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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非訴女王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但這當然是不好問的,元律師肯指點她幾句,已算是抬舉,談興盡了對話也就宣告結束,曲琮心事重重地踱回工位,一邊做文檔一邊在想今晚該怎么辦,曲mama只能接受女兒9點到家,這是最晚時間,這就意味著她只能加班到八點——連續(xù)一周沒有五點半下班,已經(jīng)讓曲mama極為不快。

    還有,元律師說自己不介意她早退,是真心話還是客氣話?是不是暗藏了一點警告在里面?她沒能意會出來的話,會不會讓元律師察覺到她的愚鈍?

    ——曲琮其實還是想太多了,元律師大概是不會和她這樣的小蝦米玩心機的,下午兩點多,曲琮的第二份摘要快做完的時候,張秘打電話讓她一起去出外勤。

    “我們也是潤信的常年法律顧問,他們今天下午開碰頭會。元律說,讓你跟著去見見客戶,也算是熟悉一下這一塊的工作流程?!?/br>
    做非訴當然也是要和客戶接觸的,甚至會被派駐到企業(yè)那邊去辦公,能讓新人跟著去跑跑場子肯定是好意提拔,曲琮心頭大石放下,趕快收拾收拾,和同事一起打車去客戶公司,一路自然又免不得打聽現(xiàn)場工作的慣例?!俺D攴深檰栆惨ラ_碰頭會嗎?”

    “看情況,他們公司業(yè)務多的時候就需要,潤信的股東大會下個月要開,我們要出具法律意見書,事情還是比較多的。”和她一起去的朱律師看起來很緊張,他一直在咬嘴唇上的死皮,“而且他們公司法務部換了負責人,這個人很煩。”

    “是很難纏的客戶嗎?”曲琮的語調還是有點天真——朱律師是男性,這種語氣至少不會惹人煩。

    “嗯?!惫唬炻蓭煪q豫了一下,還是透露珍貴情報?!八麄冞@個新來的李經(jīng)理是英國回來的,讀的也是法律,劍橋的,我聽說——”

    他壓低聲音,“李經(jīng)理覺得華錦資質不夠,想給潤信換個法律顧問,把業(yè)務給大所去做。”

    曲琮還不能準確意識到這個消息的份量,只知道肯定是對華錦不利。“業(yè)務流失掉我們會怎么樣?”

    “所里肯定不開心了,”朱律師還在咬嘴唇,曲琮忽然注意到他有很多焦慮的小動作,朱律師無疑和元律師說得一樣,是個壓力很大的聰明人?!拔覀兊姆召|量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李經(jīng)理一直在找事——哎!反正等下你別說話,就記錄會面就好了?!?/br>
    做律師的,搞什么都想留點證據(jù),曲琮趕快給他確認錄音筆的電量,想緩解朱律師的緊張情緒?!昂玫?,保證辦到。”

    朱律師被安慰到一點點,但仍對即將到來的碰頭會很焦慮,不斷抱怨李經(jīng)理的傲慢與性急,“你等著看好了,肯定要說到要買這個專利的法律風險調查的,肯定又要說我們做得慢了,哎,哪有他說得那么簡單!很多事?lián)Q大所來也未必做得和我們一樣好的!”

    潤信的辦公地址其實不如華錦光鮮,車開了一小時才到寶山這一帶的cbd,他們公司總部不在上海,只租了一層當分部,裝潢也樸素,朱律師帶她進去把記錄本、錄音筆和照相機一字排開,潤信法務部的幾個法務也進來給他們倒水寒暄,又等了一兩分鐘,有人敲敲門,曲琮回過頭去。

    ——她就看到了李錚。

    第6章 李錚

    在現(xiàn)代社會,驚艷兩個字不太適用于現(xiàn)實生活,畢竟和美顏濾鏡相比,真人總是長得太實在了點,李錚也不是那種渾身散發(fā)仙氣的大帥哥,但他的確長得很好,身材高挑眉眼精致,眼睛有點兒狐貍的味道,可能不能符合所有人的審美,但喜歡的人會很迷戀,許多衣著細節(jié)都透露出海外留學生特有的講究,和元律師一樣,他有一種攝人的氣質,這種人就像是金庸小說里的康敏,魅力和善惡無關。曲琮完全意識到李錚有點性急也的確很傲慢,但依然覺得他很有魅力,對李經(jīng)理的思考甚至短暫地取代了她心頭的擔憂:今天她不再想要七點下班,怎么也得比元律師晚走,但曲琮真怕她mama進事務所來逮她。

