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江風(fēng)謖謖 南賓談兵 (4)
書迷正在閱讀:清風(fēng)謠、你的心上人、霓虹散落、欲海(姐弟)、姣姣(H)、公主嬌媚 (1V1 高H)、差錯【骨科兄妹H】、酒精中毒日記、【ABO】這位先生麻煩你不要跟著我了、親王他有皮膚饑渴癥
此間澹臺羽麟將喝下一碗溫粥,對滿桌佳肴被替換為零星小菜也是無可奈何,自是諸多抱怨,“阿恒,你如此偏心未免太過罷?” 玉恒只淡笑回他,“澹臺少主怎樣錦繡不曾見過,何苦來我這里尋珍覓寶,餐飯而已,飽腹即可?!敝孟乱谎员阋膊辉倮硭?。 澹臺羽麟勉強吃到飽腹,見眼前人卻是不餐不茶,一直安坐在那書卷間,幾乎目不轉(zhuǎn)睛,卷不釋手,倒也稀奇他又為哪門學(xué)問這樣勤勉。知他素來好學(xué),可如此廢寢忘食未免失了意趣,也非他素日秉性。一時好奇湊上來要看個究竟,“你又看哪路閑書,須這般費神!” 玉恒忙掩了書卷,半是厭煩半是譏笑看他,“可是飽暖思**?是否要選個美姬服侍澹臺少主入榻安寢?” 羽麟大笑,“可有上等的?只怕你不舍得!餐飯尚且吝嗇至此,況美色乎?” 說得玉恒也忍不住笑。有婢女上前收去餐盤食器,元鶴又重新溫爐烹茶,他二人又閑話取笑一時,羽麟終還是直言問道,“如今,朝中形勢如何?” 玉恒微嘆一聲,淺聞茶香,凝神良久才道,“玉熙走了?!?/br> 羽麟聞言不覺驚詫,“莫家這么快就發(fā)難了?莫嵬欲以哪位子弟婚配帝姬?” 玉恒慘淡一笑,“可有分別?” 羽麟也隨之喟嘆,“那莫家只不過三世傳家,雖有子侄數(shù)位之眾,可惜卻無一純良敦厚之人,此乃家風(fēng)之礙。此等兵家武夫,又如何能入帝姬慧眼。玉熙果然有志,寧可流落江湖受漂泊之苦亦不居金殿為妄徒所辱。只是,你若縱了玉熙一走了之,豈非要惹惱莫家?那護(hù)駕而來的莫家小將可曾非難于你?只是今后你又當(dāng)如何還朝……”講來盡是憂患重重。 “非我縱容。”玉恒手握茶盞低語道,“我于九犀山遭遇刺客,兵亂中走失了玉熙?!?/br> 羽麟大驚,“還有這等事?!如何你信中未提?我竟不知……何人敢行刺皇族太子?莫非……不該是蒙家啊,他已有志要婚配帝姬,勝券在握,權(quán)傾半朝之勢已成,不該再起殺意……”說時又左右思量,不覺心驚,怔怔望住玉恒,“除非……莫家已生篡位奪印之心!” 玉恒只慘淡持笑,并未置言。 羽麟?yún)s是愈加思量愈覺憂患重重,“阿恒,局勢危矣!你可曾派人去尋玉熙?若被莫家先行尋到,亦或為妄心不良之徒所獲,則你性命憂矣!如今皇族式微,玉家血脈惟有你與玉熙,帝君年邁,再無所出,倘若使你銷匿于世,那得玉熙者豈非名正言順得這天下!” 玉恒驚嘆他如此思量,不覺笑意漸盛,“真有此說,且將玉熙許給你如何?” 羽麟訝異,立目嗔到,“胡鬧!我一本正經(jīng)議政言朝,你倒拿這天下與我說笑!” 玉恒重又為他添茶,嘆惜道,“玉熙此去,必是恨我。她以為——我要用她安撫莫家。豈不知,她雖是慕容氏所出,可到底是我親妹,我又怎會推她入狼窩虎xue。她不信我,才會借亂遠(yuǎn)走。” 