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1995年的圣誕是我所過過最為特殊而溫暖的。 經(jīng)過不眠不休的布置,格里莫廣場12號煥然一新。金色的彩帶,各種燈飾,漿果與藤蔓都分布在了那些曾經(jīng)令人恐懼的燈飾上。在二樓的一張破舊的,看上去像是家譜一般的掛毯前面則放了一棵巨大的圣誕樹,纏著各種燈飾,閃閃亮亮的。 我將那天從百貨中心買回來的商品一一包裝,在平安夜那晚上送了出去。第二天從床上醒來時,我床頭堆著的禮物幾乎成了一個小山。 我從床上滑下來,走到禮物邊上——那些漂亮的包裝紙與綢帶從未如此多過。 韋斯萊夫人送了我一件火紅的套頭衫,上面寫著大大的“f”,與喬治的那件幾乎一模一樣;赫敏送了我一本漂亮的筆記本,有著藍色大理石花紋的封面,側面有兩個排扣;羅恩送了我大罐的糖果—— 幻影移形的聲音打斷了我拆接下來禮物的動作。沒等我抬頭,我只覺得自己被人從背后抱住了。 “圣誕快樂?!眴讨蔚穆曇糍N著我的耳朵響起來。 “圣誕快樂。”我轉身想揉揉他的頭發(fā),卻被他搶先了一步。他將自己的下巴大大咧咧地放在了我的頭頂上,笑得非常開心。 “mama送了你套頭衫!”他叫起來,看見了那件火紅的,上面寫著“f”的衣服?!案ヂ鍌愃埂愕目s寫和弗雷德的一模一樣?!?/br> “是啊,說不定他們會以為弗雷德才是我的男朋友,對不對?” 我壞笑起來,伸手去抓那件衣服,腰間卻感覺一癢——他罪惡的手指在我的腰間撓了撓,癢得我發(fā)笑。 “喂,喬治——這很癢!” 我抗議了幾句,卻又被他抓住了手腕——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經(jīng)靠在了那件寫著“f”的衣服上,幾乎半躺在地上。他的手抓著我的手腕,喬治的臉幾乎就在我的眼前。 “f和g才是絕配,弗洛倫斯,就像我們天生要在一起一樣?!彼J真地說著,將我從地上撈回了他的懷里?!澳愕每纯次宜湍愕臇|西——你喜歡嗎?” 一只小盒子被遞到了我的手里。紅色的包裹用金色的綢帶捆著,似乎還撒上了金粉一樣。我?guī)缀跗林粑?,伸手將它拆開了。 那是一條末尾掛著一只小姜餅人的短項鏈,那果醬擠成的嘴正上揚著,露出一個可愛又好笑的微笑。 “姜餅人?”我轉過頭看他,卻看見他笑嘻嘻的臉。 “姜餅人——按照你畫的那樣的姜餅人,可惜它沒有紅色的頭發(fā)。我見你很少戴項鏈,戴上的時候也只是戴那條星星形狀的——你喜歡嗎?” 我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艾比蓋爾送我的星星吊墜正不偏不倚的落在我鎖骨中央的位置上,在此刻顯現(xiàn)出蜜糖一樣的金黃色。 “當然,謝謝你喬治?!蔽艺f者,項鏈卻被他抓了過去,并吵著要幫我戴上。 我拗不過他,只好讓他替我摘掉了艾比蓋爾送的項鏈,換上了那只微笑的姜餅人。 拆剩余的禮物時他在旁邊嘀嘀咕咕地說著,告訴我帕西把韋斯萊夫人寄去的套頭衫還了回來——早些日子他與他們決裂,決心要好好在魔法部過日子,當福吉的手下。 “他是烏姆里奇那個老太婆那邊的了。”喬治這么說完,我也拆開了最后一份禮物——金妮送的一小瓶香水?!拔覀兺睃c才能下去吃早餐,mama又開始哭了?!?/br> 我弄不明白帕西為什么會成為這樣的人,可是仔細想來,或許也沒有任何意外。在魁地奇世界杯上時候他的表現(xiàn)——在看見神秘人的部下變出的標記的時候,他堅定的說要讓魔法部處理。那時候我的父親說了什么? “皇宮里小丑也稱王。” “什么?”喬治愣了一下。 我這才意識到我喃喃出了父親的那句話來。 “沒什么,喬治,什么也沒有。”我說著將他往外推?!拔乙獡Q衣服,等會兒再樓下來找你——” 他委委屈屈地扒著門,頗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我甚至忍不住在想如若他也有阿尼瑪格斯的話,那會不會是只大狗? 