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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包租婆你家房子塌啦在線閱讀 - 燕輕的秘密

燕輕的秘密

    從白族園出來,人群擁擠,她被人踩了幾腳,回頭時卻不見了他的身影。

    葉湑急得往回走,卻被逆流的人群往外推,生生擠到最外面。

    一旦被推到人群之外,再回頭,她卻近鄉(xiāng)情怯,變得猶豫。

    手伸到衣兜,摸到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那是前一晚上燕輕送她的茶煙。

    一時鬼迷心竅,她竟跑到攤鋪上買了只打火機(jī),回頭望向白族園門口,游客們正一波一波往外擠過來。

    她心一緊,跨坐在機(jī)車上,點著茶煙,慌忙往嘴里湊。

    嗆了幾口。

    她從包里摸出一支口紅,涂到嘴上,用力一抿,再把茶煙放到嘴里。

    有人走近,她假裝沒看見。

    手里那包茶煙被他抽走,湊到鼻端聞了聞味道。

    “借火嗎?”她夾著煙,上面有一圈微閃的紅色唇印。

    一坨煙從她嘴里吐出來,圓圓的,很可愛。

    他笑著搖頭,眼里充滿深意。

    不抽煙?

    沒勁。

    她把煙重新放回嘴里。

    他忽然湊上前,呼出的熱息噴在她臉上,她不敢呼吸,煙絲從她口中溜出來,一直往上飄,模糊了視線。

    “你這不叫抽煙,”他用上了氣聲,“看著我?!?/br>
    他向她偏頭。

    原本就不遠(yuǎn)的距離變得更近,她能感受到,他的臉頰若有似無地擦著她的臉。

    他輕啟牙關(guān),咬住她嘴上的茶煙。

    兩個人的臉互相挨著,先是涼的,再是發(fā)燙。

    茶煙被他叼過去,橫在他兩片唇之間。

    他頂舌,勾住煙蒂,將煙正過來,完完全全含住她含過的地方。

    茶煙被他咬在齒間,燒紅了的煙灰簌簌落下,吐出的煙霧沒有形狀,是散的。

    她剛才抽的煙沒有過肺。

    “看看就行?!彼f。

    葉湑低下頭。

    他伸手,撫上她頭頂。

    “一點不會照顧自己,下臺階能崴腳,去個公園能摔跟頭,有人要害你也一點沒防備。要是沒有我,你怎么辦?”

    她抬頭看他,眼眶一熱,淚水吧嗒往下流。

    “你個騙子?!彼ㄒ话涯槪榫w如潰堤,止也止不住。

    “我以為是我害的,我每天睡不著覺,吃不下飯。你不知道,每次當(dāng)著他們的面吃了飯,回去我就吐,全都吐干凈了,吐得胃里空空。晚上也是,總是做噩夢,夢到你不見了,夢里你老對我說,以后的路要我一個人走。你可拉倒吧!這八年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要你說??!你以為你誰啊,了不起??!”

    “今天任你打罵,不還手??茨悖硕际萘??!?/br>
    葉湑打開他的手:“就這樣他們還說我,說我沒良心,被狗吃了?!?/br>
    “是,都被我吃了?!?/br>
    “你才是沒良心。我告訴你,你要再想拋下我,沒門兒!”她抓過高岡衣角,頭埋進(jìn)去,雙手拼命捶他。

    手上力氣越來越小,一聲聲的嗚咽傳出來:“我就知道,你這么壞的人,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死?!?/br>
    高岡拉過她的手,環(huán)住自己后腰:“是啊,老天爺還要留著我禍害人間呢?!?/br>
    葉湑破涕為笑,用他衣角擦干凈臉,抬頭看著他,被淚水打濕的眼睫,根根分明。

    “走吧,我們回去。”他坐上摩托車,載著她離開喜洲。

    “去哪兒?”

    “回古城?!?/br>
    葉湑湊到他耳邊,大聲問他:“昨天晚宴上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高岡裝傻充愣:“哪個?”

    “果然是你?!比~湑一下看穿他把戲,“說,你怎么進(jìn)來的?有邀請函嗎?”

    “真的拿不到,搞一個假的還不容易?”

    “那你這回假死目的是什么?是又查到了什么事?”

