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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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氏半個音也不敢吭,只好隨便找了個由頭帶著呂嬤嬤急匆匆地離開了。 牧老太君又拉著秦?zé)o雙說了會子的話,一面命人拿了牌子去請宮里的御醫(yī)過府替秦?zé)o雙看診,一面囑咐秦?zé)o雙在牧家注意身體,放寬心過日子等等。 回屋的路上,蕊朱悄悄地問她:“小娘子,您方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染上風(fēng)寒了?” 秦?zé)o雙無奈地沖蕊朱笑道:“我的傻jiejie,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在騙她們?” 她當(dāng)然看出來了,只是她不敢相信。 眼前的五娘子與她記憶中的五娘子有些不一樣,——記憶中的五娘子聰明伶俐,但稚嫩孩子氣。如今的五娘子,明明比她還小,可依著近來的為人處世來看,給人感覺依舊聰明伶俐,但是多了些老成持重,顯得深藏不露,全不似她這般年紀(jì)能作為的,倒像活了許久的過來人似的。 “你這樣看著我作什么?”秦?zé)o雙見蕊朱看著她發(fā)呆,不由得問了一句。 蕊朱道:“奴婢只是覺得小娘子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些?!?/br> 秦?zé)o雙卻笑笑不接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什么來,問:“牧斐可有回來?” 蕊朱道:“沒呢。說來也奇怪,牧小官人一夜未歸,方才老太太和大夫人見了您竟對此事避而不談的。” “由此可見,牧斐夜不歸宿早已成常態(tài),牧家人自然對此見怪不怪了,——至于老太太和大夫人見了我卻避而不談此事,是因為她們都知道牧斐在哪兒,和我說了也沒甚用處。”秦?zé)o雙雙止住腳步,仰頭看了一眼天色,今兒個天上沒日頭,滿眼望去灰蒙蒙的,看得人心里怪悶的。 “難道小娘子就打算這么著了嗎?” 秦?zé)o笑著看著蕊朱反問:“不然呢?” 蕊朱想了想,最終一臉氣餒。 秦?zé)o雙拍了一下蕊朱的肩膀,道:“都說侯門深似海,這府里頭可不比秦家,在秦家做錯了事,頂多是失寵,這里做錯的事,指不定要失去什么——。這侯府,除了里頭的人盯著,還有外頭的也盯著,我們既然進(jìn)來了,少不得要步步小心謹(jǐn)慎,不得說錯半句話,不可行錯半步路。你是陪我長大的好姐妹,在這里,我能靠的只有你了。” 蕊朱起先聽得心都提了起來,后面聽得感動無比,立馬信誓旦旦地向秦?zé)o雙表了忠心。 快到院門時,蕊朱慌忙拉住秦?zé)o雙低聲問:“小娘子,您明明沒得風(fēng)寒,一會兒宮里的御醫(yī)來診脈可不就露陷了么?” “風(fēng)寒而已,一根銀針足矣。”秦?zé)o雙笑著說完,一徑兒回屋了。 掌燈時分,宮里的御醫(yī)果然來了。 替秦?zé)o雙把了脈,果是染了風(fēng)寒,開了一些疏風(fēng)散熱的方子,又叫好生休養(yǎng),不要過度勞累。 半夏親自將人送出院子,自有婆子媳婦領(lǐng)著去回了牧老太君。 牧老太君聽了后,命一婆子過來傳話:叫秦?zé)o雙這些日子里不必去給她們晨昏定省,只管好生躺下養(yǎng)著,并命廚房里每日做些精致可口些的飯菜送過來。 