喬治離開之后,我換上了牛仔褲與韋斯萊夫人送的套頭衫。做完這一切之后,我著手將所有的禮物放進了我的行李箱里。 我沒有艾比蓋爾的消息,也依舊沒有父母的消息。只有那星星狀的項鏈與克蘭布魯克的明信片正躺在透明的文件夾里,安安靜靜地與我目光接觸。 晚些時候,我們再次決定到圣芒戈去探望韋斯萊先生。唐克斯與穆迪再次光臨了鳳凰社的總部。 我很難不向他們詢問起我父母的下落,可是每一次我偷偷詢問唐克斯的時候,這位粉色短發(fā)的姑娘總會告訴我她對此一無所知——即使穆迪也板著臉,告知我他亦沒有收到過西德利亞夫婦的消息。 韋斯萊先生給出的回答幾乎一模一樣,除了他再次因為喬治與我在一起了而感慨萬分——“我想安德魯應該會很高興?!彼偸沁@么說,要不是因為還纏著繃帶,或許他想要大笑著拍拍我們的肩膀。 之后他便與韋斯萊太太因“麻瓜治療法”而爭論起來——那架勢頗有一種獅子互撲的樣子——為了避免誤傷,我立刻跟著哈利他們落荒而逃。 “我們要去茶水間。”赫敏告訴我。“你要來嗎,弗洛?” 我輕輕搖了搖頭:“我就在這兒等著?!?/br> 她不再要求我,而是跟著哈利他們一溜煙兒往茶水間去了,只留下我站在病房外面,看著裝飾得漂漂亮亮的圣芒戈。 這里很奇怪,有種微妙的感覺。就像是所有的傷痛和擔憂都會在這兒得到減輕一樣。 如果我也能做到—— 我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卻沒有控制自己往下想。如若我能夠對抗傷痛與憂慮,為什么不呢——就像醫(yī)生治療病人那樣,從死神的手里搶人。 聽上去像是個不錯的主意。我這么想。 去茶水間的那些人花了比想象中還要久的時間才回到我們身邊,赫敏紅著眼眶,每個人看上去都像是遇到了什么令人難過的事情一樣。 我沒能過多的追問他們,因為下一刻金妮就從口袋里掏出了幾張簽名照塞進了我的手里。我瞥了一眼,洛哈特燦爛的笑臉在上面綻放著,我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 “梅林,這是洛哈特!”我下意識地叫了起來。“你們遇到他了?” “當然?!绷_恩陰沉著臉回答?!皬娎覀?nèi)ツ盟暮灻铡氵€要嗎,我這兒有一大堆?!?/br> “……我認為這兩張就夠多了,謝謝你,羅恩?!?/br> 我不愿意過多回想那一年的事情,以至于洛哈特離開之后我也并未詢問起他的去向。那混沌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快要四年,我從不想再回憶起來。 洛哈特是如何入院的?我對此一無所知。 我們最終離開圣芒戈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下午,順著來時的路往外走時喬治與弗雷德正高聲談論著幾個笑話,像是想要將氣氛徹底活躍起來。當他們嬉笑著,從樓梯上下去時我卻沒由來地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像是那年那條蛇凝望我時的感覺,狩獵者張著嘴,貪婪而渴望地盯著獵物的目光。 我猛然回頭,金色的綢帶掛在距離我身后最近的燈上。燈火通明,僅此而已。 圣誕過后的日子過得比什么時候都要快,就像是一只無形的手總是撥弄著時針,催促著它走得更快一些一樣。而西里斯也因時光的流逝而逐漸變得壞脾氣起來——一言不發(fā),容易生氣,時常一個人呆上好幾個小時。這樣的壞脾氣一直持續(xù)到我們離開格里莫廣場12號的時候似乎才有了好轉。 他與韋斯萊夫人與我們一一告別,在韋斯萊夫人擁抱了我并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之后,西里斯伸手與我的手相握。 “如果有消息的話盡量讓我知道好嗎,西里斯?”我小聲問他。 “當然。”他將自己的黑發(fā)往后捋了一把?!耙嘈潘麄?,弗洛倫斯?!?