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7
我與艾比蓋爾逃命般的離開霍格莫德的時候是下午,實際上,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稱得上逃命。對于艾比蓋爾來說這一切都像是普通而尋常的出游,沒有任何值得提起來的意義。 “逃命”的路上我和她談起這幾個月的事情,談到owls如何讓我心情煩躁與壓力巨大,以及我是如何在魔咒方面得到了提升。我輕巧地把海因里希與喬治之間的事情跳了過去,所幸她并沒有要問起來的意思。 畢竟說實在的,海因里希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必通過我貧瘠的語言來描述。當他滿滿當當?shù)卦诖髲d撒下情詩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意識到這一點——一個行動派,徹頭徹尾的。同時這也代表他所做的一切都會變成人盡皆知的東西,不論好壞。 “那么你在做些什么,艾比蓋爾?”我詢問她?!拔易罱疽姴坏侥??!?/br> 她在聽了我的話之后笑了,卻更像是扯了扯唇角。 “沒做什么大事,弗洛倫斯。她只是這么說道?!捌胀ǖ貌荒茉贌o聊的故事,你不會愿意聽。” 而她確實也沒有講給我聽。 那天從霍格莫德回來不久,那對韋斯萊雙胞胎和海因里希出乎意料默契地沒有再和我提起那個尷尬的下午,更沒有任何一方來指責我就這么和艾比蓋爾跑掉。這種奇異的默契就這么在我們之間彌漫開來,成了個眾所周知的秘密。 我又回到了學習之中,試著從owls考試之中全身而退——我的魔藥成績一如既往地在所有的課程之中保持著不錯的水平,至少斯內(nèi)普沒法兒真正地從我的魔藥里面挑出什么致命性的毛病。有時候我甚至有種他看向我的魔藥的眼神里有一種能被稱為贊許的東西的錯覺?;蛟S說到底,他也許是認為我胸口的領(lǐng)帶應(yīng)當是藍色與青銅色而不是刺眼的金紅。 但不論怎樣,我得以從斯內(nèi)普的手下生還——而我不認為一只貓頭鷹會比斯內(nèi)普更加可怕。 雖說我不至于崩潰到要定期服用安神藥劑來保持自己的心態(tài),但得知了艾比蓋爾與韋斯萊雙胞胎的成績單之后我依舊感到憂心忡忡——艾比蓋爾有十張owls的證書,并幾乎都得到了o的等級。而相比之下韋斯萊雙胞胎只有三張,并對此津津樂道他們應(yīng)當拿e “畢竟我們?nèi)タ荚嚲褪浅鲱A(yù)期?!彼麄冞@么說道。 因此他們對于owls考試難度的參考可信度也都幾乎等于零。畢竟我沒法兒相信艾比蓋爾說魔咒考試的難度像是眨眼那般簡易,更沒法兒相信喬治說變形術(shù)的難度幾乎像是斯內(nèi)普和費里奇一起跳著華爾茲走過霍格沃茲的走廊。 懷著與我想同情緒的大概還有火焰杯的那一眾的參賽者,我偶爾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聽人談起過哈利波特對于接下來的最后一場比賽的焦躁不安——但要我說,我不認為這是什么大問題。第一次與第二次的比賽他表現(xiàn)出色,絲毫不遜色于他人。 日子就在這種焦慮不安的情緒之下一天天從我指尖溜走。我望著那一天天逼近的六月,owls的考試日期感到無所適從。 我緊繃的神經(jīng)在owls考試開始的前一天得到了緩解,焦躁的情緒在喬治告訴我考完試之后便是火焰杯最后一個項目時消失得莫名奇妙。他一邊告訴我這個消息,一邊從我的盤子里偷走了最后一塊黃油曲奇。 “仔細想想看,小黑貓,”他這么說著,沖我擠眉弄眼?!跋胂肟?,考完之后便是輕松愉快的假期,owls就見鬼去啦!要知道我們很樂意聘用你,所以即使你全部都拿了個t也不至于無處可去。” 