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酒歡_分節(jié)閱讀_37
“別把人弄醒了。”岑熠再次囑咐。朕的人必須得由朕來叫醒。 “……”陳公公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退下。老人家不是很懂你們年輕人。 岑熠經(jīng)內(nèi)侍伺候,草草漱洗了一番,準備用早膳。平時他喜歡賴床,陳公公就提早叫醒他,待他賴夠了床,時辰就差不多了,他也就沒有了用早膳的時間。而今天因為沒有賴床,且早早就醒了,岑熠便可慢條斯理地用早膳。 夏天天氣熱,尚食局準備了甜藕粥。岑熠素來不愛這過甜的味道,正欲叫人撤下去時,突然想到秦杦會喜歡。 “皇上可是要撤了?”尚食局的宮女小心翼翼問。 “不用,留著裝回食盒送到偏殿去?!贬趻吡藥籽圩郎系氖澄?,又挑出了數(shù)十份味甜模樣好的糕點粥食送過去。 宮女默默地裝著早膳?;噬夏判暮昧宋覀兩惺尘质遣粫澊锬锏?,份例都照您的算呢…… 吃完了早膳,時間仍有多,岑熠便跑到了偏殿去。走進屋里,只見桌上擺得滿當當?shù)氖撬麆倓偯怂蛠淼脑缟牛约耙粔撮_封的新酒。岑熠微微蹙眉,轉(zhuǎn)向床上賴著的秦杦。 秦杦其實也醒了,方才他正睡得迷糊,突然進來了一波宮女呈了一個又一個的食盒上桌,還把蓋兒掀了。聞到空氣中愈發(fā)濃郁的香甜,秦杦咽了口唾沫,掙扎著睜開了眼。 于是此刻岑熠看到的,便是秦杦身上只有件純白的薄紗內(nèi)衫,散著長長的黑發(fā)坐在被子間,露出的皮膚白皙光潔,眼睛濕潤唇紅齒白的風景。 “誰啊……”秦杦沒完全清醒,說話帶著少許鼻音,抬頭看向門口站著的人。岑熠被少年軟軟的鼻音狠狠撩撥了一把,穩(wěn)住呼吸走上前。 秦杦看清了來人,頓時失笑:“又是你,你這是第幾次在我剛睡醒時出現(xiàn)了?” “也就第三次吧?!贬谧匀绲刈诖策叀?/br> 秦杦看著他的胸膛,想起了昨夜在宮門前,馬車上的那個擁抱?!澳氵@胸肌可真結(jié)實。”他伸了只手指向前輕輕一觸,果然硬邦邦的。 “還行,不如老二的厲害。我只是得閑了才練一練,他是要去打仗的?!?/br> “仗也早打完了?!鼻貣w說著,回想起了一點往事,“幾年前,忘記哪一年了,西北那邊突然打起仗,很多百姓來不及逃。我也在其中,揣著袋干糧拼命往南跑,結(jié)果路上遇著匈奴的密使,他們想抓我,我拿一把沙子朝他們一丟,然后搶了他們匹馬跨上就跑,剛好有隊朝廷軍來了,兩邊開打了我才跑了出去……后來我知道,那隊密使是要刺殺二王爺?shù)模衣愤^時壞了他們的信號。他們以為我是朝廷信使什么的,為了抓我引起了很大響動,二王爺才得以領(lǐng)著隊伍過去……” 岑熠聽了心里怪難受的。西北那起戰(zhàn)亂是發(fā)生在四年前,算起來的話,那年瑤卿十三,自家弟弟十四。他們還這么小,一個就要逃亡,一個得上戰(zhàn)場領(lǐng)兵。 “所以在我知道這段淵源后,二王爺要與我交朋友,我毫不猶豫答應了他?!鼻貣w道。 岑熠突然不難受了。 “你怎么送了那么多吃的來?我一個人哪吃得了……”秦杦看了看桌上的食物。 “吃不下就不吃了,賞給下人。”正好煙草捧著件衣服走了進來,岑熠從床邊站起身,接過那件衣服。 “什么來的?”秦杦好奇地探頭瞧了瞧。 為什么又是紫的……這顏色很基唉。秦杦低聲嘆息。 岑熠不太敢提這是一品官服,只說上朝穿的唬弄過去。秦杦滿臉不高興,但還是哼哼唧唧地穿上了這件很基的紫色袍服。 “頭發(fā)扎好?!贬谔统龈^繩,逮住要撲向早膳的秦杦。 上個朝真麻煩,秦杦換成在心里哼哼唧唧,老子就干些個日子,過完科考看心情再決定干不干下去,你給我注意著,別惹大爺不高興。 和上次一樣,秦杦再次與皇上同車上朝,到了宣政殿前,便分開走了。