的同伴。 宋忱緘默不語,默默朝這邊走過來,黑色女靴踏在地面,一聲又一聲,極重。 矮小男人眼里閃過希望。 宋忱可是有……木倉啊! 他剛才看到靳天逸三人,還敢上前追,就是因?yàn)樗纬栏f,她有木倉。 這群人赤手空拳,就算再能打,能對的過熱武器嗎?! 幾息的功夫,宋忱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靳天逸背后,男人眼里竊喜一閃而過。 幸好自己剛才沒喊出來,暴露宋忱有木倉,要不然打草驚蛇,他自己就危險了。 十米、八米、五米…… 男人屏息,在心中默數(shù),眼里有獰色。 宋忱面無表情。 掏木倉??!快啊! 男人見她遲遲不動,用眼神焦急地催促。 靳天逸的手已經(jīng)握上了他身側(cè)的刀,宋忱再不動手,死的就是他了! 宋忱左手摸向了袖子,男人喜形于色,她終于要動手了! 男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宋忱應(yīng)該不會誤傷他吧…… 靳天逸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 千鈞一發(fā)之際,背后突然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嚎哭聲。 靳天逸回頭,輕輕瞥了眼宋忱,宋忱臉上卻無絲毫被發(fā)現(xiàn)了的慌張,她甚至極平靜地喊了聲“靳哥”。 靳天逸盯著她看了會兒,宋忱在他犀利的眸光的注視下,坦然自若地緩緩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在城里搜刮到的生銹的刀。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匯,靳天逸薄唇微抿,竟施施然站了起來。 男人抓住機(jī)會,就要拔刀從背后去刺靳天逸,靳天逸背后長眼睛似的,明知情況如何,卻不躲不避。 他只看著宋忱,眼里頗有絲貓抓老鼠的興味。 宋忱的臉有些僵硬。 “靳哥小心!”她被靳天逸逼著表態(tài),氣勢頓失,只能這么大喊,然后皮靴蹬地,一腳踩上了矮小男人的胸口。 矮小男人被踩中,后腦勺狠狠地撞在地面,骨頭都要碎了,痛呼嚎叫,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那么好的機(jī)會,宋忱為什么不殺了他,反倒倒戈相向?! 還是說,她一開始就在欺騙自己?! 男人恍然大悟。 “你、你們是一伙的!”他嘶吼的聲音支離破碎,最后被慘叫取代。 宋忱沒說什么,用自己那把生銹的刀結(jié)果了他。 靳天逸深邃的眸中有徹骨的冷意。 他轉(zhuǎn)身朝蹲在地上的楚淮走去。 婁銘方才見他們暫時不能繼續(xù)跑了,就和楚淮商議著,自己往后跑了一段,去引開之前那些追他們的鬼,楚淮此時蹲在中年婦女跟前,神情不忍。 男孩唇色煞白,一張小臉沒了血色,眼緊閉著,仿佛陷入了沉睡。 他后腦勺沾滿了血,猩紅的血濡濕了他料子極好的衣服,女人神情癲狂,拼命地想用手堵住男孩后腦上的血窟窿,但源源不斷的血仍從她粗糙的指縫里流出。 女人仰面大哭,發(fā)出野獸般令人心悸顫抖的叫聲。 “你松手!”楚淮的手搭在女人的胳膊上,拉扯著她,他越用力,女人神色卻越癲狂戒備,箍孩子箍地越緊。 “誰也別想搶走我的孩子!” “不能,”她像瘋了般,頭突然前身,蛇一樣朝楚淮探去,“誰都不能!” “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個孩子,誰也不能奪走他!” 她淚流滿面地朝楚淮嘶吼:“滾??!你給我滾!”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他可能還沒……” 女人又發(fā)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叫聲,打斷了他。 婁銘終于明白過來,上前強(qiáng)硬地將兩人飛開。 男孩身體就要倒地的瞬間,楚淮接住了他。 他伸出食指探了下鼻息,還有氣。 只是那氣息極微弱,細(xì)若游絲。 “你把孩子還給我?。 蹦菋D女抓住婁銘的胳膊就要上嘴去咬,靳天逸反手將她兩只手扣到身后,掐緊了她的下巴。 女人此刻像極了野獸。 “閉嘴。”靳天逸冷漠道。 “他沒死?!背凑f。 女人瞪大眼睛,眼里終于閃過清明,滿是狂喜。 “但離死不遠(yuǎn)了。”楚淮冷道,他莫名有些惱,要不是這女人神志不清,非要抱緊不放,說不定還能搶救下,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