我差點兒把嘴里的南瓜汁給噴出來。 “你說得對,不至于無處可去。但如若真是那樣,對比起你們的笑話店或許有個地方更像是我的歸宿。” “什么地方?” 我給了他們一個悲壯的眼神,一字一頓說道: “…布朗普頓公墓?!?/br> 我敢保證他們有一瞬間想笑,但是紛紛忍住了。 “從我們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抱著書,弗洛倫斯。”弗雷德說道?!澳阍诙昙壍臅r候就能熟練地用昏昏倒地打飛菲爾奇的貓?!?/br> “更不要說那鍋杰出的縮身藥劑?!眴讨谓幼??!斑€有那一鍋你不肯告訴我們藥效的魔藥?!?/br> “還有幫助我們熬制的增齡劑——雖然沒有騙過年齡圈兒。” “但是——” “噓噓噓,等等!”喬治豎起右手食指,輕輕晃了晃?!熬退隳阋裾J自己曾經(jīng)做出過的杰出成就,也要等我講完再說——我和弗雷德要說的是,弗洛倫斯,你比你想像中的要優(yōu)秀。你一直沒有意識到,也沒有承認這一點?!?/br> 我抬起頭看他,那雙眼睛在霍格沃茲穹頂之下閃著光芒。他微笑著的臉忽然便撫平了我一切憂慮。 “owls過后一起看第三場比賽吧,弗洛倫斯?!蔽衣犚娝@么說道。 于是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在同一天夜晚收到了一模一樣的第二份邀請,來自于海因里希。他用一只羽毛光亮飽滿的貓頭鷹送來了一封帶著一股混雜著清淡檸檬與玫瑰香氣的信件。漂亮的連筆字在紙上歡快地爬著,拼湊出了那句“一起去看第三場比賽吧,弗洛?!?/br> 我沒有立刻回信,而是將它和母親寄來的“誰也別相信”的信件放在了一起。 owls的考試持續(xù)了整整兩個星期,六月二十一日之前我結(jié)束了所有的考試。當我離開魔法史考試專用教室的時候,意外而不意外地在門口看見了韋斯萊兄弟和帶著一朵白玫瑰的海因里希。 所幸他們并未立刻看見我,而是站在門口不遠的地方談?wù)撝裁词虑?。暖流似乎終于找回了回到英格蘭的路,在暖和的六月下午喬治終于脫去了他的黑袍,襯衫的袖子一直挽上小臂。而背對我而站的海因里希則用紅金相間的發(fā)帶扎起了他的那頭金色的鬈發(fā),發(fā)尾打著卷兒落在他白凈的后頸上。 “保加利亞隊會是下一次魁地奇世界杯的冠軍。”海因里希的聲音?!拔疫€以為這是公認的事實,至少威基一定能做到。” “但這次他們輸給了愛爾蘭隊。”這是喬治的反駁?!跋麓芜€會是這樣的,進步的不止是克魯姆——” “下次賭球我們會算上你一個,沃爾夫?!备ダ椎碌穆曇??!拔移炔患按茨闶裁磿r候會輸?shù)侥靡路謧?。?/br> 我沒料到等著我的是這樣的和諧得過分的場景,以至于當我意識到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之后差點兒嚇得轉(zhuǎn)身就跑——他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和諧的? 在我目瞪口呆的時候喬治看見了我。他飛速地瞥了海因里希一眼,轉(zhuǎn)而喊了我的名字。當他朝我大步走來的時候,海因里希同樣也轉(zhuǎn)過身來,并在意識到我的存在之后跟著來到了我的面前。 “祝賀你考完owls,弗洛?!焙R蚶锵_@般說著,輕巧地用魔杖畫了個圈兒。幾乎是同時的,我感覺自己的頭上隨著他的動作多了些奇異的觸感——我伸手去摸,摸到了花圈兒一樣的頭飾?!拔沂莵碓儐柎鸢傅摹蚁肽阃??!?/br> 他溫和地笑著看著我,側(cè)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喬治與弗雷德。