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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給死對(duì)頭沖喜在線閱讀 - 第43節(jié)

第43節(jié)

    與秦?zé)o雙在一起相處久了,于他心中早已生出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只一個(gè)眼神便能心領(lǐng)神會(huì),遂笑道:“那得看吳大人的售價(jià)是否真心?”

    吳大人是個(gè)聰明人,一聽蕭統(tǒng)佑這么說就知道秦?zé)o雙大抵是看中了他的宅子,只是價(jià)格猶豫不定。

    “明白了。”

    他回到秦?zé)o雙身邊,坦言道:“秦娘子,實(shí)不相瞞,我在官場上得罪了人,這汴都我們是呆不下去了,所以這宅子我是真心出售,不知秦娘子是否真心想買?”

    秦?zé)o雙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問:“那敢問吳大人想賣多少銀子?”

    “這個(gè)數(shù)?!眳谴笕松炝宋甯种割^出來。

    秦?zé)o雙看著他不說話,也不表態(tài)。

    吳大人只好忍痛道:“再低一千兩,你也知道這個(gè)地段的宅子,素日里沒有一萬兩根本買不下來,我實(shí)在是急著出手,才……”

    他說的是實(shí)話,這個(gè)地段這種類型的宅子,最低不過低于一萬兩,如今四千兩就能拿下來,簡直是天大的好運(yùn)。

    秦?zé)o雙自然是見好就收,爽快拍手道:“成交。”

    吳大人與秦?zé)o雙又商量了一會(huì)兒買賣宅子的細(xì)節(jié)問題。

    談畢,吳大人又親自將他們送到了大門口。

    臨走之前,秦?zé)o雙問:“吳大人打算何時(shí)去官中辦理房契?”

    “自然是越快越好?!?/br>
    “那就三日后,請(qǐng)吳大人帶好房契印章,去順天府官衙辦理?!?/br>
    “好,就三日后。”吳大人拱手相送,“二位慢走不送?!?/br>
    “告辭?!?/br>
    牧斐站在墻角后面,看著秦?zé)o雙與蕭統(tǒng)佑下了階梯并肩走了過來時(shí),心就像被刀攪了一下,忍不住抽搐了起來,他的手指死死地掰住青磚縫隙,一雙丹鳳眼快要迸出火星子來。

    走著走著,蕭統(tǒng)佑目光微微一掠,忽然煞住了腳,突然向秦?zé)o雙輕輕喊了聲:“別動(dòng)。”

    秦?zé)o雙愣了下,停下腳步不明所以地看著蕭統(tǒng)佑。

    蕭統(tǒng)佑轉(zhuǎn)過身,面對(duì)著秦?zé)o雙,有意無意地?fù)踝×四领车囊暰€,又輕輕地?fù)苓^秦?zé)o雙的肩面向他,微笑著從她的發(fā)絲上摘下片小葉子,捏在手指尖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zé)o雙干笑著摸了一把頭發(fā):“什么時(shí)候沾上去的呀,還有嗎?”

    “應(yīng)是在吳大人院子里落下來的,沒了?!闭f著,他不動(dòng)聲色地?fù)Q到了秦?zé)o雙的左側(cè),正好是牧斐所在的一側(cè),高大的身軀瞬間將秦?zé)o雙擋了個(gè)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二人相視一笑,繼續(xù)向前走,馬上就要經(jīng)過牧斐所在的巷子口。

    牧斐氣急敗壞地正想沖出去,旋即一頓,又猛地抽身往后退了一大步,將整個(gè)后背貼在了墻上,繼而眼睜睜地看著秦?zé)o雙與蕭統(tǒng)佑從眼前擦身而過,直到消失在眼盡頭。

    他狠攅這拳頭,銀牙緊咬,怒瞪著前方,——很想沖出去對(duì)著蕭統(tǒng)佑那張溫潤的臉狠狠揍上去,然后拽過秦?zé)o雙離蕭統(tǒng)佑遠(yuǎn)一點(diǎn)。

    可他沒有這么做,因?yàn)樗肫鹕洗卧谀档ど剿畧@時(shí),秦?zé)o雙那雙通紅的眼睛,歇斯底里的憤怒,在他們之間狠狠地劃了一道鴻溝,直至今日,那道鴻溝還無法逾越。

    他的人生第一次產(chǎn)生了退縮。

    牧斐只覺得自己滿腔怒火無處宣泄,突然一個(gè)轉(zhuǎn)身一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墻上,指骨處瞬間皮開rou綻,他竟然也不覺得疼。

