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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楚父久不歸家,楚母就一家一家去找,楚棠放學回來看到字條,就去找楚母。路上遇到只可憐的小貓咪,想起楚母喜歡小動物,就撿回家給它洗了個澡。 然而那天楚父輸了錢,回來后拿起棍子就打人,罵他們敗家,楚棠護著楚母,那只小貓害怕得直叫喚,楚父嫌煩,踢了一腳沙發(fā),小貓從沙發(fā)底下沖出來咬了楚父一口。 那時的楚父還是很強壯有力的,一把就掐死了小貓,隨便扔在一邊,說晦氣。 楚母驚叫一聲,哭著說:“你!你不要喝酒了!你看你成什么樣子了!” 楚父冷笑:“酒可比你要烈。怎么,仗著好看,瞧不起我們男人???” 楚棠給楚母擦眼淚,小聲說:“mama,不要哭?!?/br> 楚父瞥見他,沒好氣道:“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說我的嗎,說我的兒子看起來怎么長的和我一點都不像!” 楚母抱著小楚棠默默流淚。 楚父看了看四周,拿起一瓶酒,啪一聲重重放在桌上,拿出杯子,指著楚棠道:“我就不信,我的種怎么能不像我?過來,給我喝酒!” 楚母不敢置信道:“小棠才幾歲你讓他喝酒!你是不是瘋了?” 楚父拉著楚母關(guān)在房間里,不顧她聲嘶力竭的叫喊,按著楚棠在桌上灌他喝酒。小楚棠反抗不了,硬生生被灌了十杯,忍不住吐了,楚父嫌臟,扔下他就離開屋子了。 楚棠第二天才醒來,搬來小板凳,找到高處的鑰匙打開房門,聲音沙?。骸癿ama,我們可不可以走?” 后來,楚棠和母親離開了那個不能稱作家的家。 楚棠小時候就很聰明,收集了證據(jù),一有機會就將楚父告上了法庭,判了楚父三年。雖然出來后打聽到楚棠的消息,依舊在sao擾他們,幾年前還被徐導遇見了。但楚棠早就不是那個軟弱的小孩子了。 他再不會讓他母親受苦。 楚母心軟,他不想做太狠,但該報的仇還是要報。 幾日后,楚父的說辭全部被推翻——楚棠的經(jīng)紀人給出了每月打錢的記錄,價格還不菲;楚父十幾年前家暴入獄的證據(jù)等等…… 楚棠那方以楚父勒索、誹謗等罪名起訴他。楚父變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有些人心疼楚棠,還專門跑到老城區(qū)找到了楚父的屋子,往他門上扔雞蛋。 他游魂似的鬼鬼祟祟藏了幾天,終于忍不住出來覓食覓酒,被住在老城區(qū)的人認出,手上的爛蔬菜一把扔上去。不久,放貸的壯漢和楚棠的律師也找上了門。 西北風沙大,從雁門關(guān)到綠洲小鎮(zhèn),荒山群壓,遠處高原雪線遙高。 沙漠中,風沙迷眼。十幾個粗獷的壯漢騎著馬,團團圍住了一個人。那人穿著白色長袍,腰間束帶,白絹蒙面,頭發(fā)藏在頭巾里,是西北這邊很常見的打扮,只是露出來的那雙眼睛,像茶卡鹽湖夜空的星星,又像他腰上那塊美玉,分外吸引人。 “這位客人,”領(lǐng)頭的人左眼帶疤,眼神狠厲,騎馬擋在那人面前,大聲道,“要從此路過,請留下買路錢!” 西北荒漠,多的是這樣的馬賊流寇,見到落單的人就上去搶奪財物。他們守在這兒半天了,忽然看見一個氣質(zhì)不凡的年輕人經(jīng)過,駿馬上掛著厚實的袋子,跟隨許久,發(fā)現(xiàn)他還是一個人,立刻追了上來。 火紅的駿馬噴著粗氣,踢了踢前蹄,楚棠手握韁繩,聲音平穩(wěn):“憑什么?” 刀疤眼哼道:“憑老子是沙漠里的王!” 他們亮了亮手中的刀:“不要逼我們動手。” 楚棠說:“你們動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刀疤眼沉下臉,揮揮手。 幾個人騎著馬,前后包抄,左右進攻,向楚棠揮舞著長刀。 破空聲凌厲響起,幾支箭從遠處隨之而來。 兩支射穿了馬賊握刀的手腕,一支射在了楚棠身后的馬賊的心口,鮮血迸出,嚎叫連連。 前面的馬賊也緩緩倒下。楚棠放低手,關(guān)閉袖箭,微微側(cè)頭。 “楚大人!”宋雙成率先騎馬沖了上來,“你怎么樣!” 楚棠搖頭。 見倒下了四個自己的人,刀疤眼憤怒地罵道:“娘的!給老子殺了!” 在馬賊們喊打喊殺的叫聲里,風中忽然傳來丁零當啷的鈴鐺聲,風越來越大,黃沙漠漠,火云也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低低叫了幾聲。 楚棠垂著眼睛,情不自禁摸了下腰間玉佩,回頭看去。 風吹起了他衣角。 不遠處一個沙丘上,一隊人馬居高臨下。為首的青年腰背挺拔,坐在馬上,正看著這邊,不知盯著誰,眼神有如實質(zhì),比沙漠里的沙子還要容易灼傷人。 插在馬賊傷口處的箭羽,明黃色的皇家印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xiàn)。 第36章 孤身犯險 黃沙似幕, 綿延起伏的皺褶如浪濤, 在夕陽余輝的照耀下披上一件紗袍。一個高高的沙丘上,青年放下手里弓箭, 笑容冷毅, 殺氣四溢。 楚棠淡淡地收回目光。 宋雙成在他身邊, 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我們陛……公子剛看到你孤身在此, 臉色差得很?!?/br> “說來話長?!背牡?。 刀疤眼用刀尖指著楚棠:“兄弟們上!先給我取了他的頭!” 他們看得出沙丘那邊人多勢眾,不明敵我情況,又不愿放棄肥水,只能將目標定在單槍匹馬的宋雙成和看起來沒什么威脅的楚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