/br> 登上騎士公交車離開格里莫廣場12號的那個下午,我沒由來地有了一種虛幻而不真實的想法——仿佛我們在飛速駛離真實的世界,向著無盡的,被謊言與隱瞞交織的地方墜落而去。 霍格沃茲,烏姆里奇,被通過的一個又一個的教育令——那是我們所要去的地方。 喬治與弗雷德在這個假期里曾無數(shù)次告訴我他們不再想呆在霍格沃茲——s的成績對他們來說就像owls一樣無足輕重,更何況他們的資金已經(jīng)準備好,而逃課糖已經(jīng)大獲成功,回到霍格沃茲去根本沒有任何必要。 在車上我靠著喬治的肩膀昏昏欲睡,搖搖晃晃的車廂卻時刻提醒著我我們正向什么樣的地方駛去。 我沒由來地想起了倫敦的夜景,那飛速倒后的流光,燦爛的燈飾,以及高聳的倫敦塔橋。在百貨商場里面行走的那些衣著華麗的麻瓜,在街上抱著紙袋趕路的麻瓜——他們不用煩惱一個叫烏姆里奇的粉紅色女人,更不必因一個莫名其妙歸來的黑巫師感到苦惱。 多好啊,如若我是個普通人,如若我和喬治都—— 我打住了,腦子里響起喬治的話來。 如若是那樣,我們不會相愛,或許也不會認識了。 只是有一瞬間,無法避免的,我想當個逃兵。帶著我深愛著的,不會逃跑的人們逃離這里,逃離一切。 但我不能,或許也不會。 當搖搖晃晃的公車最終停在了霍格沃茲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黑下來。我們不得不拖著行李箱從冰面上小心翼翼地回到城堡里面去——搖搖晃晃的,留心著每一步,不讓自己滑倒在冰上。 夜晚的寒冷刺激著我的鼻子,先前搖搖晃晃的公交車更是讓我有了想吐的感覺。喬治明顯意識到我的不適,低聲問了我?guī)拙洹抑皇菗u搖頭,說了聲“沒事。” 當我們回到公眾休息室之后,我不再想繼續(xù)呆在休息室里與他們閑聊。那種劇烈搖晃過后產(chǎn)生的嘔吐的欲望催著我上樓睡覺。在一一與他們告別之后,喬治攔住了我,不顧他人的目光在我的額頭上“吧唧”親了一口,惹來弗雷德一陣假裝出來的干嘔。 我拖著行李箱回到了寢室,即使我幻想過無數(shù)次阿曼達可能會質問我為何忽然便消失不見,可是當我推開門時我才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阿曼達也許會問的東西不止我去哪了。這是我看見我的床鋪時意識到的第一件事。 那紅色的被褥上密密麻麻地鋪著信件,白色的,像是雪花一樣鋪滿了打半張床。而各種禮物的盒子也堆在那上邊,像極了那堆在我床邊的小山一樣的圣誕禮物。 再然后,是阿曼達的聲音。 “梅林!你到哪去了,弗洛倫斯?”她尖叫著沖了出來,一只手指著我的床。“你當真沒有和那個德姆斯特朗的男孩兒在一起嗎?” 我瞪著她,又機械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信件與禮物——在最前面的信件上,我確確實實讀到了海因里希.米里亞姆.沃爾夫字樣的信件——在旁邊一點則橫貼著一張用紅墨水潦草寫下的條子,內(nèi)容是:已通過霍格沃茨高級調(diào)查官的審查。 “……海因里希?” “還能有誰呢?”阿曼達說著,挨個兒指過那些禮盒。“全是圣誕節(jié)那天送來的。” “送到這兒?” “不,大禮堂。你真該看看那些信件從天上刷刷啦啦地全部落在桌子上是什么感受——即使你根本不在?!?/br> 我從中拿起了一封與禮物盒貼在一起的信件,將它展開,海因里希的黑色連筆字在上面像花一樣綻放: “我將從德姆斯特朗畢業(yè)。等著我,弗洛倫斯,等著我。在那之后再也不會有人管我,我會回到英國——六月底見。” 落款處的“h.m.w”像是一顆深水炸彈,在我的耳邊輕聲炸開了。 ※※※※※※※※※※※※※※※※※※※※ 又是走劇情的一天感謝在20200414 13:46:47~20200415 08:34: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長秋 5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