    高岡注意著路兩旁來往的車輛:“現(xiàn)在不方便,回去說?!?/br>
    洱海西面,雙廊鎮(zhèn)內(nèi),燕輕抱著一束剛摘的鮮花推開別墅木門。

    這邊沿湖建了聯(lián)排的別墅,全是私人圈地造的,不知市價幾何,至少都是不菲的一筆。

    她繞過門口的花園,從木樓梯上到樓頂,木板嘎吱作響,一路落下幾朵白色花瓣。

    樓頂是一個無邊泳池,老板靠在角落,正望著頭頂湛藍(lán)的天空,不知想法。

    泳池邊的桌椅上,放著一只花瓶,燕輕蹲下身,花插進(jìn)去,擺弄著枝條,顯出一種充滿生機(jī)的模樣來。

    老板閉上眼,感受著大理的陽光:“別弄了,下去?!?/br>
    燕輕沒理會,繼續(xù)擺弄。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他放大聲量,不怒自威,“我現(xiàn)在有客人來?!?/br>
    燕輕看他一眼,終于起身離開。

    老板拿起放泳池邊的遙控,摁下按鈕,泳池四周的玻璃欻一下變白。

    燕輕出到門外,回頭是一片朦朧,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她站在那里,默默嘆一口氣。

    泳池內(nèi)多了一個男人。

    他坐在躺椅上,腰桿筆直,正捧著燕輕剛摘的花,摘下一瓣,放指尖揉捏。

    老板一頭扎進(jìn)水里,來回游過兩轉(zhuǎn)。

    岸上的人看著他,開口道:“中華尊那起爆炸我聽人說了,是你的意思?”

    “怎么了,不高興啊?”老板從水里出來,拿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穿上早準(zhǔn)備好的浴袍。

    他臉上已有風(fēng)霜的痕跡,頭發(fā)斑白;身上的肌rou卻因長年累月鍛煉的緣故,依舊緊實。

    “我怎么敢!”男人冷笑。

    “你當(dāng)然不敢,我還不了解你嗎?”老板笑,“你要有這個膽量,不至于這八年都乖乖跟著我做事。”

    “你既然以我的名義放了定時.炸彈,為什么還派燕輕過去?你明知道危險的?!?/br>
    老板給自己倒一杯酒,澄黃的酒液沿杯壁流動:“不還有蘆花白嗎?有他在,燕輕絕不會有事?!?/br>
    他又給男人倒了一杯,舉起來敬他:“事實證明,我堵對了。”

    “損一個得力手下,這樣做值得嗎?”

    “得力手下?”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老板陰測測看向他,“你見過與外人勾結(jié)的得力手下?退一萬步,就算他沒與外人勾結(jié),死一個蘆花白,再拖一個為紅色政府做事的警察下水,多劃算?!?/br>
    “可你答應(yīng)過我,不對葉湑動手的!”男人怒道。

    老板一點頭:“是,我是答應(yīng)過你,但前提是你得為我做事,可這八年,你并沒有把事情辦好。你還說她父母的秘密落在了她身上,現(xiàn)在我知道,那是你騙我的了。”

    “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蹦腥宿D(zhuǎn)移話題,“不說這個了。那學(xué)術(shù)造假的事呢?也是你干的?”

    “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老板笑道,“他們都以為是你做的?!?/br>
    男人斜眼看他。

    “也只有你敢這么對我,別的人,像燕輕就不這樣,她連正眼都不敢看我?!?/br>
    “燕輕性格就是這樣,她只是不對你上心?!?/br>
    老板嘖嘖發(fā)笑:“你倒比我更了解她了?!?/br>
    男人并不言語。

    “這事哪能怪我呢,要怪就怪你遲遲不動作,我等不及?!?/br>
    “這事急不來?!?/br>
    “不,”老板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這事得急。只要學(xué)術(shù)界被我攪成一池渾水,你我想見的那個人,就一定會主動出來找我?!?/br>
    眼看著時機(jī)就要成熟,誰知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老板冷哼一聲:“那個姓楊的,壞了我的好事!”

    若不是他讓人及時下手,沒給姓楊的機(jī)會說出來,他這幾年的準(zhǔn)備就功虧一簣了。

    “就算控制了那個人,他也不一定會答應(yīng)同我們合作?!?/br>
    老板看向他:“那就是你的事了,不然我養(yǎng)你八年,還把女兒嫁給你,我圖什么?如果不是八年前,你沒能從唐如蘭手里拿到他的信息,我的計劃不至于等到現(xiàn)在還沒開始?!?/br>
    話說到這里,老板明顯有些生氣。

    已經(jīng)八年了,他把這幾十年積累的資產(chǎn)全部投入到那個項目里,卻總?cè)币粋€關(guān)鍵人物的參與。不是沒上過門、也不是沒拿錢收買過,可那人鐵板一塊,根本踢不動。

    “他被共和國保護(hù)得很好?!?/br>
    “這可不是好事,你知道我與赤.匪爭斗多年,如果不是別國政府給我一個全新的身份,現(xiàn)在的我,不可能坐這里與你聊天?!?/br>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用半輩子打造的商業(yè)帝國,要拿它去挑戰(zhàn)共和國的權(quán)威?”

