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該把杰森和達(dá)米安帶回蝙蝠洞進(jìn)行調(diào)查（哪怕隨便挖個坑把這兩個麻煩精埋掉都好），更不應(yīng)該在阿爾弗雷德向他投以疑問的眼神，對于他敷衍的回答表示不滿并且繼續(xù)追問的時候提供完整的解釋。

    現(xiàn)在阿爾弗雷德已經(jīng)一心撲向“少爺們”，完全沒有把“平行宇宙”這四個關(guān)鍵字放在心上。布魯斯甚至懷疑要是阿爾弗雷德再年輕個三十歲，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像其他驕傲的家長一樣在IG上不停地曬孩子們的照片（突然慶幸當(dāng)年沒有IG這種東西，布魯斯完全不敢想像這么多年后童年黑歷史還在網(wǎng)上流竄會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吃慢些，杰森少爺，達(dá)米安少爺，食物還有很多?！?/br>
    阿爾弗雷德又端出兩份三明治，分別放在杰森和達(dá)米安面前，同時收走堆疊起來的空盤，都說對大廚最好的稱贊就是把餐點吃光，阿爾弗雷德面帶微笑看著眼前的兩位年輕人狼吞虎咽的把三明治塞進(jìn)嘴里，就連手指上沾到的醬汁都要舔干凈。

    換作是其他人在阿爾弗雷德面前露出這種吃相，就算是布魯斯他也要嘮叨兩句，但是換了杰森和達(dá)米安做出這樣不雅的吃相，阿爾弗雷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還拿出了橙汁和鮮奶怕兩人吃急了噎到。

    “韋恩家的酒窖里頭怕是不會有東西可以流傳了，幸好相較之下韋恩的廚房是不受重視的那一個，讓我們有充足的、營養(yǎng)的食物可以提供給懂得欣賞的人?！?/br>
    只不過是一句話，布魯斯覺得他雙腿的膝蓋已經(jīng)插滿了箭。

    “別開玩笑了，阿福?！苯苌滔伦詈笠豢谌髦危樕蠞M足的表情好像還沉浸在食物的美味中，“但凡是個正常人，誰會嫌棄你的手藝呢！”

    達(dá)米安贊同的點頭，并且補充說明：“總是有無知之人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不在意這種人，潘尼沃斯?！?/br>
    不正常、無知并且渾渾噩噩過日子的布魯斯·韋恩假裝正在全心分析杰森和達(dá)米安帶來的氪石，沒有看到阿爾弗雷德朝他投過來的眼神。

    布魯斯決定要說點，在阿爾弗雷德想出新的主意來諷刺他之前。

    “這種石頭帶有微量的輻射?！彼钢娔X解析出來的數(shù)據(jù)，看著杰森和達(dá)米安等待他們的解釋，“但是從劑量上來看就連人類都不會受到傷害，你們期待我相信這就是氪石？”

    “貨真價實，假一賠十的氪石。”杰森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著，“在我們那個宇宙，你可是往蝙蝠洞里存了一大堆呢，基本上咱們家里每個人都會帶幾塊在身上?！?/br>
    “而且氪星人也不是生下來就有……你們這里是怎么形容的？喔，對了’鋼鐵之軀‘?！边_(dá)米安心不在焉的扯著T恤袖口的線頭，“他們在自己的母星上也就是普通人，就像地球人在地球上。氪石是來自氪星的礦物，接觸到氪石就類似把超人硬生生扭回普通氪星人一樣，會讓他虛弱。”

    布魯斯沒有立刻追問更多問題，反而是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盯著屏幕上顯示的氪石掃描數(shù)據(jù)，眉頭深鎖——杰森猜測他大概正在計算要在地球上模擬再現(xiàn)氪星環(huán)境的機率有多高。疑神疑鬼的大蝙蝠。

    “你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當(dāng)杰森又吃完一份水果，已經(jīng)飽足的想要打瞌睡時，布魯斯顯然也結(jié)束了他的沉思，回到他們之間生硬的對話中，“更重要的一點，有經(jīng)過驗證嗎？”

    如果這是真的，那么經(jīng)過適當(dāng)?shù)陌才?，布魯斯相信他可以將超人引誘到一個專門為他打造的監(jiān)牢中——失去鋼鐵之軀的超人對付起來可簡單多了，布魯斯看過超人和佐德將軍的戰(zhàn)斗視頻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視頻紀(jì)錄，感謝手機的普及，超人每一次從天而降化解危機的時候都有人錄下影片上傳，除去超能力，那個外星人從頭到尾就只會一招王八拳。