    *

    慶豐樓,牧斐獨(dú)自一人喝得爛醉如泥。

    段逸軒與謝茂傾趕到的時(shí)候,牧斐正趴在滿桌子?xùn)|倒西歪的空酒瓶子間,拿著小酒壇子正往自個(gè)兒喉嚨里猛灌。

    二人見了,嚇了一大跳,他們認(rèn)識(shí)牧斐這么久,可從未見過牧斐喝得這般豪放,更從未見過牧斐喝過這么多酒。

    出什么事了這是?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后面的三萬稿子因?yàn)榇缶V改動(dòng)問題正在修改中,所以更新的會(huì)相對(duì)慢一些,見諒。

    第051章

    “文湛, 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啊?究竟是誰惹你不快了?”段逸軒上前搶下牧斐手中的酒壇子問。

    牧斐慘笑道:“還能是誰?還能是誰?”他一把拽過段逸軒坐下, 從桌子上又找了一瓶酒, 急吼吼道, “來!好兄弟陪我喝!咱們不醉不歸!”

    謝茂傾憂心忡忡地坐到對(duì)面,將桌子上東倒西歪的空酒瓶子都清理到地上放好,又找來了茶水倒了一杯遞給牧斐:“文湛, 酒喝多了傷身, 趕緊喝口茶潤潤?!?/br>
    牧斐抓著酒瓶子隨手一揮, 一不小心把謝茂傾手里的茶杯掀潑了,嘴里醉醺醺地嚷嚷著:“爺不喝茶,爺就要喝酒,傷身總比傷心好。”

    傷心?

    謝茂傾與段逸軒面面相覷, 他們認(rèn)識(shí)牧斐這么久, 可從未見過牧斐為什么人什么事傷心過,還真是活久見啊。

    除了……

    段逸軒忙問:“文湛, 不會(huì)又是秦?zé)o雙惹你了罷?”

    牧斐搖了搖頭, 苦笑道:“她沒惹我?!?/br>
    “啊?那你……”段逸軒有些懵。

    “是她惹了別人?!闭f完, 牧斐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看樣子打算把自己灌死算了。

    二人聽得一頭霧水, 段逸軒再次搶過他手中的酒瓶,追問:“什么叫惹了別人?”

    牧斐癡癡地看著虛空,似哭似笑道:“她與別的男人買了一座宅子,打算雙宿雙飛了。”

    段逸軒頓時(shí)聽傻眼了。

    謝茂傾隱晦地看了段逸軒一眼,然后試探著問:“文湛, 你是不是喝多了?秦?zé)o雙,她可是你過了門的未婚妻,怎么可能與別的男人雙宿雙飛?”

    “過了門是真,未婚妻是假?!蹦领炒瓜骂^,萬分沮喪道,“我們的婚約是假的,她早就打算等三年后與我解除婚約,然后與別的男人雙宿雙飛了?!?/br>
    所以他們才會(huì)一起弄牡丹山水園,還一起買宅子,也難怪秦?zé)o雙對(duì)自己的態(tài)度那般冷淡無情,原來她心里早已經(jīng)有別人了。

    一想到這里,牧斐就覺得喝下去的酒全部變成了燒刀子,將他的四肢百骸割的體無完膚。

    段逸軒與謝茂傾聽了,雙雙大吃一驚,二人又彼此看了一眼,眼里紛紛露出一絲心疼。

    段逸軒拍了一下牧斐的背,安慰道:“文湛,你以前不是挺討厭秦?zé)o雙的嗎?她要是真與別人走了,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啊?”

    牧斐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沖段逸軒怒吼道:“你懂個(gè)屁!”

    說著,紅通通的眼睛里突然流下了眼淚,他反手指著自己的胸口,用力地戳著低吼道:“爺是這里疼!”

    *

    秦?zé)o雙在房里看著書,忽然聽見院子里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便聽見安平,安明他們火急火燎的聲音:“快快!”

    “來!喝!繼續(xù)喝!”牧斐含糊不清地嚷嚷著。

    秦?zé)o雙披衣起身走了出來,正好看見安平背著牧斐,安明,安喜一左一右地扶著牧斐,急急忙忙地往堂屋里來。

    安喜還在一旁喊:“小官人,沒酒了啊?!?/br>
    牧斐便在安平的背上掙扎拍打著,仰天大吼:“那就取酒來!”

    秦?zé)o雙來到門邊問:“怎么了這是?”

    安平他們見了秦?zé)o雙,齊齊喊了聲:“小娘子?!?/br>
    幾人甫一近身,nongnong的酒氣瞬間撲鼻而來,秦?zé)o雙皺眉瞅了眼醉的爛泥似的牧斐,問道:“他怎么喝成這個(gè)樣子?”

