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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逐漸臨近。 偌大曹府沒有點一盞燈,四人靜靜地坐在黑暗里,等待最后時刻的到來。 李斌神色懨懨。 楚淮……莫名奇妙很困,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那種。 他感到有點不對勁,強撐著偏頭問靳天逸:“還有多久?” 靳天逸掃了眼表:“整十分鐘?!?/br> 他戴的機械表24h內(nèi)時間誤差不會超過一秒。 “你怎么了?” 楚淮艱難地搖了搖頭,眼看著眼前的靳天逸由一個變成三個,最后……昏睡了過去。 一邊的駱子陽瞪大眼睛:“不是吧?這都能睡著!” 靳天逸喊了楚淮幾聲,都叫不醒,眸光猛地一沉。 他朝駱子陽伸手:“安眠藥給我?!?/br> 駱子陽一臉懵,仍飛快地從衣服口袋里掏出安眠藥遞給靳天逸。 他經(jīng)常失眠,所以才會將藥帶在身上,服用劑量小的話,有什么動靜很容易就能醒過來,只是會四肢無力,精神疲乏。 靳天逸擰開蓋子,飛速倒出十來粒,一把吞了下去。 “老大你!”駱子陽驚恐。 靳天逸沒功夫跟他解釋,只說:“我如果十分鐘后沒醒,你就穿上這件黑色壽衣,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冥婚結(jié)束,就能安然無恙的離開,聽明白了嗎?” 他把壽衣遞給了駱子陽。 “明白,”駱子陽頓了頓,有些六神無主,“可是……” 靳天逸已經(jīng)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李斌聽到靳天逸的話,眼睛死死地盯著駱子陽手中的黑色壽衣,目光不斷閃爍。 * 楚淮的記憶出現(xiàn)了斷片,他怎么會在這里? 周圍很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宛若置身隧道。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楚淮蹙眉。 他努力保持冷靜,緩緩蹲下,手擦著地面,一點點往四周探索,終于,他摸到了墻壁一般堅硬的存在。 地面和墻壁的交界處是一條筆直的線,所以……這里不是隧道,如果是,他會在前后方看到隧道出口的光。 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處于完全密閉的空間里。 楚淮逐漸感到胸悶,這里氧氣稀薄,還有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這臭味莫名有些熟悉,只是太淡了,楚淮一時說不上來具體是什么的味道。 他心中頓時警鐘大作,照這樣下去,氧氣消耗殆盡的那一刻,就是他斃命之時。 楚淮捂住了口鼻,開始走動起來。 他不能坐以待斃。 往后走了幾步,他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一睜一閉之間,他看到了一個臉色煞白的鬼! 那鬼臉眼睛外翻,口吐白沫,嘴角有一顆極黑的大痣! 只一霎那,那鬼便消失了,楚淮驚魂未定。 曹榮。 他默念出那人的名字,心中無比確信。 曹榮變成鬼了,而且……就在他的身邊。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難道是因為靳天逸殺了曹榮敬愛的母親,催生了曹榮怨氣的產(chǎn)生? 沒想到曹榮一介紈绔,竟會為了曹夫人化鬼。 可是曹夫人無論如何都會死,也就是說,這根本就是必死之局! 他擔憂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 原來最大的隱患根本不是馬志成和殷小鳳,而是……曹榮。 是他大意了,他該料到自己才是鬼真正要誅殺的對象的。 鬼對駱子陽和李斌下手只是順便,因為他們是……男人。 而靳天逸因為完成了馬志成的愿望,獲得了馬志成的庇佑,不會成為鬼的目標。 所以汪雪和趙馨死后,他反倒成了隊伍里唯一的……女人。 也只有他,才可能成為……新娘。 只要他死了,生路就立即變成了死路,再無他解,到時候唯一能離開這個世界的,大概只有靳天逸。 他一定要離開這里! 鬼在后,楚淮想了想,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會兒,甬道很長,漆黑到令人絕望。 大約走了十分鐘,借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點微光,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樹木。 那些樹光禿禿的,沒有一根枝椏,漆黑無比,與夜色融為一體,楚淮差點就要撞上去。 它們很柔軟,一陣風吹過,竟吹倒了幾棵,然而隨即令人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那些倒下去的樹就像不倒翁一樣又立了起來。 腳下的地勢開始變高,楚淮避開一棵棵樹往前走著。 他又走了會兒,腳下突然一空,冷不丁摔進了一個巨大的坑里。 那坑的壁是棕色的,有點像黃種人皮膚的顏色,坑的底部極黑。 這會兒空氣里的臭味已經(jīng)很濃烈了,楚淮只覺得喘不過氣。 他剛剛摔進來,意外的沒有受傷,坑壁極其柔軟。 他抬頭,計算著高度,一咬牙,攀著坑壁開始向上爬,隨即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坑壁的摩擦力極大,他很輕松地就爬了出去。 楚淮往后看著那些漆黑的樹木,正一猶豫,樹影婆娑間,那張猙獰可怖的鬼臉又出現(xiàn)了,他的移動速度極快,只一眨眼就要到楚淮跟前,楚淮瞳孔放大,立馬往前跑! 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鬼的移動速度明明比他快,十分鐘過去了,卻仍沒有捉到他,然而楚淮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那張鬼臉緊貼著自己的脊背,朝他露出尖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