    “當(dāng)然不了,我只是想完成三十年前沒做到的事。這一次不同以往,我背后站著一個強(qiáng)大的政府,它的精神會讓我無往不利!”老板虛空握了個拳。

    男人對老板的話不置可否。

    “我必須要糾正你一個錯誤,我的帝國是殘缺的、不完整的。但現(xiàn)在,世界上最強(qiáng)大的政府給我支持,一旦控制了那個人,就可以拿到當(dāng)今赤.匪的科研機(jī)密。當(dāng)這個機(jī)密傳到大洋彼岸,作為回報,那里的政府會以我拿到的機(jī)密還有那個人,作為談判籌碼。屆時這片紅色土地的市場,將會真正向我開放!”

    老板起身,站到泳池邊,望著對面藍(lán)汪汪的洱海。

    “我把至高無上的權(quán)限賦予你,這是我的帝國所能給你的最高級別榮耀。你是a,是真正的ace,是撲克里最大的牌,但你不要忘記,撲克還有另一種玩法,在那套規(guī)則里,a是最小的牌?!?/br>
    男人嘴角一牽,笑意不達(dá)眼底。

    果然是瘋子,和蘆花白一樣的瘋子。

    泳池外,燕輕摘下耳朵里的竊聽器,軟軟靠著玻璃,雙目空空,像丟了魂。

    原來在中華尊通過傳聲器與他們說話的是老板,要將他們置之死地的,也是老板。

    可笑她還以為是dr.a。

    男人從泳池出來,迎面撞見燕輕。

    他怔住,隨即輕笑。

    從內(nèi)兜掏出一本皺巴巴的綠色日記本,遞給她:“正想去找你,我知道,你跟葉湑有聯(lián)系。這東西,麻煩你幫我轉(zhuǎn)交給她。”

    燕輕接過,目送他離開。

    那個男人,儒雅、禮貌,周身一種天然的疏離感,任誰也不會信,他就是八年前溫泉案的兇手。

    那時候,老板找了人對唐如蘭夫婦下手,因為他們身上藏著一份秘密。

    那個男人,他干干凈凈地回,她卻聞到滿身的血腥。

    他告訴老板,他殺了唐如蘭夫婦,也殺了他的同伴。哦不,準(zhǔn)確的說法是,他的對手。

    秘密只有一個,誰最先拿到,誰就能得到老板的信任與重用。

    她騙了蘆花白,騙了葉湑,騙了所有人。

    她是見過dr.a的,不僅見過,她還對他,動過心。

    那個渾身血味的男人,他回來那天,身處地獄,可眼神,卻純粹如天使。

    她不明白,為什么殺了人,他的眼神依舊可以這么干凈。

    她喜歡這種極端的反差,正如她深陷泥潭,卻瘋狂渴望頭頂那片藍(lán)天。

    高岡騎著摩托回到古城,他住的地方離金鷗的酒店不遠(yuǎn),來回就幾分鐘。只要從窗戶上望出去,就能看見葉湑的房間。

    難怪這些天總覺得有人監(jiān)視她,原來在這里等著呢!

    高岡關(guān)緊房門,又把窗簾掩上?;仡^一見葉湑,竟跑床上癱著去了。

    他氣得想笑,丟了一個枕頭過去:“我那本筆記呢?在你那兒?”

    “在包里自己拿,我累了,不想動。”

    高岡抓住她腳踝,將她往邊上拖一截,膝蓋壓上床,單手捏著她的臉,說:“我都沒喊累,你倒先叫上了?”

    “非禮啊——”她瞇起眼睛,有氣無力地喊著。

    高岡話堵在喉嚨,臉上升起兩團(tuán)紅云。別看他一天到晚老不正經(jīng),成天對著犯罪分子說教,大道理的話張嘴就來,做感情顧問也不在話下,可要他自己和人姑娘打交道,他經(jīng)驗還真不多。

    葉湑笑得蔫兒壞,勾住他脖子,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來!有什么話就這樣說!把你查到的線索,通通給我抖出來?!?/br>
    高岡低聲斥她:“胡鬧!”

    雖是這么說,語氣里卻沒有責(zé)備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