我敢保證喬治想說些什么,但在他能夠開口之前,海因里希卻故技重施,再次轉(zhuǎn)了轉(zhuǎn)魔杖——如此我便看見了那個此時此刻戴在我頭上的花圈兒,一模一樣的一個出現(xiàn)在了喬治頭上——那是由白色的玫瑰花編成的。 喬治的臉黑了一個度,而我的耳邊傳來不知道是誰的壞笑聲。 “owls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我一邊說著,一邊試著把自己從這三個人面前解救出來?!瓣P(guān)于比賽的事情——” “明天見,弗洛?!眴讨蚊偷慕財辔业脑掝^?!皠e忘了我們可是說好了。” “嘿,這不公平!”我聽見海因里希提高了聲音。“這句話還給你,韋斯萊,別忘了我們可是說好了的?!?/br> 說好了什么? 我一頭霧水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達成了某種我不知道的協(xié)定? “要我說,這非常公平?!?/br> 不論是什么樣的協(xié)定,我選擇在他們吵起來之前溜走。于是在他們針鋒相對的時候,我三步并作兩步追上正巧路過的麥格教授,探討起實踐考試中消失咒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我的這個行為,在比賽的當天晚上,我決心早一些到比賽場地去見喬治。于是在晚宴上我只是草草地塞了幾口面包,并在晚宴結(jié)束之后第一時間沖著我們約定好的地方走去。 第三個項目被布置在了在魁地奇賽場,那昔日供學生們飛翔過的比賽場地此時此刻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子。高大的,二十英尺上下的樹叢布滿了賽場,密集而又陰森,只有一個黑黢黢的入口沖著觀眾張牙舞爪。而在看臺的正中央,面對著入口的地方,我看見了喬治.韋斯萊。 我像是約定的那般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他一反往常,只是瞥了我一眼。 “對不起,喬治。”我咽了口唾沫。“我不是有意跑走,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海因里希。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 “我沒在生氣,弗洛?!彼麌@了口氣,伸手在我的腦袋上揉了一把。“沒人能拒絕他,他肯定會不請自來。” 我沒有再說話,身邊的看臺上開始逐漸擁擠起來。學生們正涌上看臺,準備觀看第三場比賽。而當喬治說出那句“他肯定會不請自來”之后沒多久,海因里希便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的看臺上。 “來得比想象中晚一些,沃爾夫?!蔽衣犚妴讨芜@么問候道?!拔疫€以為看看德姆斯特朗如何輸給霍格沃茲是你的頭等大事呢。” 海因里希不以為意。 “是你來得太早,韋斯萊?!彼f著,在我身邊的空位上面坐了下來?!傲硗馕铱刹挥X得維基會輸?!?/br> 我再次有了想溜走的沖動。 好在此時此刻四位勇士進場,巨大的歡呼聲與音樂聲打斷了兩人也許會有的針鋒相對。當音樂聲逐漸散去,便是裁判的大聲宣判——來自霍格沃茲的哈利和塞德里克排名并列第一,得以優(yōu)先進入迷宮。 聽到這兒,我感受到喬治給了海因里希炫耀的一瞥。 “我們會在迷宮外巡查,遇到危險請立刻發(fā)送紅光信號,我們會進來幫你?!丙湼窠淌诘穆曇粼谛型耆雸鲰樞蛑笤趫鰞?nèi)響起來,像是為這一次的比賽起了個頭?!懊靼琢藛??” 我在看臺上往下看,四位勇士站在迷宮的入口前。在麥格教授的話語結(jié)束之后,他們紛紛點了點腦袋。 