    “這個李經(jīng)理!”朱律師回去的一路上還是很著急,他最壞的擔心成真了——李經(jīng)理在會上沒有大罵,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

    “我知道按照合同,你們在三十個工作日內(nèi)出結果。但是潤信也有潤信的需求,三十個工作日會超過我們的股東大會時限,最好是在之前出具法律意見書。而且按照慣例,一份法律意見書最多只需要十個工作日就夠了,除非——”

    他穿著襯衫,但沒系領帶,袖子也挽起來,儼然有點實干家的派頭,雙手按在桌上,壓低了聲音靠過來問,“華錦的人手不夠,處理不了這么多的業(yè)務量?——這一點我倒是可以幫你們解決的?!?/br>
    別說朱律師了,換做別的場合,可能曲琮都會生氣,這完全就是在威脅朱律師要換個事務所做常年法律顧問,問題是常年法律顧問是一份合同,就一筆價值數(shù)千萬的交易出具法律意見書又是另一份合同,即使甲乙方一樣,把合同進行關聯(lián)也不合邏輯——法學生都講究邏輯,但曲琮已發(fā)現(xiàn)客戶最喜歡做的好像就是毫不留情地踐踏這種邏輯。

    朱律師能怎么辦呢?他只是個被推出來開會的中年級律師,不可能代表華錦答應縮減工作時,而如果在他手上失去這份合同,所里不知會不會責怪他不懂維護,他只能陪著笑臉大講好話,卻不敢明確承諾——而李錚這時候又展現(xiàn)出自己的法學素養(yǎng),幾句好話是糊弄不了他的,他要朱律師實在表態(tài),“這是不是代表華錦承諾可以在下周三之前把法律意見書出出來?”

    這樣子就很討人厭了,朱律師猛擦汗,李錚雙手一攤,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有點兒嘲弄的意思,這時候他長得越好就越惹人討厭——這種居高臨下的樣子確實有點看不起人。

    “真是個二世祖!”朱律師壓力是真的太大了,也可能律師私下都是這樣吐槽客戶的,“搞這一套什么意思,真當潤信是他們李家的一言堂了?”

    “李經(jīng)理是潤信的太子爺?”

    “只能說是大老板的兒子,潤信這幾年想要上市,這種規(guī)模的企業(yè)怎么可能只有一個股東。他們的股權結構還挺復雜的,不過他爸爸的確勢力最大吧?!敝炻蓭熾S口說,又啐了一口,“呸!就他們開的價錢,幾大所哪個肯做,又不可能出錢又要快,想得美?!?/br>
    說是這么說,怒氣下去了他還是要問曲琮,“你們那個意見書到底怎么樣了?也不是很復雜吧,能出要么快點出給他們算了?!?/br>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還在學寫摘要呢。”

    曲琮這時候變成剛才的朱律師了,也是一句準話不敢說,支支吾吾地婉拒朱律師,“要不你問一下周律吧——或者元律?這個案子現(xiàn)在好像是元律直接負責?!?/br>
    朱律師哪敢去問元老板?當下臉一板,不說話了,過了一會找借口指責曲琮,“剛才李經(jīng)理發(fā)火的時候,你就光錄音,一聲不吭的?——不是我說你,小曲,當律師這么死板,成不了事情的,你一個女孩子出來撒撒嬌打個圓場說不定就過去了么,就在那里聽!”

    曲琮想,她要出來打圓場大概只會被叮得更慘,她又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最多長相秀氣罷了,李錚根本都沒多看她一眼,突然撒嬌起來簡直迷惑行為。

    不過,剛才沒講話,現(xiàn)在也不好伶牙俐齒,不然真成窩里橫了,曲琮有豐富的忍耐經(jīng)驗,她低下頭不說話,朱律師看到她的委屈,也覺得自己似乎是太欺負新人了,緩下語氣又說,“你呀,還是要多學點!”