澹臺羽麟對此變故也是驚憂不已,心念盤旋間,似是自語,又像是與他相商,“她母妃既是慕容氏,她多半要往南行??扇巳酥稿漳饺?,她再往南去豈非愚蠢!除非有慕容家半途接應(yīng)。可慕容家采藥行醫(yī)之族,何來武力對抗莫家大軍與天下妄圖賊子?……”思來想去又問玉恒,“你可派人尋找?玉熙心計不輸于你,切莫外敵未平又生內(nèi)患!” 玉恒只淡意言道,“蕭墨去找了。只還不曾有消息傳回。去向不明?!?/br> 羽麟嘆惜,“蕭墨那是個一根筋的,如何不派個腦子靈光的,不若派元鶴去……”元鶴一旁侍茶,聽言抬頭看了看羽麟,又看玉恒。 玉恒道,“元鶴還是孩子,劍術(shù)修為比之蕭墨稍遜一籌,我怕去了,難回?!?/br> 羽麟點頭。知他身邊可信之人不多,孤孑一人,若再有失,恐難以為繼。 “你可想過要如何還朝?”羽麟憂心問道。 玉恒輕笑,“回去又有何難?赴湯蹈火罷了!我只憂心此去——再不能見天地,見諸卿……囚鳥而已?!?/br> 澹臺羽麟聞之心痛,終忍不得言道,“清政肅朝,收莫家兵權(quán),你可有良策?” 玉恒凝神回望,笑意溫和,“你我之間,直言為宜。羽麟若得良策,但說無妨?!?/br> 羽麟知他心思深沉,雖有平易之儀,卻藏疏闊之意。與世人間溫和淺笑,卻從不曾赤心坦懷,惟有待自己,倒是難得的坦率真摯,凡思必告,凡言必誠。 羽麟于他亦同樣托以真心,肝膽相照,便將心中所計,與他一一道來。 先講蒙氏一族之源流,又言其如何得兵權(quán)而驕橫,及至上欺天子,下辱朝臣,為害天下,“……那蒙氏一族本是邊關(guān)戍衛(wèi)之卒,不過是其族守關(guān)百年,先帝念其辛苦才召入帝都,本也不過是中將之職,卻因初陽青門一案借勢上行,官至上將軍,這些年欺天子仁厚,竟生結(jié)黨建盟,弄權(quán)營私之事,于朝中橫行霸道……” 玉恒只是安靜傾聽,時而為他續(xù)杯添茶,時而凝眸相望,會心淺笑。 羽麟侃侃而談半晌,終將朝中形勢并蒙家之害演說完畢,結(jié)論一語,“莫嵬軍權(quán)在握,十萬大軍在手,四境不知天子有兵,直呼其莫家軍矣。故欲罷其官必先剿其軍,欲剿其軍,非借四境封王之兵不可為也。”言罷拾起面前熱茶大飲,順勢察望玉恒顏色。 玉恒只笑意淺淡,簡言問之,“如何借兵?” 羽麟答曰,“我自然知曉,如今四境封王忠君之心非比往昔,尤是初陽青門一案之后,為王者皆有自危自衛(wèi)之心,若想四境封王興兵助力天子,清君側(cè),除逆臣,只怕無人呼應(yīng),反遭妄心之人覬覦皇權(quán)?!?/br> 玉恒微笑贊他,“澹臺兄知人性之險,幸也。” 羽麟不理會他嘲諷之意,又拾了案上茶具茶盞,于案上分角擺放,繼續(xù)說,“此為西瑯,此為南召,如今南召三軍陳兵西瑯,若戰(zhàn)事興起,天子豈可不管不顧,當(dāng)派軍鎮(zhèn)壓之,以平邊境之亂?!?/br> 玉恒微笑回到,“天子之軍即莫家軍矣。” “正是!”羽麟拍手稱快,“阿恒知我!平亂乃為將之本,莫嵬不能不應(yīng)。如此莫嵬率軍而出,兵戎相見,方可挫其銳氣,剿其軍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