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希拉·海伍德，選擇在這個時候插話。但不是出自她內(nèi)心的側(cè)隱之情或者是母性因子，她只是想要趕快從這場混亂中脫身而已。

    “再打下去萬一被蝙蝠俠抓到了，他會氣瘋的?！毕＠难劢瞧沉说厣系慕苌谎?，鼻頭一皺嫌惡的扭過頭去，“我跟你可不一樣，我不想要面對生氣的蝙蝠俠?！?/br>
    小丑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摸著下巴做出戲劇化的思考動作，甚至故意假裝驚慌的喊著：“哎呦真的耶！怎么辦??？”

    杰森努力撐開眼皮，看著不耐煩的希拉，這個可憐的女人還不知道跟小丑扯上關(guān)系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像是呼應(yīng)杰森的想法，小丑雙手一拍，變戲法似的從他那身惡俗的紫色西裝里頭摸出了一捆**：“幸好J叔叔辦事一項仔細，你看，只要出現(xiàn)麻煩，C4可以解決一切！做個好孩子，記得幫我跟你爸爸問好喔！”

    杰森冷眼看著小丑帶著他的跟班瘋狂大笑著離開倉庫。

    這就是他最后的結(jié)局。

    希拉·海伍德像是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直到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纏繞的繩索，還有就放在她身邊滴答倒數(shù)的**。

    “什么……？”她開始不得法的掙扎，扭動身體試著掙脫，但除了給繩索蹭出一條條紅色的血痕以外，半點用都沒有，“不！不！我不要死在這里！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我們說好的，小丑！”

    杰森側(cè)躺著讓冰冷的地面帶走臉上熱辣的腫脹，看著女人糊滿了眼淚鼻涕的臉——這就是他的母親？

    把自己的親兒子送到小丑手上，看著自己被打成一灘rou泥，她還可以事不關(guān)己的抽煙。就連死到臨頭了，她想的還是自己，而不是在她眼前血淋淋的大活人，被她害成這樣的人。

    顫抖著呼出一口氣，杰森努力調(diào)適自己的呼吸，控制疼痛緩緩從地上半爬起來，直到他可以構(gòu)到綁縛著希拉的繩索，用牙齒把那個不怎么講究的繩結(jié)松開。

    “妳走吧?！?/br>
    解開繩結(jié)就用盡了杰森最后的力氣，他渾身的骨頭都在抗議，拒絕繼續(xù)支撐這具身體，他是不可能走出去的，但是她還有機會。

    “我……我們一起逃?！贝蟾攀撬牧夹倪€沒有完全滅絕，希拉拖著杰森到倉庫門口，扭動門把。

    “不，鎖住了。該死的小丑把門鎖了！”希拉用身體重重的撞門，鐵門仍然聞風(fēng)不動，“救命啊！來人救命?。　?/br>
    “蝙蝠俠會來救我們的?！苯苌Φ娜鋭幼齑?，吐出這句話，“蝙蝠俠會來的，我們會沒事的?！?/br>
    希拉低頭看著杰森，這個時候杰森才有機會不帶任何情緒的觀察眼前這個女醫(yī)生。她很漂亮，金發(fā)藍眼的典型高加索人種，但是她長得一點都不像杰森。他們的臉型、膚色、五官比例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硬要說的話只有藍色的眼睛，可杰森的還帶著一抹綠，從特定的角度看起來更像是綠眼珠。

    真奇怪。

    杰森知道自己除了黑色頭發(fā)外長得不像威利斯（感謝上帝），他原先以為自己偏黃的膚色是因為凱瑟琳的拉丁血統(tǒng)，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又不是這樣。

    也許是隔代遺傳？

    “對不起，孩子。我真的很抱歉?！毕＠澏吨眯渥硬恋艚苌樕系难E，嘴里反反覆覆的說著抱歉。

    “沒事的，蝙蝠俠會來的?！苯苌X得希拉的道歉聲逐漸離他遠去，他看著**的倒數(shù)計時，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蝙蝠俠會來的?！?/br>
    隱隱約約地，杰森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類似“我對不起你mama”，但是現(xiàn)在占據(jù)了他腦子的，就只有布魯斯、阿福還有迪克。迪克教他怎么做空中翻滾，阿福的下午茶還有讀書時光，還有布魯斯……陪他一起做科展作品的布魯斯；暫停夜巡和感冒的他一起看老電影的布魯斯；在他完成了訓(xùn)練項目之后笑著揉他的腦袋，說“干得漂亮”的布魯斯。

    五

    （他最后和布魯斯說的是什么呢？）

    四

    （不記得了。）

    三

    （吼叫、指責(zé)。持續(xù)多久了？）

    二

    （不該是這樣的，最后的記憶應(yīng)該是開心的才對。）

    一

    “對不起，布魯斯。”

    ＊＊＊

    布魯斯看著希拉·海伍德醫(yī)生的嘴一張一合，那些話聽起來像是遙遠的回音，嗚嗡嗚嗡的聽不真切。

    “杰森救了我，他用身體幫我擋住了爆炸?！?/br>
    ——他當(dāng)然會這么做，那是他的兒子，永遠無法坐視別人被傷害的杰森。

    “他是個好孩子，肯定很愛他的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