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明月昭昭 風(fēng)起瀾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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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源笑嘆,“亦須天子肯容啊……”話至一半又咽下了另一半,是想到當(dāng)初程門已非正是朝中之諍臣??!可還不是遭驅(qū)逐流放之懲戒!百年世族尚且如此,天下庶民寒子誰人又還敢直諫君王! 玉恒知他所言,再未接話。正這時(shí),羽麟又入殿來,拂拂衣袖似為撣去夜之微塵,舉目見他二人,哼笑問說,“是否已擺好了天羅陣,只等阿璃入局???” 師源白他一眼,實(shí)懶怠言說。 玉恒心下嘆聲無奈,扯一絲淺笑反問,“你的船只又是否準(zhǔn)備妥當(dāng)?切不可誤事!” 羽麟自尋了席案坐下,沉默半晌,才舉頭問道,“我們這樣去,是否倉惶了些?來時(shí)那樣威風(fēng)八面,去時(shí)……去時(shí)倒似逃竄一般……” “澹臺(tái)少主!”師源終忍不了他,斜眼覷來,各樣嫌棄,“澹臺(tái)少主講話還須謹(jǐn)慎辭令!何謂倉惶?可知天子處帝都之形勢便似燕處危巢!若不急歸……”后面“皇室傾覆”之辭令他也未敢說出。 羽麟同樣白他一眼,又看玉恒,見他神色黯然便不敢再肆意言說,又轉(zhuǎn)看四周,未見那奉茶人,“元鶴呢?” 玉恒看看師源,師源答說,“回殿下,元鶴去接越長公主了。” “這回他倒殷勤!”羽麟又未能忍住譏諷,“下回他們哪個(gè)再敢傷了阿璃,我先斷了他們手臂!” 玉恒也終于忍他不得,“羽麟……你還嫌當(dāng)下不夠混亂嗎?他們是為了護(hù)我,不得已傷了璃兒,罪源在我,你何不拿我懲戒???又何苦這樣混說!” 羽麟忿忿看他,“先說清楚,我把船借了你用原也是看著阿璃情面,她既甘心陪你走一遭,我也只能舍命送她這一程……若然……” “罷了!”玉恒不耐地?cái)S下茶盞,“你且去罷,休再添煩!” 羽麟見他真的惱了,再不敢作聲,又坐了片時(shí),只覺四下沉郁迫得胸悶,只好起身告辭,“那么……我去船上等你……你可不要再傷了阿璃……” 話未講完,玉恒一個(gè)冷目覷來,羽麟惟有怏怏去了。 師源看他背影,無奈嘆說,“如此看,殿下還真是須仰仗越安君才得還朝?” 玉恒不響,靜默片時(shí)又疲倦言說,“先生去準(zhǔn)備罷,待她來時(shí)再來喚我……” ****** 越安宮門前,元鶴總算接上了越安女君,一顆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他一直憂心這位越長公主若為昨夜之事一個(gè)任性不肯赴宴,那他倒也不必再隨太子殿下回帝都去了,只今晚他元氏兄弟怕是就要埋骨瀾庭了。 只是看著這位長公主一幅簡衣常服、素顏凈發(fā)的清爽干練勁,倒也不似去赴宴會(huì)的,反像似去赴比武大會(huì)的! “長公主怎一只珠釵也不肯點(diǎn)綴?一件華服也不肯裝飾?此樣赴宴是否素凈了些?”元鶴躬身作禮,小心探問,疑心她總不會(huì)是去砸場的罷? 蔚璃臨要登車又回頭瞄他一眼,“你家殿下可是著華服束金冠?他若不能,何來強(qiáng)求別人!我那些珠釵都是用來換酒的,你家殿下宴席上可有酒?” 元鶴連忙賠笑,“是否有酒都不敢勞長公主珠釵來換,殿下他素來隨和,平易待人,故金冠華服之物也非他所愛……” 哼!蔚璃不屑,素來隨和?平易待人?——只怕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孽罷! 元鶴見女君又要登車,忙急聲攔阻,“殿下還特地吩咐,令小臣囑告長公主務(wù)必帶了泠瀧琴去,或可為長公主再譜新曲演于天下名士之前。” 蔚璃蹙眉,那人果然也惦記泠瀧琴,倒底泠瀧琴有何妙處?值得他們一個(gè)個(gè)念在心頭掛在嘴邊!“本公主嫌它累贅,不必扮此風(fēng)雅!” “不如——”元鶴上前又勸,“長公主使人領(lǐng)路,小臣替長公主去取來?畢竟殿下有此盛情,豈好推卻?赴宴之名流雅士也都祈望能于高臺(tái)之上瞻仰名琴……” 蔚璃定目看住這位太子殿下的近身侍臣,她深知今晚筵席之結(jié)局,亦深知此身之歸處,無論怎樣演變都逃不脫那人算計(jì),她也惟有甘心入網(wǎng)!只是如何偏要帶上泠瀧琴?她本欲將琴歸還原主。 “元鶴……”她心思旋轉(zhuǎn),各樣揣測,“我知泠瀧琴妙處……”故意緩緩道來,果然捉見元鶴神色一驚,半信半疑,窘笑道,“長公主既知道……何不依了殿下叮嚀……” “非我之物,豈可強(qiáng)占!我已將它歸還原處。”蔚璃淡意言說,又見元鶴神色更驚,隱隱透著憂憤,“長公主未免……未免……豈非辜負(fù)殿下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窟@回?fù)Q蔚璃心驚——他良苦用心是為何事?轉(zhuǎn)身登車,不再理會(huì)元鶴怎樣忿忿央求。這些年與那位君子糾纏不清,似乎還未曾將他看了個(gè)通透?他心思深沉,她縱絞盡心力也難做到步步相隨,而這一回他所謂用心良苦…… 正思疑無盡時(shí),車子起駕之先,元鶴又敲車窗逞進(jìn)一只白色瓷盒,有掌心大小,在外殷勤言說,“此是小人送與長公主的賠罪之禮。盒內(nèi)雪蓮清露膏有消疤去痕之妙用,長公主每日涂抹于手背,便可化去劍痕?!?/br> 蔚璃心思不在,瞥過一眼只胡亂接了,回他一句,“元鶴,我心中并無恨你之意。你為你的主君,我為我的臣屬,一時(shí)拼了性命也論不出是非。若然他朝風(fēng)云再起,你們誰人為著殿下再來殺我,我都迎之以劍,不問恩仇?!?/br> 元鶴又驚又愧,忙拱手言說,“我等再不敢冒犯長公主……” 蔚璃不聽他多言,放下車簾,命令起駕,手中隨意擺弄著那著白瓷藥盒,又不經(jīng)心地閑看手背上算不得傷的一線劍痕,倏忽間心中閃過一念,翻手再看掌心,紅潤溫灼……是了,近來四肢并肌骨都是暖的!縱然百樣憂患添胸,可就枕時(shí)再無寒夢,擁衾間再無霜侵,是否彈琴當(dāng)真能強(qiáng)身建骨!? 又想往事種種,太子為求泠瀧琴,不惜派蕭雪劫殺召國合親使臣!羽麟欲求泠瀧琴,不惜盜取御筆丹青設(shè)雅集置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