    第一次外勤就這樣過去了,曲琮回了公司做完摘要,五點多,她沒什么事了,oa也沒新任務,曲琮忍不住搜了一下潤信的資料,暗中估算李錚的身家——旋即又覺得自己很花癡,說實話同學中也不是沒有帥哥,她也不是沒被追過,怎么還真相信這世上有一見鐘情嗎?而且最重要是李經(jīng)理也確實沒帥到那程度啊。

    再說,以李錚搜出來的身家還有劍橋的學歷——

    曲琮說起來也是名校碩士,家境更遠遠不能算差,但她從未太自信過,更是對學歷有種迷戀,大概是因為自己不能去上的關系,看名校畢業(yè)生身上都有光環(huán),入職華錦以來每天都覺得自己相形見絀,不可避免地升起自卑情緒,元律師有時會讓她這樣,現(xiàn)在李錚也是一樣,現(xiàn)在回想一下,他均勻的小麥膚色,手腕上低調的羅杰杜彼,合體襯身的襯衫,精心打理卻又顯得清爽的發(fā)型,微微上挑的唇角——李錚的嘴唇真的很紅很豐潤,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看著好欲啊……還有右手那枚學位戒指……

    年輕女孩當然也喜歡男色,曲琮是沒追過星,她看過一篇文章,闡述人們怎么在明星身上寄托自己隱秘的性欲,當時是當知識看的,現(xiàn)在突然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做差不多的事,一下覺得羞赧又丟臉,下定決心絕不會暴露自己這不得體的好感——當然對同事也不能提起只言片語,不然非淪為八卦材料不可。

    為了懲罰自己的懶散,曲琮下定決心給母親發(fā)一條微信,【mama,我們今晚開會,晚點回來吃飯,別擔心我打車回來】。

    發(fā)完了她有點發(fā)抖,但還是果斷關掉手機,打開資料庫隨意地看起合同——華錦有龐大的資料庫,她當然沒有全部訪問權限,不過因為現(xiàn)在在做潤信的案子,為了翻找之前的合同參考,她也拿到了這部分的訪問權限。

    大概是因為李錚,她對潤信的經(jīng)營情況很有興趣,看得更仔細也更集中(不過曲琮不會承認),曲琮在標題里專找大合同看,甚至在心底猜想潤信的盈利,看了兩三份以后她看看時鐘,想起來該開手機了——再不開可能曲mama真會殺過來,可又猶猶豫豫的,覺得自己好像漏了點什么。

    她伸向手機的手收了回來,點開之前看過的合同,又開了一份,把兩份拖成并排對照著看,過了一會,開始在網(wǎng)頁上搜索起來,又去搜索oa里的工作流。

    又過了五分鐘,曲琮關掉網(wǎng)頁,打開郵箱要寫郵件,想了想又暫時縮小窗口,站起來看看元律師的辦公室,見她已經(jīng)收拾東西準備要走了,趕緊撫撫套裙,小跑著過去敲門。

    “呃,元律,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直接來找你——”她有點局促不安,確實這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情況——基本上,現(xiàn)在職場上的什么對曲琮來說都是第一次。

    “啊,你說。”元律放下包,但沒有重新打開電腦的意思,曲琮咽口水,先問,“我想問一下,我們和潤信的常年法律顧問合同是什么時候開始的?!?/br>
    “好像已經(jīng)三四年了吧?!痹蓭熣f,“怎么了嗎?有什么問題?”

    三四年前就開始了!

    曲琮脫口而出,“糟糕,那樂子可就大了!”

    第7章 幼稚

    六年前,潤信和f省佳和生化有限公司簽訂合同,共同出資在f省j縣新建一所微生物獸藥廠,由潤信提供專利技術,生化公司負責日常運營,雙方就利潤分配、損失責任進行粗略規(guī)定,四年前潤信進行企業(yè)改制,華錦律師事務所成為潤信的常年法律顧問,并對潤信進行法律風險的系統(tǒng)評估,在華錦的幫助下,潤信對一批老合同進行了修正,簽訂了一批補充協(xié)議,而華錦當然也從中收獲了不菲的律師費。這其中就包涵了獸藥廠相關的一批合同,新簽定的補充協(xié)議明確了多種情況下的責任劃分方式,也體現(xiàn)了經(jīng)手律師的法律素養(yǎng),曲琮并不能從這些補充協(xié)議中挑出什么不對——如果能被她隨便就看出不對,那華錦就真說不上有什么服務質量可言了。她發(fā)現(xiàn)的并不是補充協(xié)議的疏漏,而是這份補充協(xié)議并沒有再繼續(xù)往下延伸。

