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鞭笞兇兇 惟有決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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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玉恒頓時(shí)拍案怒喝,“我?guī)讜r(shí)不曾與你同心!不與你同心我為何要來東越!” 蔚璃心知大勢已去,她救不下庭外受刑的青濯,也再近不得高高在上的云疏,一場繁華若大夢初醒,到此便也謝幕了!他既然來問幾時(shí)不曾同心,那么同心該是哪般?她恍恍憶著過往種種,且先說當(dāng)下—— “殿下若然與我同心……既來東越,為何不曾向王兄提親?為何袖手旁觀我另嫁他國枉送此生?悠悠數(shù)載……殿下也知是悠悠數(shù)載,自琉云小筑始,至送我歸國了;再從帝都朝拜重逢,到各自歸入朝政;再到請殿下來越都觀禮,殿下冷眼看我與他人立定婚約……其間多少歲月,我與殿下……與云疏之親又何止同處一室,何止肌膚相親……若然同心,云疏為何終日里與我耍盡花言巧語,玩盡戲謔譏誚,平白蹉跎我錦繡年華……若然同心,為何不能……不能許我一諾?” 玉恒聞言詫異,更添驚怒,想起那晚城闕夜話,也曾立定心意許她一諾,邀她共赴此生,可后來……后來還不是為她疑心所阻,非他無心,是她相疑! “璃兒從未信我真心!縱然有諾,亦當(dāng)我是花言巧語!如此算來——你錦繡年華竟都是付與我戲謔譏誚?卿天姿國色竟平白為我蹉跎半生!你現(xiàn)下又要一諾,要我諾你甚么?以這殘破天下為聘邀你入東宮永束高墻之內(nèi)嗎?還是要我袖手天下自此共你浪跡江湖亡命天涯!蔚璃,你若知我艱難……”他忽覺胸口作痛,喉嚨一緊,竟張口失聲,心下悲傷似巨浪翻涌,瞬間將他吞沒,欺得他面上潮濕,雙目迷蒙……終了惟有低低呢喃一句,“璃兒,我曾拼盡全力,只為護(hù)你安好……你倒底……倒底還要我怎樣待你……” “云疏……哥哥……”她亦是眼里含淚,心底悲涼,或許此是今生最后一次這樣喚他,事至如今,結(jié)局已定,自此他去帝都高臺,她往南國深宮,此生再不復(fù)相見,又何必論說當(dāng)年種種,各樣曲折也不過是落得人去樓空罷了,至盛繁華之后也終究是要荒涼到底。世事皆如此,他與她又怎逃得過。 只是曾經(jīng)也心有大志,不妨臨別與他坦言——“今日之前,璃兒一心所愿,晝夜所盼——便是為云疏之妻,一生一世,榮辱共,生死同,不離不棄……” “璃兒……”他心有悸動(dòng),將要言說,卻見她霍然起身,撣掃衣袖,抹去眼角淚痕,愈發(fā)顯出目色清冷,幽幽頌道,“只是自今日之后,云疏向北還朝,璃兒往南為嫁;云疏是殿下,蔚璃是臣子;皇朝自皇朝,東越自東越;自此兩不相犯,互不相涉!瀾庭暫借殿下容身,東越暫護(hù)殿下周全……只是這國,是我的國;城,是我的城;蔚璃容殿下便算是情份,蔚璃若不容……那么還請殿下……另尋歸處!”言罷轉(zhuǎn)身向外疾走。 “蔚璃!你敢……”玉恒斷喝一聲,又驚又怒,又恨又痛!她是何意?如此便要萬事皆休嗎?數(shù)載至情她當(dāng)真一念決絕?這些年待她的情義終是枉付了嗎? 蔚璃行至門前,又回身來正色言道,“青濯我要帶走,他若此生無恙,便算是青門之福;他若不幸夭折,便是天下之殤;恐怕我蔚璃,要亂殿下的天下了!” “蔚璃你敢!”他氣得心肝劇痛,瞠目怔怔。 蔚璃卻是漠然淺笑,“殿下若然不容,大可引三軍來見,蔚璃披甲迎候!”說完折身去了。再也不必論誰人欺了誰人,哪個(gè)蹉跎了哪個(gè)!且碾心成灰,自此陌路。 玉恒起身要追,卻是一陣頭暈?zāi)垦?,身影搖晃幾下又跌回了座位。 元鶴早已為方才爭吵看得駭然萬分,此下更是心驚不已,急忙上前查看,卻也只得怔怔癡癡一雙幽目?!暗钕拢课迪?!……”他連喚數(shù)聲才得主上恍恍來看,又指那面前桌案,頓了半晌才幽幽吐出個(gè)“茶”字。 元鶴連忙斟茶奉上,玉恒拾杯飲盡,一股血腥又壓回肺腑,遞回的白瓷茶盞上,那一縷血絲觸目驚心! 元鶴嚇得要哭,卻又見主上一頭栽倒在席上,其聲喃喃,“容我……睡上片刻,爾等……收拾行囊,準(zhǔn)備回家……” 又是一枕寒夢!數(shù)年相知只落得人去樓空!半世繁華終還歸入荒涼無盡!可嘆此心衰弱,那將說未說的話還未及講出,便是這樣終了嗎? 卿有若有意,我明日即可為卿筑瓊樓!起高臺!迎卿入東宮!棲龍榻!——此是他肺腑之言,是他那夜城墻上欲許她之諾,亦是他此生惟一所盼。 只是魂入夢中,四顧茫然,惟剩下空寂寂一片,好生凄涼! 宮闕千千重,高臺萬萬丈, 我有肺腑言,與卿相諾諾。 清風(fēng)入云霄,明月照琉璃, 我有懇切意,與子執(zhí)手說。 遠(yuǎn)道阻且長,此去見白首, 一世一倏忽,祈望三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