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畫風(fēng)一下子就……

    他當(dāng)初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方言這一瞬間忽然有些后悔。

    ***

    正屋里，等孩子們都走完了，張羅氏等了等還是沒忍住，猶豫地開口：“老頭子，你……”

    張老漢坐在位子上沉默不語。

    張羅氏看著他半晌，無言地轉(zhuǎn)身回了房間，不久后又出來，只是手上多了個小壇子，嘆息一聲給他倒了小半碗。

    “喝點(diǎn)吧，這是靈丫頭和女婿給你買的最后一壇了，喝完可就沒了?！?/br>
    張老漢聞言有些怔怔地抬頭，爾后又低頭去看面前的碗，最終還是有些顫巍巍地伸手去拿，只是拿了半天都沒能舉起來。

    “老婆子。”

    “嗯？”

    聽著老伴沙啞的聲音，張羅氏同樣感覺嗓子發(fā)堵，眼眶發(fā)熱。

    張老漢忽然拿手?jǐn)]了一把臉，似乎收拾好了情緒，只是開口時聲音還是有點(diǎn)?。骸耙沁@個家散了，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張羅氏怔了怔，忽而露出一個心安的笑容來，上前去幫著端起碗放進(jìn)他手中，語氣帶著輕松：“你下決心了？”

    “嗯?！?/br>
    “那你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反正咱這個家能有如今的日子都是姑爺掙出來的，能讓繼兒繼續(xù)過他想過的日子，咱們到時到了地下也就能無愧于姑爺和丫頭了?！?/br>
    “只是老大那……”

    張羅氏轉(zhuǎn)身去收拾飯桌，語氣沒半點(diǎn)起伏，“老大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咱兩個不是還能干活嗎？不會餓死他們家的?！?/br>
    張老漢怔怔看著老妻，半晌喃喃道：“你能這么想就好，我就是擔(dān)心你會……咳，那明兒我就這么跟他們說了？”

    “嗯。”張羅氏淡定收回瞪視回頭繼續(xù)收拾。

    張老漢這才小心端起碗小小地喝了一口，久違的酒味入口，讓他差點(diǎn)想哼起調(diào)來。

    ***

    翌日，張老漢卻沒如昨日說的那樣一早就宣布自己的決定，而是在飯后又扛著鋤頭下地去了，弄得其他人都摸不著頭腦，暗自思量。

    一直到了晚飯，也依然提都提一下相關(guān)的話題，只在飯后才出聲把張繼和方言留了下來。

    祖孫倆三人在房間里談了許久，在天擦黑時張繼方言兩人才出來回了隔壁，臉上的神情都如常，這讓一直暗中留意著的張齊娘倆很是看不懂，摸不清老爺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張齊因為猜不透爺爺?shù)南敕ǎ肴枏埨^，卻發(fā)現(xiàn)那兩個也整日不知在忙活什么都沒在家，搞得他心煩意亂，書都念不下去了，最后就干脆出門去走走，散散心。

    “張齊哥？”

    張齊正無聊地在村子里道路上閑逛，忽然身后傳來一個輕柔遲疑的聲音，聲音鶯鶯悅耳，讓人舒心喜愛。

    張齊微愣，猛然回身過去，頓時些許驚艷顯現(xiàn)在眼底，“你是？”

    身子粉裙的婀娜少女，見他轉(zhuǎn)身頓時明眸微微一亮，語笑嫣然：“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認(rèn)錯人了呢~張齊哥，我是春燕吶，不記得我了嗎？”

    張齊一聽不禁打眼再細(xì)細(xì)一辨認(rèn)，頓時臉上也露出了個溫文爾雅的笑容來，驚喜道：“哦~~原來是你??！真是女大十八變呢，這才兩年沒見，想到燕meimei就出落得如此美好，難怪我眼拙都沒認(rèn)出來?！?/br>
    被他這么一捧，張春燕不禁心生羞澀，可也是欣喜得緊，粉腮更是增染上一層薄紅，美眸微垂就更顯靚麗可人，讓張齊也不禁看直了眼，心起漣漪。

    被他這樣直愣愣地看著，張春燕更加羞澀，忙微微側(cè)身過去避開他的視線，輕咬下唇，強(qiáng)忍羞意聲細(xì)如蚊吶地說：“張、張齊哥為何如此看人家？”

    “啊對不住，情不自禁就……”張齊猛然回神，哂然一笑，雙手微微一揖，“唐突了。不知春燕meimei何時回來的？夏洛兄可是一道回來？”

    “嗯，大哥也回來了，我這次就是跟著大哥一起回來的，昨日剛到，還沒來得及上你家去拜訪呢，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了，不知伯父伯母可還好？”

    “都好。那這是打算上哪？可要我送你一程？”

    “不耽誤張齊哥念書嗎？”

    “沒關(guān)系，我本就是出來走走當(dāng)休息的，這點(diǎn)時間不耽誤什么，走吧?！?/br>
    “嗯，好~謝謝。對了，我剛聽說那個、那個……”

    “春燕meimei想問什么可直接說，我知曉的定會告知?！?/br>
    張春燕咬咬最終還是遲疑地問出了口：“聽說你弟弟張繼他病好了？”

    張齊一聽笑容不變，微點(diǎn)頭：“嗯，是的，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去我家瞧瞧，他現(xiàn)在可好著呢……哦，巧了，看，這不來了嗎?！?/br>
    張春燕聽了猛然一怔，順著他的指點(diǎn)看過去，就見前方另一條道上正走來兩位少年，有些距離并未能看清對方臉上的神情，但那有說有笑的模樣還是能依稀可見。

    “他旁邊的就是他的新夫郎，兩人可好著呢，每次出門都是這樣成雙成對?！?/br>
    怔忡間耳邊傳來張齊溫和帶笑的話，再看那邊氛圍確實很融洽的兩人，張春燕莫名覺得那樣子有些刺眼。

    第36章

    “你覺得稔坡適合還是后山好點(diǎn)？”方言一邊說著一邊遞過竹節(jié)做成的水壺。

    這幾天他們就是為了考察村子周邊的土地, 看看哪里拿來種植桑樹合適些, 因此幾乎都是一早就出門了, 今天是走的最后一個地方，如果還不滿意就要去遠(yuǎn)一點(diǎn)的和其他村子交叉的山坡那了。

    “嗯”張繼順手接過竹筒，擰開布蓋喝了一口, 里面依然是方言摻放有那芽尖，所以竹筒里的水依然清甜，一點(diǎn)也沒有以往記憶中悶了半天后的異味。

    馬上也到家了，所以張繼直接悶了一大口, 這才回答：“若是按就近來看, 那還是后山方便, 就是有些高, 而且還連著大山里, 就怕到時有野獸跑出來。

    稔坡也不錯, 就是遠(yuǎn)一點(diǎn), 而且還貼著村里的田地……”語一頓，張繼眉頭微蹙, 顯得有些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