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我找不到我的孩子！艾米莉，艾米莉妳在哪里？mama在這里！”

    “讓開、讓開，清一條路出來，否則救護車進不來！”

    杰森一邊前進一邊詳端和他擦身而過的人——老人、婦女、上班族、家庭主婦……孩子，一大群的孩子，這里大概有個托兒中心還是幼兒園之類的，因為有個女老師正在指示小孩子們手牽著手跟她前進。

    對了，孩子。

    達米安總是指高氣昂，對誰都看不順眼的模樣，其實對小動物特別有耐心，而且在達米安的邏輯中小孩子和小動物幾乎可以劃上等號，在這樣的危機中如果有小孩子可能遭到危險，達米安很有可能會去幫助他們。

    杰森循著孩子們來的方向跑過去，越往大樓坍塌的方向接近，越來越看不出這個街區(qū)原先的模樣，沙塵中朦朧可見斷壁頹垣中，風(fēng)中隱隱約約帶來什么東西脆化即將斷裂的嚓嚓聲。

    “……再跳一次……抓住……手……”

    以及一個熟悉到讓杰森的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的聲音和身影。

    達米安正趴在看起來像是斷裂的墻體上，朝著墻體和其他已經(jīng)看不出原貌的東西交疊出的縫隙間伸手，人或者動物——肯定有什么東西困在里頭了，但這都不是令杰森腎上腺素爆發(fā)的原因，就在達米安和他的救援目標(biāo)上方，只剩下半截的大樓里有些東西整準備傾瀉而出接受地心引力的招喚。

    “達米安，離開！”咆哮和腳步分不清是哪一個先啟動，杰森甩掉了手上的包，頭一次真正的羨慕那些有特殊能力的超人類，別說閃電俠家的極速者們了，就算是閃電俠在中心城的隊友隨便來一個都可以輕松解除警報。

    杰森可以試著把達米安隔離到鏡像次元里頭，但是就連他自己都拿捏不好那個小技巧（只使用成功過兩次），更別說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萬一他只把半個達米安弄進去了怎么辦！會不會出人命啊——不，沒時間猶豫了。

    現(xiàn)在他可以看出來那些墜落的東西是什么，沉重的手搖式滾輪檔案柜，那種東西一但砸在人身上，別說存活率了，能不能收到全尸都要考慮一下。達米安顯然也察覺了從天而降的威脅，但是從他臉上的表情，在沒有救到他的目標(biāo)之前，達米安是不會離開那個位置的。

    只能全力一拼。

    除了杰森以外，還有另一個男人也注意到了這里千鈞一發(fā)的危機，他向達米安的方向奔來，臉上的表情都因此而扭曲，在他撲向達米安將小男孩帶向旁邊的空地時，杰森也已經(jīng)沖到達米安原先所在的位置正前方，大種姓之刃作為魔法的媒介緊握在手中，萬華鏡一般的空間在眼前展開。

    杰森并沒有讓鏡像次元的魔法維持太久，那些檔案柜的墜落持續(xù)了不過幾秒鐘，一確定暫時不會有其他的東西砸下來，杰森立刻撤銷了這個魔法，確認在救了達米安的男人從臉朝下，弓著身體保護小孩子的姿勢中抬起頭來的同時，看到的是一個沒有超自然力量的現(xiàn)實。

    那個男人看起來已經(jīng)步入中年，頭發(fā)中灰白的痕跡以及抬起頭來時眼角的細紋都昭示著歲月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跡，盡管如此，他包裹在襯衫和馬甲背心之下的身形并沒有因此而變得臃腫，仍舊保有精實的肌rou線條，從他沖過來保護達米安的反應(yīng)和行動力來看，應(yīng)該是常年有在鍛煉的結(jié)果。

