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交友須謹慎_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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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爹的那把琴自然也在洪水中不知漂流向何方,他也再沒有機會摸琴了。 噯,琴音可真好聽哪! 吳幸子江手在褲子上抹了幾把,這才動手撥弄琴弦。 第51章 海望,你當真不讓大夫看看眼睛? 吳幸子會的只有一首曲子,他端正了下姿勢,調(diào)了調(diào)琴音,閉上眼回想了一會兒當年爹是如何教他的。 有道是昔伏羲氏作琴,所以御邪僻、防心yin,以修身理性,反其天真也。故琴可通天地萬物,養(yǎng)性修身。你性子軟而淡泊,遇事退縮絕不出頭一爭長短,長遠來說可平淡順遂一生,短的來說卻容易被欺瞞利用,不可不慎。學(xué)琴頭一天,爹是這么對他說的,那是個三月春陽的好日子,娘在一旁剝豆莢,帶著笑看他們父子倆。 孩兒明白了。他那時候還沒到十歲,垂著腦袋乖乖聽訓(xùn),卻聽不太明白爹的意思。 顯然也看出他的懵懂,他爹嘆口氣,語重心長道:還望琴音能修你心性,不可一昧退讓,懂得審時度勢。孩兒明白。自然還是不明白的。 他爹揉了把兒子的小腦袋,接著講解起琴之九德,什么奇、古、透、靜、潤、圓、清、勻、芳云云。 從琴制琴音乃至琴道暢談了許久,聽得未滿十歲的吳幸子幾乎打起盹來,他娘在一旁注意到了,偷偷拿了顆豆仁扔兒子,省得小心肝兒一會兒被他爹給訓(xùn)斥。 待終于說滿意了,他爹才將兒子抱到腿上,手把手的指點如何彈琴。 那段時光彷佛歷歷在目,吳幸子嘴角含笑,輕輕勾弄琴弦,奏了一曲〈仙翁cao〉。 反反復(fù)覆彈了幾回,指頭也靈活許多,他滿足地吁口氣,珍惜不已地撫著琴身,一點點細看各個部件,沉醉得連肚子餓都忘記了。 還是關(guān)山盡熬了粥回來,那濃郁的香氣才喚起吳幸子的注意,揉了揉空虛的肚子,饞得直吞口水。 先吃飽吧。關(guān)山盡將粥碗遞過去,那可是一海碗的瘦rou蛋黃粥,金黃的米粒猶如絨毯一般,碎rou混在米粒之間,金褐色澤如同繁星,切碎的蔥花碧綠盈盈,好看得讓人舍不得吃。 吳幸子連忙起身接過碗,不顧禮節(jié)舀了一勺就往嘴里送,即便舌尖被燙得發(fā)麻,也停不下嘴。 將人帶到外間的桌邊坐下,關(guān)山盡又回小廚房替自己舀了一碗粥,也是大海碗裝的,照他平時的食量肯定吃不完,擺明是要勻給吳幸子的。 果然,他回到屋內(nèi),吳幸子已經(jīng)將大半碗粥吞下肚,他索性將兩人的碗交換,省得舀來舀去的麻煩。 吳幸子實在餓得狠了,他食量大平日根本耐不住餓,要不是想起顏文心哭了一場,哪里會連著兩餐沒吃呢?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就算他心里不解當年顏文心為何連句道別也不說,甚至用個走商販賣的便宜香囊欺瞞他,可總歸此生不會再相見,多想無益。 一碗半海碗的粥顯然是不夠的,關(guān)山盡原本也沒吃夜消的習(xí)慣,就是陪著吳幸子怕他尷尬罷了,于是將只動過兩三口的粥又都盡數(shù)給了老家伙,接著進廚房端了幾張烙好的雞蛋餅回來。 