蕊朱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早在心里對秦?zé)o雙佩服的五體投地。 一連數(shù)日,牧斐離家未歸,秦?zé)o雙對此不聞不問的,只是整日的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看書。 確切來說,是看賬本,秦家藥行的賬本。 秦老太太說話算話,在秦?zé)o雙來牧家的第二日,便命人將十三家藥鋪所有的地契,房契,商契,人契等,全部經(jīng)人擔(dān)保,入官中過戶給了秦?zé)o雙,又將十三家藥鋪的賬本,人事底薄一并送了過來。 是以,秦?zé)o雙每日忙著整理這些契約和賬本,哪里還有閑情逸致去管牧斐人在哪兒。 她不管,倪夫人反倒急了,見牧斐幾日不曾回來,竟跑到牧老太君房里哭訴,——說是秦?zé)o雙生生嚇得她斐兒整日飄在外頭,不敢回來,長此以往下去不是個事兒,叫牧老太君拿個主意。 于是牧老太君又命人將百忙之中的秦?zé)o雙叫去房里,商議著此事如何解決。 牧老太君見了秦?zé)o雙先是拉著手?jǐn)⒘艘环瑴睾?,這才轉(zhuǎn)入重點,道:“斐兒已經(jīng)有七日未歸了,你對此有何想法?” 秦?zé)o雙聽了,眼圈一紅,白瓷兒般的臉頰上瞬間掛著兩行清淚,一副弱不勝衣的楚楚之態(tài),下地兒就要跪:“還求祖母可憐則個,替無雙做主?!?/br> 牧老太君一把拉回了她,重新坐在身邊的榻上,笑道:“你這孩子,好好說話,動不動跪個什么呢?” 秦?zé)o雙抹著淚兒不說話,但凡是個人都看得出她臉上的萬般委屈。 坐在下面椅子上的倪氏見了心里有些不自在,臉上更不自在了。果然,牧老太君拿眼瞅過來,一面款款道:“我聽說,此前斐兒好像與你有些過節(jié)?” 倪氏一聽,立時坐直了身子,瞅著秦?zé)o雙的臉不錯眼。 聽誰說,秦?zé)o雙自然心知肚明,于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后竟將上元節(jié)前一日所發(fā)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全部說出來了,兩位太太聽得一愣一愣的。 說完,秦?zé)o雙只是垂著頭,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一副自己做錯了事等待被責(zé)罰的怯懦模樣。 倪氏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指著秦?zé)o雙的臉氣呼呼道:“原來斐兒說的對,你果然險些將他的腦漿子打出來,你果然是為了報復(fù)斐兒才答應(yīng)嫁進(jìn)來的,沒想到你竟是一個如此心狠手辣的惡婦,我們牧家怎能容得下……” “哈哈……”牧老太君突然捂胸笑的前俯后仰起來,打斷了倪氏的蓋棺定論。 這回倒把秦?zé)o雙和倪氏給驚地一愣一愣的。 好容易止住了笑,牧老太君道:“阿彌陀佛,老天開眼啊,總算有了個能收拾斐兒的人了,——無雙啊,你那一巴掌打得好,打得妙。話說,斐兒他也合該被打,還應(yīng)該狠狠地打才對?!?/br> 秦?zé)o雙眨巴著眼睛看著牧老太君,心里很是懷疑牧斐到底是不是牧老太君的親孫子了。 倪氏早已忍不住沖牧老太君喊道:“老祖宗,那可是斐兒啊……” “正是因為他是斐兒,才該找個人好生管教管教?!蹦晾咸让忌颇康乩鹎?zé)o雙的手,笑呵呵地說,“無雙啊,斐兒他自幼頑劣,不聽勸誡,時常惹是生非,不務(wù)正業(yè),總被他老子訓(xùn)斥。