    “這份補充協(xié)議簽署是16年7月的事,但就在16年6月,f省頒布了最新一批環(huán)保規(guī)定,提高了對違法企業(yè)的罰款上限,而且明確指出對問題企業(yè)的處理措施?!闭f到這里,她頓了一下,干脆放棄話術,直接了當?shù)卣f,“這么說吧,環(huán)保就是最新一期的工作重點,環(huán)保局和以前不一樣,不再是清水衙門了。去年開始,對用水是直接從水表開始查起,凡是用水量排水量不符合上報數(shù)據(jù)的都要直接停產(chǎn)接受檢查,解釋不通不能復工。而我們的評估中明確指出,微生物獸藥廠的法律風險中超排、違排風險很高,而且乙方至少有八起被當?shù)丨h(huán)保局點名批評、罰款的違規(guī)案例,這還只是f省一省的分公司而已?!?/br>
    存在法律風險,并不代表某事就一定會發(fā)生,目前來說曲琮并沒有證據(jù)佳和已經(jīng)違規(guī)排放了,而且這間獸藥廠也確實仍在運營。但華錦來說,這件事并不是這么簡單,他們工作的意義就是為客戶規(guī)避法律風險,補充協(xié)議簽署于16年7月,那么6月的新規(guī)定帶來的風險必須被考慮在內(nèi),至少在補充協(xié)議上要有所體現(xiàn)。將來若是有一天獸藥廠被罰停工,損失數(shù)百萬甚至是上千萬的時候,雙方開始扯皮,潤信卻沒辦法在補充協(xié)議內(nèi)找到相關條款,那華錦這活兒毫無疑問就是做得糙了。

    “這個疏忽可能不能完全說是事務所的責任。因為強調環(huán)保生產(chǎn)的口號經(jīng)常有喊,但執(zhí)行力度是大小不一的。在當時可能未必能想到環(huán)保政策一直嚴抓了三年都沒有絲毫放松。但是從郵件和草稿上來看,我們一直沒有把違反環(huán)保規(guī)定的責任明確進條款里,目前能適用的只有一條很含糊的‘違法、違規(guī)責任’,到時候打起官司來是要扯皮的,最被動的是,現(xiàn)在再簽定補充協(xié)議的時機有些晚了,潤信的李經(jīng)理對我們的服務質量很不滿意,也嫌我們現(xiàn)在的法律意見書出得很慢?!?/br>
    曲琮猶豫了一下,添加了自己的理解,“以我個人的看法,他可能是想擴張法務部的權力,之前潤信一直把大部分法律事務外包,也許李經(jīng)理學成歸國后有不同的看法。華錦在這時候就此事進行溝通的話,可能會被抓住話柄,有失去客戶的危險?!?/br>
    問題提出了,該怎么解決她卻沒有頭緒,在這份補充協(xié)議上,華錦已經(jīng)錯過最佳時機,三年前的協(xié)議現(xiàn)在提出新風險,如果和李經(jīng)理關系好也罷了,正趕在李經(jīng)理對華錦的服務頗有微詞的當口,一年上百萬甚至是數(shù)百萬的業(yè)務額可能就要飛了,曲琮一邊說一邊也在想解決辦法,說完了都沒有想到什么,在元律師略有期待的眼神中,只能悻悻然地說,“我講完了?!?/br>
    “嗯。挺好的角度,看來你確實是個可造之材。”元律師的情緒就像是鋼鐵一樣穩(wěn)定,讓曲琮很難猜測她是不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批補充協(xié)議中的瑕疵——潤信以這種模式,合作開辦了數(shù)家制藥廠,也就是說這個風險漏洞還不知道存在于多少合同之中。這個坑在她看不算小,但元律師的反應讓曲琮根本不知道自己估量得對不對?!澳闳グ阎炻蓭熃羞M來?!?/br>
    老板沒走你不能走最大的原因來了,就是這種時候你必須第一時間進來背鍋。朱律師被叫進來,曲琮對他又解釋了一遍——這個坑確實不小,她終于可以肯定了,因為朱律師看起來幾乎要暈倒了。

    “可是,可是這批合同是何律負責的?。 彼谝环磻撬﹀??!半x職前他一直是最終簽字人——”

    何律師也的確是oa中常出現(xiàn)的電子簽名人,元黛讓朱律師鎮(zhèn)定下來,“在華錦,潤信所有業(yè)務的負責人都是我?!?/br>
    潤信是她拉來的客戶,她的組員在做,總負責人當然是元律師,朱律師鎮(zhèn)定了一點,曲琮冷眼旁觀,心里覺得他大概有一定的焦慮障礙什么的,又對元律師很佩服,這種能讓中年級律師昏倒的麻煩對她來說好像真是一件小事。

    “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吧。”元律師讓他們都坐下來,“該怎么在維護客戶利益的同時,維護好我們在客戶心中的聲譽?”