于是四位巡看員——其實便是幾位教師,麥格教授也在列中——便四周散開,站到了他們的崗位上。隨著裁判吹響的第一聲哨聲,哈利與塞德里克并肩走進了迷宮之中。 第二聲,第三聲,克魯姆與芙蓉進入了迷宮里。 隨著他們消失在迷宮黑黢黢的入口處,場外的人安靜下來。 如同第二個項目那般,留給我們的只有滿目的樹叢和黑黢黢的迷宮。我們只能徒勞地等待著他們回到面前來——又或者是誰先射出紅光,被教師帶回來。但這并沒有任何差距。 我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六月夜晚溫暖的空氣包裹著我。四周燃燒著的火把照亮著場地,無數(shù)身影在地上搖曳。 我忽然有些恍惚。 ——我在霍格沃茲的第五個年頭已經(jīng)走到了終點,我成功考完了owls。再有兩年,我將從這兒畢業(yè),去找一份工作然后度過此生。 就是如此簡單嗎,弗洛倫斯?我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來。 我抬起頭來望向空中,火把的光也沒把漆黑的夜幕照亮多少。一種我無法形容的感覺在我的心底蔓延而上,莫名使我坐立不安。 “你在擔心owls嗎,弗洛。”我聽見海因里希的聲音在我左側(cè)響起來?!澳憧瓷先ズ芙箲]?!?/br> 我猛的清醒過來,追著他透過來的目光看去。那雙藍色的眼睛里是火光與我那被火光照得發(fā)暖的臉。 “沒有。”我躲開了那雙眼睛,把目光投到自己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上?!爸皇窃谙胍恍o關(guān)緊要的事?!?/br> “什么事情?”異口同聲。 我再次被驚得抬起頭來,喬治與海因里希對視了一眼,卻什么也沒有再說,而是靜靜地將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我只是在想畢業(yè)之后的出處?!蔽抑缓眠@么干巴巴地說道?!拔夷貌粶试撊ツ膬海蠹叶枷袷怯辛俗约旱目捶?。” 我的聲音小了下去——我不該在這個時候談起這種無趣而掃興的話題的,我深知這一點。但喬治與海因里希卻像是沒意識到這一點一樣,表情自然。于是我小心地繼續(xù)了話題。 “比如艾比蓋爾想要留在霍格沃茲,”我說?!皢讨未蛩愫透ダ椎乱黄痖_笑話店,阿曼達打算去魔法部——你呢,海因里希?” 我轉(zhuǎn)移的話題讓海因里希揚起了眉毛。他從椅子之中坐直了身子,甚至微微轉(zhuǎn)向了我,然后那張臉上露出了我分外熟悉的笑容。 “我嗎?”他笑著停頓了一下?!拔蚁牖氐接鴣?,住回小時候的那個房子里,到麻瓜世界去找一份工作?!?/br> 他忽然頓住了,垂下了他的眼睛。那細長而濃密的金色睫毛在火光下顯得透亮,正如他那耀眼得過分的金發(fā)一般。 “然后娶我愛慕的姑娘?!彼f。 看臺上忽然喧鬧起來,人們嘴里叫嚷著什么東西紛紛站起了身。他卻只是用那雙藍色的眼睛望著我,像是那晚在黑湖邊上一樣沒有任何動作。火光的照耀之下,我卻忽然覺得他像是一副油畫,濃墨重彩地描繪著沐浴火焰之中的大天使,而陰影從不侵犯他的臉頰。 我再次別開了頭,跟著人群從看臺上看下去。 那是布斯巴頓的勇士芙蓉。她被送出了迷宮,雙眼禁閉,看上去像是被咒語擊昏了。 我聽見有人發(fā)出嘆氣聲,亦有關(guān)心的話語在人群之中流動開來。那漆黑的迷宮入口卻還是像之前那樣,什么東西也沒有。 “我賭下一個出來的是克魯姆?!眴讨卧谖疑韨?cè)頗為挑釁地說道?!叭绻悄菢拥脑挘譅柗?,你說過我們約定好的?!?/br> “或者下一個出來的會是哈利波特?!焙R蚶锵B龡l斯理地說?!盎蛘呤橇硪晃幌壬??!?