我與你婆母總舍不得訓(xùn)他,倒縱得他無法無天的,長此以往下去在,只怕是難以成器?!慵仁撬南眿D兒,本就身負(fù)相夫教子之責(zé),那不如斐兒以后就交由你管教罷?!?/br> 倪氏一聽,下巴險些驚掉下來。 秦?zé)o雙卻皺眉道:“只怕無雙初來乍到,人微言輕,難以服眾,管教夫君一任恐難勝任?!?/br> 倪氏忙在一旁附和著說:“是呀老祖宗,無雙畢竟還小,正是年幼不懂事時,哪能就管教斐兒啊?!?/br> 牧老太君瞥了倪氏一眼,冷哼道:“我倒看著無雙比某些人更懂事些?!?/br> 倪氏聽了,知是老夫人暗地里在指責(zé)敲打她,只好委屈巴拉地閉上了嘴,不敢吭聲了。 “晴芳。”牧老太君叫了大丫鬟到跟前對著耳邊吩咐了一聲,晴芳領(lǐng)命下去了,很快又回來了,手心里捧著一個檀木對牌,遞給牧老太君。 牧老太君接了對牌,拉起秦?zé)o雙的手放在手心里,因道:“這是我的對牌,你拿上?!蹦沁吥呤蠂樀脛傄鹕韥恚@邊秦?zé)o雙已忙推了回去,“萬萬不可,此物太貴重,無雙只怕受不起?!?/br> 牧家有三個對牌,總管家牧懷江有一對兒,專主外事;倪氏手里有一對兒,專主內(nèi)事;牧老太君手里的這一對兒,確可總領(lǐng)全府諸事。 “你初來乍到,年紀(jì)又輕,府里頭的那些下人們定不會真心服你,有了這個對牌,你就能調(diào)度府里一切人事。人無威則不立,有了威信方能管教人。以后你想教訓(xùn)什么人就教訓(xùn)什么人,想處置誰就可以處置誰,——倘或你能把斐兒拉入正途上來,能使他正視功名,好好讀書,那你就是牧家的大功臣?!?/br> 牧老太君竟愿意將如此重要的對牌交給秦?zé)o雙,可見她是真的打算讓秦?zé)o雙管教牧斐。 這下,連秦?zé)o雙也震驚了。 說心里話,秦?zé)o雙并不想管教牧斐,只想借機在牧老太君面前澄清此事,為己博得一個可憐處境,好叫有些人別抓她小辮子在背后里使壞而已,沒想到最后博來了一個管教差事。 看著手上的對牌,秦?zé)o雙一時進(jìn)退兩難,哭笑不得。 倪氏看著秦?zé)o雙手里的對牌,心里的那個悔啊,早已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她原只是想借機逼秦?zé)o雙主動提出退婚,沒想到反弄巧成拙,不僅沒退成婚,反把斐兒的人身自由也給搭了進(jìn)去。 作者有話要說: 秦?zé)o雙:看我尚方寶劍在手,牧斐,你且等著。 牧斐:瑟瑟發(fā)抖中—— 第011章 就這樣,秦?zé)o雙在牧老太君半是強硬,半是請求的姿態(tài)下,無奈地接下了對牌,回屋里去了。 臨走前,牧老太君還特意囑咐了一聲:“斐兒畢竟是牧家嫡子,總不能一直飄蕩在外面,找個時間還是去把人找回來罷?!焙苊黠@,這是牧老太君考驗她的第一道題。 蕊朱,半夏,青湘三人看著桌面上放著的牧老太君對牌,身為下人,天生會對這種象征著權(quán)力的東西產(chǎn)生敬畏。 “姑,小娘子……那,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壓根都不知道牧小官人人在哪兒?這要如何去找?”蕊朱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秦?zé)o雙歪坐在桌旁,單手撐著額角,揉啊揉,真是無奈又憂愁。 半夏見狀,欲言又止。 半晌后,秦?zé)o雙一拍桌面,似下定決心般,抬眸看向半夏,問:“素日里與小官人關(guān)系親厚的小廝們可有誰在?” 半夏答:“回小娘子的話,素日里與小官人最親厚的有三個小廝,安平,安喜,和安明。如今在府里的是安喜和安明?!?/br> “把人叫來,我有話問?!?