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雞蛋餅眨眼功夫便消失無蹤,關(guān)山盡心里滿足,從行囊里翻出些糕點讓吳幸子換換口味。 不知道如何才能將這老家伙養(yǎng)胖些,看他吃得開心,身子卻總這般纖瘦,關(guān)山盡就恨不得多喂他一些食物,務(wù)求把人養(yǎng)得嫩些豐腴些。 終于吃飽喝足,都上子時了,吳幸子挺著肚子滿足地讓關(guān)山盡替他揉揉消食,氣氛溫馨美好,吳幸子忍不住就開口問了:你為什么送我琴啊?不喜歡嗎?關(guān)山盡挑眉笑問。 喜歡。吳幸子連忙挺直身軀,端端正正地道謝:你對我太好了,多謝你??墒?,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琴?關(guān)山盡哼笑兩聲,莫名提起那幾張鯤鵬圖:你去過鯤鵬社了,圖都拿回來了吧?欸,是啊是啊,噯,真多虧了你,我都收好了。提起那七張鯤鵬,吳幸子雙眼就發(fā)光,更誠懇地對關(guān)山盡拱手。此等恩情,無以回報。顯然他都忘了,這壓根是關(guān)山盡欠他的,誰讓蘭陵鯤鵬精喝醋而手足相殘呢。 關(guān)山盡自然不會提醒他,一副松風(fēng)水月的模樣輕頷首,不客氣地生受了謝意。 那么,染翠又給你看了什么?緊接著的問題,讓吳幸子猛地縮起肩膀,露出些許慌張,臉上浮現(xiàn)討好的笑。 哪有什么,就、就鯤鵬圖。他再愣直也知曉自己不能說出那本精裝的鯤鵬志??!先不論關(guān)山盡會不會對自己發(fā)脾氣,他更擔心染翠又要被牽連了。 喔?關(guān)山盡敲了敲桌子,他的手指勻稱修長,卻十足有力,看似輕輕的幾下,桌子卻像要散架了。 吳幸子咽了聲,躊躇了半晌才硬著頭皮回答:我、我還看了新出刊的鯤鵬志,可我全然沒有其他心思,就是好奇看看罷了!說著連點了幾下頭,深怕關(guān)山盡不信。 當然不信啊!要是信了,今天會有這把琴? 關(guān)山盡冷笑,敲在桌上的指頭直接穿過扎實厚重的黃楊木桌,吳幸子抖了下,吶吶開口:噯,可惜了這張桌子......這句感嘆直接讓關(guān)山盡笑出來,也擺不了兇狠的模樣了。 他拍拍手上的木屑,寵溺地看著老鵪鶉。 你不是想聽鯤鵬志上的公子彈琴嗎?眼光倒好,青竹胡同白公子,其父為大夏首屈一指的琴人,就算皇上也難以請他彈奏一曲,白公子頗得為父真?zhèn)?,琴藝隱隱有后來居上的苗頭。啊......吳幸子眨眨眼,張著嘴吶吶不能成言。他是從鯤鵬志上看到一個長于琴藝的公子沒錯,也同染翠說了想聽公子彈琴一曲,怎么關(guān)山盡竟知道了?那位公子,原來姓白嗎?這他倒是不記得了。 哼,連人家姓什么都不記得,卻還忘不了對方長于琴藝,倒是很上心啊。關(guān)山盡語氣酸溜溜的。我適才聽你彈了幾次仙翁cao,還會其他的嗎?倒是不會了,我爹當年就教了我這曲入門的曲子開手,可我對音律悟性極低,后來就不了了之了。吳幸子紅著臉揉揉鼻子,不好說他爹耳鳴了十多天,接下來兩個月彈琴都走調(diào)了,可都是拜他之賜啊。 你想聽白紹常彈什么曲子?關(guān)山盡拉著人回到琴前問呃......平沙落雁?總歸就是只大鳥便是了。 關(guān)山盡睨他眼,端麗唇角似笑非笑,徑直在琴前落坐,撥了幾個音:你愛聽,我彈給你聽便是了。錚鏦幾聲,琴音從觀山盡指尖流瀉而出,在如水月色中悠揚地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