/br> 然后他們便不再說話,而是就這么盯著對方——像極了一只狐貍和一匹狼正虎視眈眈著彼此。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氣氛,于是我索性截斷了他們想要繼續(xù)的話頭。 “你們約定了什么?”我問?!百€了多少金加???” “秘密?!庇质钱惪谕?。 誰會信?我這么想著,嘴上卻說: “噢是嗎,秘密?”我笑起來?!拔液芨吲d看到你們的關(guān)系這么好?!?/br> “關(guān)系好?弗洛?”喬治率先叫嚷起來?!斑@也叫關(guān)系好!我和他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沒有!” “彼此彼此,韋斯萊先生?!焙R蚶锵5穆曇艟o隨其后。“如果真要有關(guān)系那也是洋蔥表皮最外面的那一層。” 談話之間,又一道紅光閃爍,克魯姆被送了出來。 克魯姆離開迷宮的那一刻,場上歡呼起來。那刺耳的歡呼聲尖叫聲響徹云霄,我毫不懷疑這個叫聲能夠把死尸喚醒——而后這兩種聲音匯成了兩派,一邊喊著哈利波特,一邊尖叫著迪戈里。 喬治也是歡呼之中的一員,可我總覺得他歡呼聲之中帶著別的意味——在克魯姆離開迷宮的那一刻他已經(jīng)從座位上彈跳而起,大聲歡呼著,隨著人群叫嚷著。 “喂,愿賭服輸啊偽君子!”他大叫起來。“愿賭服輸!” 我分神去看了一眼海因里希,他正坐在座位上。四周的喧囂像是與他毫無關(guān)系一般,他只是安靜地看著喬治,唇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但你賭的是哈利波特,現(xiàn)在出來的是誰還不知道呢?!彼f。 “但不論如何贏的也不會是你啦。”喬治唱歌般地回應(yīng)著,轉(zhuǎn)過頭去跟著賣力呼喊哈利波特的人群喊了幾句,又轉(zhuǎn)了回來。“愿賭服輸,沃爾夫,愿賭服輸!” 海因里希那張雕塑般的臉上終于有了別的表情。笑容第一次完全消失在他的臉上,他掏出自己的魔杖來,輕輕地用杖尖對準了自己。 “muffliato.”1 我就這么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直到喬治雙手搭住我的肩膀,將我整個人轉(zhuǎn)向了他的方向。 “我以為你們只是賭錢?!痹趯ι夏请p巧克力色的眼睛時候我這么說道。“剛才那一出是怎么回事?” “回頭再和你解釋,弗洛!”喬治的聲音在我耳邊急切地響了起來,在火光之下他的臉微微泛著紅色?!拔矣屑乱恢币嬖V你。” 我那被他用力握著的肩膀開始隱隱作痛,而我的心臟也開始瘋狂地跳動。在一下又一下叫著哈利波特與迪戈里的聲音之中,我?guī)缀跻牪灰娝f的話——而好在的,他此時此刻沒有說任何話。 他的雙唇在微微發(fā)顫,我甚至看到大滴大滴的汗珠開始爬上他的額角。他三番兩次地張開了嘴,卻像是猶豫著什么也沒有說。 他想告訴我什么?我心中那句喜歡他的話幾乎又涌上了嘴邊??墒沁@實在是太熟悉了。我這么想。上次醫(yī)療翼時候我也是這樣想要告訴他我的心意,可是那是什么? “…這是什么惡作劇嗎,喬治?”我微微皺眉。“這不好玩?!?/br> 我的話像是一道驚雷,他猛然回過了神。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么說。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他反問?!皭鹤鲃??” “因為——” 我的話沒有說完,我來不及說完。一聲巨響打斷了我的話語。 我下意識地追著巨響的方向看去,卻被齊刷刷站起來的人影遮蔽了視線。