    男人看了看四周，像是不太明白自己怎么會毫發(fā)無傷，接著立刻爬起來檢視達米安的狀況：“嘿，孩子，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他說話的語氣簡直比杰森剛剛碰見的幼兒園老師還要溫和，他耐心地等著達米安從跪趴的姿勢站起來，懷里還抱著一只灰頭土臉的貓（杰森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達米安當(dāng)然會為了救貓豁出去，這是宇宙的真理）。

    像是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被路人見義勇為的保護了，達米安的臉色很是糾結(jié)，但良好的禮儀教育仍然讓他拘謹且嚴肅的向眼前的人表達謝意：“并無大礙，改謝您的幫助?！?/br>
    男人大概沒想到一個小孩居然會用這種口吻說話，愣了三秒才反應(yīng)過來：“喔，那很好。你的家人呢？我們應(yīng)該先去找你的爸爸mama，這里不安全。”

    當(dāng)他這么說的同時，天上有好幾顆大火球如同流星雨一樣畫過天際，如果眼神夠好又看得夠仔細，還可以看到里頭有一個紅披風(fēng)的人影正在和另一個人打斗。

    看樣子超人還是存在的。終于找到熟悉的存在，杰森的感動實在難以言說，現(xiàn)在他最好帶達米安找個安全的地方窩著，然后搞清楚他們究竟來到了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咳咳，先生，謝謝你的幫忙?！苯苌辶饲迳ぷ幼叩竭_米安的身邊，向幫助了達米安的男人伸出手，“這是我的小弟弟，我們在大樓垮掉的時候走散了，我一直在找他。”

    “是這樣嗎？”男人警惕的挑了挑眉，回握杰森伸出來的手搖了搖，沒有放過杰森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這是在怕他趁亂拐小孩呢——放手同時立刻擋住了杰森的視線，詢問達米安：“是他說的這樣嗎？”

    “是的?！?/br>
    達米安斬釘截鐵的答覆讓男人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摸出了一張名片塞給達米安并且交代：“如果有什么麻煩就給我打電話，好嗎？”

    看著達米安收下名片，男人臨走之前向杰森點了點頭，審視的眼神像是要把杰森的長相刻在腦子里。

    ——好一個疑神疑鬼的老頭。

    杰森走回去拿起他和達米安的裝備包，奇怪的發(fā)現(xiàn)達米安居然沒有跟上來，反而還在瞪著那張名片。

    “怎么，他的職稱還是美國總統(tǒng)不成？”杰森開了個玩笑，沒有得到任何反應(yīng)，沒有嗤之以鼻的“tt”也沒有“論路人甲不可能是美國總統(tǒng)”的邏輯辯證，達米安只是無言的把名片遞給杰森，讓他自己看。

    名片左上角印著\”W\”和\”Wayne\”互相重疊的企業(yè)商標(biāo)，杰森從小就看著那個商標(biāo)高高掛在哥譚最高的大樓上，應(yīng)該說每一個哥譚人都是仰望著韋恩塔長大的，他不可能認不得那個商標(biāo)，尤其這個商標(biāo)還是杰森擔(dān)任新哥譚計劃負責(zé)人的電子郵件信箱簽名檔一部分，他都不知道用那個帳號發(fā)了多少封郵件出去，他絕對、絕對不會認錯。

    如果只是名片上的一個商標(biāo)，還可以解釋那個人是韋恩企業(yè)的一個員工，但更可怕的是名片上頭的名字還有職稱。

    “布魯斯·韋恩”

    “韋恩集團CEO”

    “這肯定是個可怕的幻覺?！苯苌绱俗鹘Y(jié)，“我不想要跟老頭來一場尷尬的父子增進感情對談，這不代表我希望他字面意義上面目全非了啊！我是認真的！這個布魯斯·韋恩甚至有屁股下巴！”

    “有沒有可能是平行宇宙？”達米安試著搶救一下看起來想要去撞檔案柜的哥哥，“我們已經(jīng)知道至少有52個平行地球，也許其中某一個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