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笙樂喧喧 文姬驚魂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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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恒本意是想試她可愿相隨往帝都,言未道盡卻見她面有驚懼,神色惶惶,便知道帝都霜華之劫仍是她心底之傷,只怕那夜夜冰墻雪榻是她永不可去的一場噩夢。想她昔日所受,心中憐惜之情更甚,重又伸手向她,強(qiáng)拉她起身,攬坐在自己身側(cè),軟語相慰,“璃兒,但有我在,無論你去何處,必不會再使人傷你?!?/br> 蔚璃怔怔望他,“你當(dāng)真受傷了?誰人傷你?可查明刺客來路……” 玉恒擺手止住她諸多追問,淺笑悠然,“不過一點(diǎn)皮rou傷,算不得甚么。我要說的原不是這些,我是想問……”話又未完,她已珠淚淹腮,嗚咽道,“我就知道。云疏不會誤我約期。你必是遇上了事故……我本該去迎你,不該去追夜玄那狂徒……” “甚么?”玉恒聽她嗚嗚咽咽講得不甚分明,也不知是說夜玄還是夜蘭,只是憐她傷懷,忙又勸言,“璃兒真當(dāng)自己是天下第一?我五千御林禁軍尚不能擋,你來便能擋盡妖魔鬼怪了?此事且不說他,我本想問你夜玄伏擊夜蘭之兵可是設(shè)在丘邑淇水?只為亂軍之中蕭雪拾到一支西瑯羽箭?!?/br> 蔚璃立時止了哭聲,只比先前更驚一重,“你懷疑是夜玄派兵行刺?!”她雖恨惡夜玄至極,一想到淇水畔曾受他羞辱便有欲將他五馬分尸之怒!可若說現(xiàn)下安他一個行刺天家儲君的罪名,那也未免太過。 “他怎么敢?”蔚璃驚道,“他不過封境王族的一個庶出公子,國之所承尚且輪不到他,他如何敢覬覦天家之位?” “說的也是。許是巧合。他為殺夜蘭才引兵過九犀山。”玉恒思量著答,又道,“且不論他。先說說你當(dāng)如何去接回自己親妹?!?/br> 再一問蔚璃倒全然沒了主意,方才的惱怒似乎已為驚嚇?biāo)?,羽睫忽閃,只顧癡癡望他,“我……我該怎樣?”她茫然問道。 玉恒輕笑一聲,倒也覺她這般懵懂時更見可愛,柔聲勸諫,“璃兒是東越國長公主,其位尊同副君,天下誰人敢欺?你此去,倒也不必憑甚么青袖紅袖鐵甲冷刃。只你一人——以東越副君之駕蒞臨驛館,光明正大接了自家宮女歸去,我倒看他瑯國臣子誰人敢攔?” 蔚璃聞之開朗,可又對夜玄這等狂徒心存憂疑,“那夜玄當(dāng)真無賴,他豈會知禮!”想想淇水畔與他論禮之爭,豈非是與豺狼論道! 玉恒笑道,“其一,不知禮可以教之以禮,不同道可以授之以道。其二,所謂兵者,出則破敵,方能攝敵。否則,寧可不出。你即殺他不得,要青袖何用?何不先禮,后兵。禮若不受,再以兵殺之,亦能服天下。璃兒以為此計如何?” 蔚璃抬眼覷他,自然知道此計方為良策。只是當(dāng)下若要趕回越安宮再梳妝著冠,調(diào)派儀仗,只怕要鬧到天明才能往驛館接人,蔚玖那樣膽小之人又如何能擔(dān)得了一夜驚嚇。 玉恒看出她猶豫之處,又道,“三年前你來帝都,有件冠袍遺落我處,此回正巧帶在身邊,不如先借你用了,也可免你往返奔波之苦。還有我入城儀仗應(yīng)還未撤盡,只點(diǎn)了你用的人數(shù),與你充作一回也是無妨?!?/br> 蔚璃笑答,“借你儀仗自當(dāng)謝你。只是那冠與袍本就是我的,如何還是我問你借。”玉恒終又得她笑語盈盈,也與她哄笑道,“你丟棄之物被我拾了,借你便是情份,不借也是本份?!?/br> “殿下歪理!”她自又眉眼生波,扯了他衣袖央道,“只是我還缺了近身侍衛(wèi),把青袖一并還我可好?還有蘭兒,我答應(yīng)要護(hù)他周全,讓他隨了我去罷?!?/br> 玉恒一面?zhèn)髁钔饷嬖幵Q等準(zhǔn)備車馬儀仗,一面喚婢女宮娥進(jìn)來為蔚璃更衣束冠,還要一面答對這位威儀長公主的各樣胡纏,“青袖本就是你的人,我留之無用,隨你帶去。只是那位蘭公子就暫且留在瀾庭罷,一則他年紀(jì)亦長,這樣翩翩少年你帶回宮去倒要如何安置?再則你送我那副夜蘭所繪的九犀山全圖,我看著倒是頗具情致,也想著共他鑒賞切磋一番。你去接了蔚玖回去倒也可以再來,與我們溫酒品畫,登臺望月,亦算是春夜休閑了?!?/br> 蔚璃無奈,知道拗他不過也只能見好就收,將要去時又聽他啰嗦一句,“且看好青袖。她劍法凌厲,出則必殺。若為成仁尚可,若是招禍便要戒之?!?/br> 蔚璃只笑顏回說,“蘭兒膽小,還望殿下莫要無故嚇?biāo)??!?/br> 玉恒負(fù)手階上,亦笑語回她,“璃兒即這樣說了,我百般溫柔待他便是。” 蔚璃聽他頑笑,忍俊不禁,再望一回他浸染月色之幽影,折身去了。卻又聽身后傳來他暖語溫和,“我溫了酒,等你歸來……” 又惹她心旌微?,面頰微熏,這原是昔年琉云小筑時,她苦守他長夜來歸,時常說與他聽的一句話,今時他倒是還了回來。時光流轉(zhuǎn),此去經(jīng)年,到底誰人虧欠了誰人,哪個冀盼著哪個? ********** 入夜的瑯國驛館喧囂異常,夜玄正領(lǐng)著一眾家臣部將在前堂正庭縱酒放歌,排舞行令,合館上下一派喧嘩鼎沸聲,好不熱鬧。庭園當(dāng)中幾株桃花樹下鋪滿竹席,佳肴美酒擺滿桌案,甲衣將士圍案而坐,推杯換盞,人聲攢動,只驚得落英紛紛,墜席覆案。那被掠來的蔚玖被安置在宴席一角,此間早已被西瑯將士的威烈剛猛又兼肆行無忌嚇得面色慘白,孤身倦在桌案后瑟瑟發(fā)抖。 夜玄端坐中央,舉杯招呼眾將齊飲,又聽眾人講一番城門迎皇朝太子的稀奇事。眾人只道:那四方賓客把那凌霄君吹捧得如神仙一樣的人物!我等只當(dāng)枯等幾個時辰見見神仙也不吃虧!未想,那車馬來了,儀仗可算是威風(fēng)赫赫,迎駕之賓也算給足面子,四面八方三拜九叩,真當(dāng)敬天祭神一般!可誰成想啊——那馬車停了半壺酒的功夫也沒!這倒也罷了,只是連那車軒也未啟半邊!車門更是未開!我等一眾在那烈日下曬了三四個時辰,連個神仙影子也未見著!真他娘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