    這就等于是在說怎么不露餡地解決掉這個麻煩,曲琮發(fā)現(xiàn)律師事務所雖然看似高大上,被各種術語充斥,但實際上好像還是逃不脫人性?!f實話華錦居然犯下這樣的錯誤,也讓她心里的‘騙子綜合癥’大為減弱,她不再覺得自己配不上在華錦工作,雖然才入職一周多,但也竟敢于在這種場合擺脫學徒身份,真正開動腦筋,想要表現(xiàn)自己。

    “嗯……要不就近期的環(huán)保案例對客戶發(fā)布通用風險提示?”朱律師在不緊張的時候腦子還是靈活的,很快拿出一個解決方案。

    “但這樣的話,我們還是會在文書里暴露出風險提示的依據(jù)是16年6月的新規(guī)定,還是會給李經(jīng)理提供話柄。”元律師不置可否,曲琮有一種感覺,她其實早有腹案,只是順勢在考量兩個下屬的能力。

    “我有個想法。”曲琮舉起手,她現(xiàn)在是有優(yōu)勢的,她是個新人,敢想是優(yōu)點,犯錯也正常,不會被質疑業(yè)務能力,而雖然剛才沒有想法,但摸清老板的思路之后,新的靈感已浮上心頭?!皾櫺藕图押偷牡谝黄诤贤鋵嵞甑拙偷狡诹恕?/br>
    她確實是說出了老板的腹案,元黛浮現(xiàn)出欣賞之色,“確實,他們的第一期合同已經(jīng)快到期了——而且有一點是朱律你應該想到而沒有想到的,潤信去年調整業(yè)務方向之后,內(nèi)部重組了一次,第二期合同應該要更換簽約主體了!”

    朱律師恍然大悟,但元黛沒有給他豐富細節(jié)的份了,她馬不停蹄地繼續(xù)吩咐,“你們現(xiàn)在在給潤信做新的模板合同吧?你把模板合同里環(huán)保相關的文書再明確一些,寫一個法律意見書,建議合同到期需要換簽的都用新模板合同就行了?!?/br>
    這就是瞞天過海……雖然曲琮是猜到了老板的想法,但此時還是覺得有些荒謬,可琢磨完了又發(fā)現(xiàn)非??孔V,只要獸藥廠不是倒霉到就在這幾天出事,明年、后年就算有什么差池,華錦也完全可以把自己撇清,畢竟已經(jīng)在事前就做好了相應的法律防范。oa流文書俱在,他們是不怕撕逼的,李經(jīng)理肯定也抓不到什么話柄。

    “這……可以當然是可以,”朱律師不能豐富cao作細節(jié)了,只好從反面找存在感,“且不說李經(jīng)理那邊——他應該也看不出什么,沒有國內(nèi)實cao經(jīng)驗,終究只是新嫩。但是佳和那邊,負責這個合同的可是天成啊?!?/br>
    曲琮發(fā)現(xiàn)事情的確不是她想得這么簡單,天成一樣是國產(chǎn)大所,他們是非訴和訴訟都有做,非訴也做得很不錯。朱律師更進一步,指出問題的嚴重性?!柏撠熯@個合同的可是天成的簡佩律師,如果她的組員提出條款疑義的話,李經(jīng)理那邊,我們可就不好交代了……”

    #

    “老板再見?!?/br>
    “先走了啊,你們也別忙太晚了,工作帶回家做一樣的。”

    略帶玩笑意味地慰勞了一下依舊留在辦公室內(nèi)的同仁們,又吩咐他們別吝惜津貼多點夜宵,元黛在電梯間偶遇小新人,“噢,吃飯回來了?”

    曲琮對著她還是有一絲緊張,元黛覺得很有意思——這個小姑娘好像很崇拜她,其實她也很聰明,腦子反應快,懂得鉆空子,這是做律師的好料子,不過她好像什么時候都心事重重、慌慌張張的,似乎還有什么話沒說出口似的。

    “嗯,嗯……在樓下吃了碗河粉?!鼻o她看了下手里的塑料袋,“還打包了一個法式三明治,挺好吃的……”

    她又顯得猶猶豫豫,欲言又止了,元黛索性直接問?!澳闶遣皇怯惺裁丛捪雽ξ艺f?”