分開之前,岑熠特意交代陳公公讓丞相照顧點這新上任的小太傅,然后便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陳公公嚴格照著皇上所交代的做,親自將小太傅領(lǐng)到前天站過的地方,也就是丞相大人身側(cè),才匆匆回到了皇上身邊。他這個御前大總管可不能離開皇上太久。 秦杦以官員的身份上朝,多少有些別扭和不開心,也沒了上次觀摩朝會的好興致。但見到大美人丞相,他還是要問好的:“丞相大人……” 平日里的丞相大人再冷淡也會點個頭,可今天他就跟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偏一下。秦杦納悶了一小會,就不再熱臉貼冷屁股了,轉(zhuǎn)而看向龍椅上的人。 岑熠感覺到心上人的目光,腰板挺得更直了。 朝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依舊是丞相在主持,皇上悠閑地坐后邊看。秦杦不懂也不想發(fā)言,全程一聲不吭地悶在丞相身側(cè),不時在丞相耳邊嘀咕幾句。 好無聊啊,秦杦決定給自己找點樂子,眼睛往玉階下瞟。這些官員有些應是他見過的,當年他在京城剛出名那會,都爭著請他到府上做客,秦杦就毫不客氣地坑了他們一通。反正這群人,手里大把錢,怎么坑也坑不完。 “殿中御史?你要說什么?” 思緒被丞相清冷的嗓音拉了回去,秦杦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前天早朝上那個不斷搞事的大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睛斜看著秦杦。秦杦被他看得一陣惡心。 若不是朝會要走流程,粟青是絕不會理殿中御史的。他頗無奈地看著殿中御史的一臉肥rou,口氣十分冷硬。 “皇上!”這個招萬人厭的中年老男人一走出隊列就招來了不少白眼,“皇上自登基初始,早朝從未遲到過,罷朝更是從來沒有過的!可這短短一個月內(nèi),您幾乎天天遲到,昨日還罷朝了……皇上,臣是忠心耿耿地勸您??!您明白臣的意思吧?” 粟青沒想到他會扯這個,微微一愣。坐在龍椅上的皇上聞言,眼里閃過一絲鋒光:“你可知這番話是大不敬的?” “臣是為了大檀著想,怎敢有大不敬之意!” 岑熠覺得好笑,朝廷上怎會有這等弱智,當初是如何通過科考進入仕途的。他低聲對前面的粟青道:“莫理他,繼續(xù)?!?/br> “皇上啊,臣又聽聞您和……秦太傅,吭……” 秦杦看著熱鬧,見他突然扯到自己身上,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有?。繉ξ矣幸庖娋椭闭f,不用拐來拐去的?!彼呀?jīng)盡力說得比較文雅了,可眾人還是在底下議論了一番。 殿中御史不罷休:“大人應明白,我們臣子但凡入了仕途,就該鞠躬盡碎,為皇上忠心效力,而不是用一些手段爭官攢財,不顧一切達到私人目的……” 秦杦要被這人氣笑了:“你他媽就是有病。你的意思是我用什么手段勾引皇上讓他上朝遲到甚至罷朝并且禍害國家?那就是說在你看來皇上現(xiàn)在是一名昏君了?” “我可沒這么說過!”殿中御史被秦杦粗暴直白的語言驚得胡須呼起,“皇上您看這人心思不正妄想勾引您, 又說您是昏君……” 岑熠也要被氣笑了,這個人究竟是如何站在這里的?一定是科考作弊了。 “你當朕沒長耳朵聽不懂嗎?來人,把殿中御史帶下去關(guān)起來。”朕要好好審問一番,到底是不是科考作弊入仕途的,不然朕談個戀愛都那么多障礙,鬧心。 作者有話要說: 粟青:我不是很想理你,你不要和我說話。 秦杦: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