/br> 半夏轉(zhuǎn)身要去,秦?zé)o雙喊住了她:“拿著這對牌去叫人,順便再把小官人身邊所有的小廝兒全都叫齊了來,我正好見上一見?!?/br> 半夏應(yīng)了,拿了對牌出去了。 “蕊朱,你去外面買幾套合身的男裝回來?!比镏煲差I(lǐng)命去了。 一時,半夏帶了十幾個小廝兒候在二門穿堂上,自己先進(jìn)東屋里來報秦?zé)o雙。 秦?zé)o雙正在更衣,只說讓人先在外面等著。 這一等就等了小半柱香的時辰,等得外面的十幾個小廝兒由起初的忐忑不安全俱變成了誠惶誠恐。 就在小廝們快要熬不住時,屋門打開了,從里間款步走出來一個人,——頂心束著長發(fā)馬尾齊后腰,其根上別著兩根銀葉素簪子,容長臉盤,俊眼修眉,水嫩皮兒;穿著一身交領(lǐng)靛青銀線卷云紋滾邊直裾,袖口束以銀帶纏臂,腳上蹬著一雙厚白底烏皮靴。身后一左一右跟著兩個“美嬌童”。 眾人定睛細(xì)看,哪里出來的是一個美嬌娘,明明是一個英姿颯颯,風(fēng)度翩翩的公子哥兒。 秦?zé)o雙在眾人的震驚中舉步來到了穿堂上。 半夏見小廝們還呆著,故意干咳了一聲,斥道:“還不快見過秦小娘子?!鼻?zé)o雙的名分畢竟還沒有完全明了,府里的下人們不好稱呼,便只以“秦小娘子”相稱。 小廝們一聽,“哄”地一下,一齊兒跪地磕頭請安。 秦?zé)o雙叫起來,又問誰是安喜,安明。 安喜,安明硬著頭皮出列,做輯道:“小的安喜,小的安明?!?/br> 秦?zé)o雙直言道:“帶我去找你們家小官人,今兒個若是找見了,你們留;若是找不見,你們走?!?/br> 安喜,安平一聽,唬地連忙點頭哈腰,“是”個不停。 秦?zé)o雙又掃了一眼人數(shù),對半夏吩咐道:“人不夠,再去問牧管家要三十個小廝來,再準(zhǔn)備一輛侯府專用的大馬車在大門上候著?!卑胂念I(lǐng)命去了。 花滿樓,汴都城里的一等風(fēng)流富貴地,里面的歌姬舞伎都是一等一的名角兒,賣藝賣笑但不賣身。 一般來這兒的也都是些有權(quán)有勢的富家子弟,那些個寒門庶士,平頭百姓是來不起這種地方的。 牧斐蹲在龍須席子上,一手支在小幾上,掌心撐著腮幫,一面磕著瓜子,一面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景色發(fā)著呆。 “你已經(jīng)到絕路了,看你還怎么救?” 不遠(yuǎn)處,謝茂傾與段逸軒正對面而弈。 謝茂傾明顯占了上風(fēng),段逸軒看著眼前的棋局眉頭擰得花似的,最后將白子往棋盤上一擲,賭氣道:“不玩了,每次都玩不過你?!?/br> “愿賭服輸,王羲的《嵐亭序》殘本記得派人送我府上去?!爸x茂傾一面笑著說,一面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棋盤。 段逸軒十分rou疼地捶了自己手心一拳,甘拜下風(fēng)地嘆了口氣,遂扭頭看向窗邊的牧斐,問:“牧大公子,您大清早的把我們倆叫來,又不說話,又不下棋,悶葫蘆似的也不觀棋,到底是幾個意思???” “小爺無聊,找你倆來解悶兒?!蹦领骋荒樜也徽裢现{(diào)子道。 謝茂傾道:“方才我聽安平說你已經(jīng)在這花滿樓住了有些時日了,是怎么了這是?按理,你身子剛好些,應(yīng)該在家將養(yǎng)將養(yǎng),如今怎地連家也不回了,——莫不是你家老爺子從邊關(guān)回來了?” 牧斐連忙扭回頭朝地上啐了一口瓜子殼:“啊呸呸呸!烏鴉嘴!他要是回來了,你們連我的面都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