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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看了一眼跟在最后的侍衛(wèi)。 他點頭:“嗯。” 郁恪匆匆跑來,遠遠看到楚棠沒有事,一口氣還沒松出去,就見楚棠身邊的侍衛(wèi)突然伸手在袖中做了什么動作。 他一驚:“楚棠,快走!” 那侍衛(wèi)摸出一把短刀,銀光反射到八皇子眼里,嚇得他驚叫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他身邊的楚棠一把推開了他,右手腕一翻,一手利落地截住了刺向八皇子的刀。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反手一按,刺客只覺手上一軟,短刀“當啷”落地。 八皇子趴在地上:“國師!” 那刺客一擊不成,目露兇意,轉(zhuǎn)移了目標,袖中又出一刀,銀光唰唰貼著楚棠的喉嚨閃過:“國師大人可不要擋了別人的道?!?/br> 楚棠今天穿了件窄袖勁裝,腰身清瘦,動作干凈利索,快速閃過襲來的匕首,看準時機,一把擰住對方的手,打落短刀,旋身給了刺客當胸一腳。 他勾唇道:“你們的道,我擋了又如何?!?/br> 許憶聽到有人喊了楚棠,當即從混戰(zhàn)中抽身。 刺客捂著胸口,連連后退,一掌突然狠狠從身后擊中他背部,他當場噴了口黑色的血,臉色鐵青,就要跪下。 郁恪一個箭步,一手握住那刺客的喉嚨,咔嚓一聲,刺客慘叫聲悶在嘴里,當場斃命。 看著倒在血泊的刺客,他驚魂未定,猛地回身,看向楚棠。 楚棠叫他:“殿下。” 少年轉(zhuǎn)身便走。 刺客那邊的人倒下的越來越多。郁恪走到他們混戰(zhàn)面前,像是壓抑著怒氣,冷聲道:“留一個活口,其他,殺無赦?!?/br> 那些刺客明顯是死記士,見情況不妙,又聽到郁恪的話,對視一番,喉頭一動。 “許憶?!背陌櫭嫉?。 “是?!?/br> 許憶飛身過去,抓住一個刺客,“喀嚓”卸了他的下巴,不讓他有機會服毒自盡。 郁恪的手緊了緊,下頷繃得死死的,像一匹要吃人的狼,因為被人侵入了領(lǐng)地而憤怒。 等他深呼吸幾口氣,轉(zhuǎn)身看向楚棠時,卻見楚棠走向八皇子,在他面前蹲下,說著什么,似乎在安慰他,然后還伸手拉起了八皇子。 郁恪眼睛都氣紅了。 看著接二連三倒下的刺客,八皇子驚惶萬狀。 楚棠道:“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八皇子連連搖頭:“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獨⑽?!?/br> 楚棠拉起他,說:“他們是你生母的人?!?/br> “怎、怎么可能?”八皇子失聲道。 楚棠腦海倏地響起一陣急報:“警告!警告!八皇子的危機尚未解除!”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 楚棠只來得及擋在八皇子身前。 變故來得太快,飛刀“嗖”一聲貼著楚棠耳旁飛過,切割了一縷漆黑長發(fā)。楚棠的銀面具滑落開來,當啷落地。 “楚棠!” “主人!” 楚棠只覺耳邊一涼,胸前也一涼,就眼前一黑,身體一軟,失去了意識。 “哥哥!”郁恪快了許憶一步,一個跨步過去,穩(wěn)穩(wěn)接住了倒下的楚棠。 楚棠雙眼緊閉,臉白如雪,胸前洇暈開一片深色。 郁恪一只手臂牢牢攬住他,跪在地上,顫著手去探楚棠的鼻息。 其他人亂成一團,許憶手起刀落控制住了刺客,有人立刻跑去去喊了太醫(yī)。 半晌,郁恪摸了摸楚棠微涼的臉,低著頭,如野獸喘氣一樣,胸口起伏得厲害:“哥哥?!?/br> 大太監(jiān)小心翼翼湊上來:“太子殿下,這里不安全……” 他壯著膽子上來勸郁恪,又害怕又不安,然而當看到郁恪懷里人那張臉時,眼睛頓時瞪得跟銅鈴大。 八皇子也是,驚魂未定和一瞥之下的驚艷讓他呆坐在原地,看得都怔愣了。 郁恪緊了緊手臂,將楚棠半張臉埋進他懷里,冷冷道:“閉上你們的狗眼。” 他一手伸到楚棠膝彎下,手臂一使力,穩(wěn)穩(wěn)抱起了楚棠。 離開前,他回頭狠狠剜了一眼八皇子。 像被最兇狠的野狼盯上,八皇子腿軟地跌坐在地上,冷汗淋漓。 紫宸宮,跪了一地的人。 屏風前,冷靜下來后,郁恪道:“立刻派人去皇后的山莊,圍起來,所有人都不許出入?!?/br> “是。那些刺客如何處置?” 郁恪拳頭一緊,聲音冷凝:“死了的挫骨揚灰,沒死的拿去五馬分尸?!?/br> 下屬背后直冒冷汗。 “太子殿下,八皇子在門外跪著,是否……” 他話未說完,就見太子一揮袖,打落了桌上的茶杯,碎了一地。 太子面無表情道:“讓他跪?!?/br> 所有人退下了。 夕陽漸斜,少年獨自坐著,背脊逐漸彎了一點兒。 大太監(jiān)站在殿門口,雙手緊握,來回踱步,偶爾看一眼宮門外。 八皇子筆直跪在紫宸宮門下,那雙只和郁恪有兩分相似的眼睛里,第一次閃爍著和郁恪一模一樣的冷峻。 見幾個太醫(yī)拎著藥箱出來,大太監(jiān)趕緊拉過來一個,小聲問道:“國師情況如何?” 太醫(yī)虛脫了一樣,擺擺手。 大太監(jiān)一急:“怎么樣,你快說?。 ?/br> 太醫(yī)擦擦汗,記看著頭上的日頭,仿佛一口氣掛在喉嚨里現(xiàn)在才松了出來:“小、小命總算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