    達(dá)米安正在拿小叉子戳甜點吃，聽到布魯斯的問話，含糊地硬了一句但是因為滿嘴的鮮奶油還有其他甜滋滋的配料，布魯斯還真沒聽出他說了什么。

    “那是小喬跟他說的，而我很確定小喬是從他爸那邊聽來的，所以……”杰森聳了聳肩，把自己的那一份甜點推到達(dá)米安面前（小家伙明明喜歡甜的，卻總是假裝自己的口味很’大人‘），“很可信。對了，在你問我’小喬是誰‘之前，我就先直說了吧，他是超人的兒子，年紀(jì)和達(dá)米安差不多，他們兩個玩得可好了?！?/br>
    “小喬是個尚可接受的同伴，雖然他很多時候都天真的讓我懷疑他怎么長到這個歲數(shù)的?！边_(dá)米安總算吞下了嘴里的甜點，總算可以清晰的說話，他一開口就是毫不留情地數(shù)落。

    “他只是個孩子，大米。”杰森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個父母雙全，時不時就會回老家看爺爺奶奶的幸福小孩，他們本來就該天真可愛?！?/br>
    達(dá)米安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杰森。

    “雷肖·奧·古不算是正常意義上的祖父，不，絕對不算?！苯苌浀每汕宄?，雷肖·奧·古是怎么因為他用了拉薩路池就想要把他大卸八塊的。

    布魯斯突然出現(xiàn)在杰森和達(dá)米安用餐的小桌子對面，雙手拍在桌面上粗暴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阿福在另一邊又驚又怒地喊著：“您這是做什么！”

    “超人還生了個小超人？在地球上？”布魯斯的語氣好像有人在他父母的墳頭上吐了口水，那種憤怒真的嚇到了杰森，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布魯斯，“而你們說的話聽起來好像……好像他是個朋友！你們那里的蝙蝠俠是怎么想的？”

    “肯……”達(dá)米安皺了皺鼻子正要開口，卻被杰森一個手勢勒令停止。一肚子想說的話卻不能說，讓達(dá)米安惡狠狠的一叉戳向杰森讓給他的甜點。

    杰森小心翼翼地斟酌著字句：“超人是不是蝙蝠俠的朋友，我不好說?！?/br>
    布魯斯冷哼了一聲，好像“和超人成為朋友”這個念頭觸碰到了他某處敏感的神經(jīng)。

    “但是！”杰森略為抬高了音量，讓布魯斯朝他看過來，兩個人進(jìn)行了一場短暫的瞪眼比賽，“你們兩個確實合作的不錯，說實話，是世界最佳拍檔（World\'sFi）?！?/br>
    眼看布魯斯似乎還要反駁自己，杰森連忙提醒他：“盡管是這樣，你還是在蝙蝠洞里面存了后備方案——氪石，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

    布魯斯的回答是一個不贊同的眼神，隨后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蝙蝠洞——即使沒有穿著蝙蝠裝，他依舊是走出了一身黑暗騎士的氣勢。

    阿爾弗雷德嘆了一口氣，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梁：“自從超人公開現(xiàn)身以來，他都一直是那樣子。那天是個可怕的悲劇，死了成千上百的人?！?/br>
    “我知道，那時候我們都在場?！苯苌拖骂^看著桌上狼籍的杯盤，美食帶來的愉悅已經(jīng)消退，特別是和這個看起來已經(jīng)鉆進(jìn)了牛角尖的布魯斯交流過后，杰森只覺得肚子里頭像是堆滿了石頭，冰冷又沉重。

    老實說，這個布魯斯讓他渾身不舒服，提到超人的時候那近乎偏執(zhí)的模樣尤甚。

    “如果超人沒有擺平佐德，情況會更糟?！苯苌氖种冈谧烂嫔想S意敲打著混亂的節(jié)奏，“如果要在佐德和超人之間選一個，我絕對選大超。但是我們都得承認(rèn)，首次粉墨登場太糟糕，就讓他的印象分被扣了不少啊?！?/br>
    “布魯斯老爺覺得讓超人這樣擁有強大力量的個體，毫不受控地在外游蕩是個壞主意?！卑柛ダ椎麓嬉呀?jīng)離開的布魯斯解釋，“再加上那一天，死傷者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韋恩企業(yè)的員工，這讓布魯斯老爺覺得自己有義務(wù)做些什么。”

    “哈，典型的布魯斯，我怎么一點都不意外。”杰森咕噥著，試圖用平行宇宙之間微妙的差異來撫平自己對這個布魯斯的憂慮。

    “但是我們給他帶來了氪石，有了對付超人的有效方法，這應(yīng)該足以讓他騰出時間來幫我們想想怎么回家了吧？”達(dá)米安看起來還是有點不開心，但是在糖分的作用下他又開始參與對話了，“或者他實在沒有時間，我們可以提供各方面的協(xié)助——商業(yè)上的，或者是夜間秩序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