    安平道:“小的也不知道,方才是謝公子與段公子一起將小官人送回來的。”

    素日里他們幾個(gè)也時(shí)常在一起喝酒來著,但從未喝成這副模樣,牧斐現(xiàn)如今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哪里受了一肚子悶氣,猛拿酒消愁似的,散發(fā)著一種萎靡不振的壓抑。

    “先送回房里去?!鼻?zé)o雙偏頭示意道。

    安平他們立即將牧斐送進(jìn)了西屋。

    秦?zé)o雙又回頭對(duì)半夏吩咐道:“半夏,去煮些醒酒湯來。”

    “是。”半夏領(lǐng)了吩咐立即去辦了。

    秦?zé)o雙與蕊朱一起跟著進(jìn)了西屋,站在一邊看著安平他們手忙腳亂地幫牧斐脫鞋,脫衣,蓋被子。

    無意間,秦?zé)o雙瞥見了牧斐的手好像受了傷,走到床邊拽過來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牧斐白皙的手背四根指骨處,皮rou外翻,血跡未干,隱隱間還能看見袒露的白骨。

    不由得駭然一驚:“他的手怎么會(huì)這樣?”

    安平他們也是滿臉惶然道:“小的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兒個(gè)小官人出府前不準(zhǔn)我們跟著,回來之后就變成這樣了?!?/br>
    看傷口,倒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給砸了似的,因沒有及時(shí)處理傷口,此時(shí)傷口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她一面吩咐安平:“準(zhǔn)備溫?zé)崴?,巾帕來?!币幻鎸?duì)蕊朱道,“回房里去取創(chuàng)傷藥和紗布來?!?/br>
    安平,蕊朱紛紛領(lǐng)命出去了。

    不一會(huì)兒,安平端來一盆搭著巾帕的溫?zé)崴旁诖差^的小幾上,蕊朱也取了藥和紗布立在一旁伺候著。

    秦?zé)o雙正替牧斐清洗著傷口,牧斐忽然揮動(dòng)著手臂,嘴里同時(shí)急切地低喊道:“不要走,不要走……”他那副模樣活像是誰把他的心肝生生地從身體里挖走了一般,急得神色扭曲,雙手在半空里一通亂舞。

    秦?zé)o雙只好將他的手臂重新拉了回來,牧斐的手仿若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一般,反握了過來,心一下子得到皈依了似的,不再亂動(dòng)了。

    “哎。”秦?zé)o雙無奈地輕嘆了一聲,繼而反轉(zhuǎn)牧斐的手背向上,輕柔地用濕絹?zhàn)訉⒀疾粮蓛?,又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涂藥,吹干之后慢條斯理地將紗布纏好,最后系了一個(gè)美麗的蝴蝶結(jié)。

    待做完這一切之后,一抬頭,竟發(fā)現(xiàn)牧斐睜著一雙迷蒙的醉眼癡癡地看著她,嘴角抿著一絲傻笑。

    秦?zé)o雙愕然,只以為他醒了,正要張嘴說話,卻聽見牧斐努著嘴,十分乖巧地說:“你喜歡我讀書,那我就努力讀,我會(huì)去考功名,只要你留下來?!?/br>
    “???”

    她好像并沒在牧斐面前表現(xiàn)過她要離開的蛛絲馬跡罷?牧斐為何會(huì)這樣說?

    秦?zé)o雙抿唇瞧著牧斐似醒非醒的,估摸著是在說胡話。可他話里的意思十分清晰明了,一時(shí)又不像胡話,尤其是他眼里的認(rèn)真,弄得秦?zé)o雙一時(shí)都不知道是真話還是胡話了。

    牧斐拉了拉秦?zé)o雙,委屈巴巴地問了句:“好嗎?”

    不知怎地,秦?zé)o雙心頭莫名一軟,鬼使神差地應(yīng)了一句:“好,我留下來。”

    牧斐一聽,開心極了。

    恰值半夏熬好了醒酒湯送了過來:“小娘子,醒酒湯來了?!?/br>
    秦?zé)o雙接過醒酒湯,用湯勺攪了攪,舀了一勺起來送到牧斐嘴邊,牧斐還抿著嘴唇,看著她一個(gè)勁地傻笑。

    “張嘴?!?/br>
    牧斐立馬乖巧地張大嘴巴:“啊……”

    秦?zé)o雙被牧斐的樣子逗得有些忍俊不禁,將湯勺送進(jìn)嘴巴里去,牧斐立即咬住湯勺不放,秦?zé)o雙無奈地喊:“松口?!?/br>
    牧斐再次乖巧地長大嘴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