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頁
只是兩人都沒說出來罷了——一個揣著明白裝糊涂,慣性地對對方表現(xiàn)出極度的依賴,另一個,也總是習慣性地把對方當小孩,懶得多加揣測。 郁恪目光灼灼,像燃著兩團火焰似的,盯著楚棠,欲言又止。 楚棠抽出鑰匙,放到郁恪手里,然后握住門把,道:“進去吧?!?/br> 他眸色淡淡的,依然冷的像雪,可看在郁恪眼里,卻好像溶溶月色,淡而輕柔,一直照著他,從不曾離他而去。 郁恪手心里握著還有楚棠余溫的鑰匙,看著他白皙精致的側(cè)臉,一如他這一年的夢里所夢。 楚棠只把門拉開一條縫隙,就感覺腰間一緊。郁恪一把拉住他的手,溫柔而不容置喙地將他扳過來,往前走了一步,俯身抱住他。 “怎么了?”郁恪埋在他頸窩處,呼吸似乎有些急促,熱熱的,楚棠沒有動,問道。 郁恪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卻不像傷心:“你對我太好了,楚棠。” 楚棠似乎笑了下,肩膀動了動,讓郁恪整顆心也動了動。他說:“我對你這就算好了?” 郁恪抬起頭,離的這么近,楚棠才看清他眼下淡淡的青色,還有眼里的紅血絲。 郁恪低聲說:“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楚棠?” 他是說那把鑰匙。 楚棠道:“陛下這么聰明,怎會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郁恪道:“我不知道,你說給我聽?!?/br> 說這話的時候,他凝視著楚棠的眼眸,聲音聽上去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求你了哥哥?!?/br> “怎么用上求我了?”楚棠話語里帶著笑意,看著他紅紅的眼眶,道,“好了,我說?!?/br> 這里的高級住宅區(qū)是一層一戶,所以樓道里并沒有人經(jīng)過,安靜極了。 郁恪連呼吸都屏住停止了,不知心是跳得太厲害,還是也停止了跳動,他耳邊什么都聽不到了。 楚棠被他摟著,背上貼著涼涼的門,微微仰頭,道:“我予你這鑰匙,和你贈我那玉佩,心意是一樣的。” “那……我的心意是喜歡,是愛,”郁恪聲音輕輕的,“你對我的心意,也是喜歡,是愛?” 聲控燈感覺不到動靜,亮了一會兒,現(xiàn)在又熄滅了。 樓道里暗了下來,只有窗口處照進來,楚棠背靠著門,脖子微微仰起,細白如天鵝頸,光線照在他臉上,仿佛連他一貫的冷淡都照化了一點點。 郁恪卻是背著光的,從楚棠的角度看去,他整個人就像從黑暗中來,看不清表情??删退憧床磺?,楚棠也能想象到他的樣子。 “是?!背牡?,想了想,他又補充說,“既然你已經(jīng)來到這里,那你在這兒幾天,我就陪你幾天……” 郁恪緊緊抱著他:“沒關系的!我、只要你愿意……” 楚棠撫了撫他的背,說:“我們進去吧?!?/br> 郁恪把頭埋在頭頸窩里,深深吸了口氣,過了良久,才松了松手。 進去的時候,郁恪還要抱著他不肯放手,似乎有些羞恥,不敢抬頭,小聲道:“一年了,我還哭,哥哥會不會煩我?” “我沒看到你哭?!背恼f。 郁恪笑了下,似乎平復了情緒,松開手,直起身,打量了一圈屋內(nèi)。 “原來哥哥住的地方是這樣的?!彼d奮地感慨道,“等回去我讓人把國師府也……” 楚棠看他一眼,沒說話。 郁恪趕緊閉了嘴,大步走上前去認錯,生怕楚棠生氣:“哥哥,我不是強迫你要和我回去的意思,我、我就是嘴快,沒別的意思。” 楚棠有些哭笑不得:“別多想,我就是覺得你傻。這些東西又不能搬去郁北?!?/br> “如果你想的話,不是不能?!庇翥〉馈?/br> “你有什么法子?” “那系統(tǒng)能帶你來回,自然也能將這些東西帶過去?!?/br> “得了,別嚇到國師府的人?!?/br> 聽到楚棠這話,郁恪便收了心思,坐在吧臺前,支著下巴,看著楚棠,鳳眸瞇了起來,喚道:“哥哥?!?/br> 楚棠從抽屜中拿出個杯子,洗干凈,道:“陛下喝什么茶?” 他拿的是個“哥哥泡的茶,我都喜歡?!?/br> 說著竟有些失落了起來,“我都一年沒喝過你的茶了。” 楚棠家里有茶具,他閑時也會泡茶喝。 他道:“那就普洱吧?!?/br> 郁恪跟著他走到客廳,亦步亦趨的,道:“哥哥不是更喜歡雪頂含翠?” “這里哪有雪頂含翠?”楚棠道。 郁恪一喜:“我?guī)Я诵┻^來?!?/br> 楚棠坐了下來,眉尖挑了挑,是一個感興趣的表情。 別說是分別一年后的現(xiàn)在,就是以前,郁恪都難得見到他這樣生動的神情,深覺自己討了楚棠歡心,連忙坐到他身邊,道:“那個系統(tǒng)說能幫助我,說大概一年后能見到哥哥,會將我?guī)У礁绺缟畹牡胤剑冶銣蕚淞撕镁?。?/br> 聽起來確實久。連楚棠愛喝的茶都帶來了,就像收拾了一大箱行李搬家一樣。 郁恪不會說,他心里其實覺得自己更像是來和他私奔的。 “你能聯(lián)系到他嗎?”楚棠燒了水,問道。 郁恪指了指腦袋:“和我說話的時候,他好像才會在里面。” 難為這些古人沒有懷疑系統(tǒng)的真實性。楚棠半個月前就讓系統(tǒng)離開了,說:“你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