緊接著,歡呼聲,口哨聲再次響起,連動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是哈利還是迪戈里?”我掙開了喬治的手,他徒勞地往前伸了伸,卻沒再試著來抓我。 “不知道。”喬治也站起了身,朝那下面望去。 當我踮起腳向下看去的那一瞬間,我聽見了凄厲的尖叫聲。 那聲尖叫像是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我因歡呼與笑聲而麻痹的感官——我顫抖地清醒過來,目光死死地落在了場地中央。 我看見了。 我看見了趴在地上的哈利,他的雙肩顫抖著,歇斯底里地哭喊著。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他哭著說。“伏地魔回來了!” 而在他的身下,安安靜靜地躺著塞德里克。那個英俊的男孩兒毫無神韻的雙眼無神地睜著,卻與我的相對。 剎那之間,我只覺得天崩地裂——仿佛我腳底的土地開始分裂,世界開始顫抖,天空正在塌陷。 我想尖叫,尖叫就在我的唇邊,我想要閉上眼睛,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可是我通通不能。我像是被施了石化咒的人,變成了四肢僵硬的雕塑,不能哭喊不能尖叫,甚至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塞德里克死了,塞德里克死了,塞德里克死了。 我身旁的人開始尖叫起來,無數(shù)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最終只剩下耳鳴一般的翁翁聲在我的大腦之中回蕩。 緊接著一道身影躍出,敏捷地擋在了我與塞德里克之間。我只來得及向那個身影投去一瞥,看見了亮得刺眼的金發(fā)。 幾乎是同時間,我落入一個熾熱的懷抱。強而有力的雙臂將我死死地抱入懷中,可是那雙擁抱著我的手卻冷得像是冰塊。 “讓我過去,讓我過去——!??!” 我聽見男聲嘶吼著穿透所有嘈雜的叫聲,帶著哭腔與難以壓抑的顫抖痛苦地咆哮著。 “那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兒子??!” 哭聲,尖叫聲,嘈雜的聲音像是一個個惡咒擊打我的大腦。塞德里克那毫無血色的臉,那無神的雙眼像是印在了我的大腦里。 我的大腦像是被蜘蛛絲纏繞了起來,遲鈍地混做一團,而心臟卻遲遲地開始疼痛,帶著眼淚涌上我的眼睛。我的身體開始瘋狂地顫抖起來,大滴的淚水從我的眼睛里面滾落。 我以為我會暈過去,或者就這么跌倒在地上,再也緩不過神來。可是沒有。 “弗洛…弗洛,沒事的…”喬治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卻同樣顫抖著?!皼]事的…” 他不斷地呢喃著,像是在說與我聽,又像是喃喃自語。 我說不出話,只是從他的懷中望出去,目光落在我們身后一直燃燒著的火把。那熊熊燃燒的火焰跳躍著,搖晃著,卻在我望向它的那一刻顫抖起來。 然后隨著一陣夜風的到來,它熄滅了。 ※※※※※※※※※※※※※※※※※※※※ 1閉耳塞聽 五年級大體就算這么結(jié)束了,沒鼻子大魔王回來了。等待告白的小可愛們可以期待一下下一年。但六年級不會是一個多么高興的一年,塞德里克是死亡和伏地魔歸來的陰影籠罩著所有人。 我沒有選擇在這一年讓他們在一起,雖然這確實是很適合戀愛的一年。對于我而言,攜手并肩一起對抗黑暗的時候表露心跡是最合適兩個格蘭芬多的愛情(羅赫) 所以下一年他們一定會在一起。 其實還是作者覺得15歲談戀愛太年輕了,我15歲都沒談戀愛弗洛憑啥比我先(大霧,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