    “……嗯,就是那個……”

    元黛以為曲琮是對案子有不同想法,但曲琮扭捏的程度有些超過了,她耐心地等了一會,小姑娘——24歲似乎不該這么叫了,但在元黛眼里,曲琮確實還很生嫩——漲紅了臉,很羞恥地問,“我想問,今晚要加班到幾點,那個……超過晚上9點的話,我能不能先走?!?/br>
    關于加班的話題,這不是第一次了,曲琮看來也知道自己該給個解釋,只是這解釋對她來說很難以啟齒,“我……我mama不太贊成我做這份工作,更、更加不贊成我加班……”

    噢,看起來曲太太的控制欲很強呀,性格強勢的母親通常養(yǎng)的女兒都會懦弱些,難怪曲琮有時候顯得自卑。

    元黛不置可否,“我讓你配合朱律師修改合同模板,只是為了讓你從朱律師那里學點經(jīng)驗,要是你覺得你已經(jīng)學得差不多了,可以先走。至于你的家庭問題,這不是公司需要考慮的范疇?!?/br>
    她給曲琮布置的任務,在職場上可說是提攜,這是曲琮得到的第一個越級跳的機會,能不能把握全看她自己,元黛不可能再給予特權了,她也實在覺得曲琮的猶豫有些幼稚,“想要在律所搞出點名堂,居然還不加班?乖女兒和好律師不可兼得的?!?/br>
    “乖女兒、賢惠太太和好mama,哪個和律師合伙人可以兼得???”

    雖然元黛下班晚了點,但還好,和她約飯的朋友一個個到得也都晚,簡單的西餐晚飯,菜品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扶著酒杯吐槽的放松時光,幾個人都笑起來,友人a若有所思,“沒想到曲太太管女兒這么嚴格,今晚小曲怕不是要忙個通宵,她們家搞不好要鬧革命了。”

    “也有可能還是盡量早回去?!庇讶薭反對,“——噯,不過真回去也就好辭職了,低年資律師哪有不通宵的,除非爬到我們這個位置,那還能有點個人生活?!?/br>
    “想做這行那只能正面面對這個矛盾了,逃是逃不住的。除了自己搞定,也沒人能夠幫她?!痹熘v,她托著下巴,大概是喝多了酒,雙眼一閃一閃,“如果沒有別人推一把,居中調停,我不太看好。曲家的母女關系應該問題很大?!?/br>
    “怎么講?”友人a饒有興致。

    “只是一種感覺,”元黛神神秘秘地說,被噓了才笑開來?!靶∏胍与x原生家庭的愿望很急切,她太渴望成功了——這本不是她這個家庭出身的年輕人最急缺的東西?!?/br>
    沒人質疑她的觀點,雖然這都是平常人不深入接觸很難看出來的東西——她們都39歲了,已經(jīng)是成功的律師,對人性本就有超出常人的認識。

    “曲太太事業(yè)很成功吧?!庇讶薬說,“這又印證了我的觀點,女強人往往不能兼顧家庭——好老板再沒有沒控制欲的,那種旺盛的控制欲落到家庭里就是災難??纯从绣X人的小孩有多少要看心理醫(yī)生就曉得了,我們處理了多少這樣的案子?繼承權變更,監(jiān)護關系變更,不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認證——全都是一泡污!”

    “好了好了,不提這個了。”元黛擺擺手,“曲家是該去做一下親子心理咨詢,但這不是我們的問題,哎,對了,我和你說,你們知不知道f省的環(huán)保新規(guī)定……”

    她一邊說一邊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看著這兩個和她約飯閑聊的好朋友,唇邊浮上一抹曖昧的笑意——元黛今年畢竟已經(jīng)39歲了,還是一個很成功的律師,像她這樣的人,很可能每句話都有一些特別的用意。

    第8章 同事

    曲琮把自己的積蓄從余額寶里轉出來,開始在中介app上看房子。她很高興自己沒有太多奢侈的愛好,不至于搬出家里還要問mama拿房租錢——曲爸爸當然也有收入,但s市一貫太太當家,他也不敢背著妻子支援女兒,最多為曲琮說兩句,‘在單位附近租房子不是很正常?年輕人剛參加工作,總要加班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