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沉默了。他不是舌燦蓮花的類型，更不擅長剖白心跡。他可以對阿爾弗雷德說這么多，是因為他面對的是見過他最軟弱無助的一面，跟父親一樣的阿福。

    他不確定面對杰森或者迪克他可以開得了口。

    阿爾弗雷德也明白他的老爺是什么樣的人，并且決定不要再施加壓力。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或許今年他就可以說動理查德少爺回家過圣誕節(jié)，然后兩位少爺不可避免的會讓場面變得火爆，但終究一切都會好起來。

    做人總得有些信仰。

    “啊，看這時間，我得先去把衣服洗起來，不然要趕不上接杰森少爺放學(xué)了，今天學(xué)校安排了參觀活動，會提早結(jié)束?！?/br>
    阿爾弗雷德還沒有折好脫下的圍裙，就聽見布魯斯疑問中帶著些許慌張的問句：“參觀？參觀什么？”

    “韋恩塔，布魯斯老爺。”阿爾弗雷德維持著他一貫的平和看著布魯斯從迷茫到醒悟再到快速掏出手機瘋狂敲打鍵盤，“所以我才對這個時間還在家里見到您感到意外，我還以為您取消了原本要給杰森少爺一個驚喜的計劃呢。啊，不過也不是每個參觀的班級都可以見到韋恩企業(yè)的CEO，所以您不去公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布魯斯已經(jīng)沖回寢室，拿出蝙蝠裝著裝的速度套上西服，一邊對耳機另一頭的秘書下令：“今天哥譚學(xué)院參觀是誰去接待的？行銷部的？告訴他把學(xué)生給拖住……我管他怎么拖時間，行銷部門看不夠帶他們?nèi)タ磩e的部門！拖到我進公司為止……沒錯，參觀的人里頭有重要人物?！?/br>
    最后對著鏡子調(diào)整領(lǐng)帶結(jié)，左右檢視衣服上沒有沾到臟污或者出現(xiàn)意外的瑕疵，布魯斯邁開腳步奔向車庫。耳機里秘書結(jié)結(jié)巴巴的詢問什么重要人物，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就算布魯斯說他要追求帶隊的55歲女老師他都會豁出去幫老板達成任務(wù)。

    “是我兒子！是班長喔！”

    布魯斯驕傲的對著秘書宣告，蘭博基尼敞篷超跑沖出車庫直奔哥譚市市中心。

    站在窗邊的阿爾弗雷德笑著搖搖頭，提起洗衣籃繼續(xù)忙活起來，在經(jīng)過湯瑪斯、瑪莎與小布魯斯三人的肖像畫前時，他深深地看了畫像中湯瑪斯和布魯斯如出一徹的雙眼以及瑪莎攬著兒子露出的微笑。

    一切都會好的，阿爾弗雷德在心底這么說著，您們的兒子，還有孫子們都會好好的。

    第七章

    迪克和其他同期通過篩選的警察預(yù)備役們一起塞在教室里聽臺上的老師講解搜索和扣押證據(jù)的流程。他知道這門課的內(nèi)容很重要，因為這牽扯到未來在法庭上，被告能不能透過抗辯證據(jù)是不法取得而應(yīng)該被排除，不能作為論罪依據(jù)。如果因為沒有遵守法律程序，讓應(yīng)該被定罪的被告可以逍遙法外，對于被害者來說實在太不公平了。

    知道歸知道，但是迪克還是忍不住借著講義的掩飾打了一個呵欠。

    結(jié)束這些講習(xí)課程，還有實踐cao作的訓(xùn)練（這部分迪克不怎么擔(dān)心），通通搞定之后他就是一名正式的警員了。他有執(zhí)法的公權(quán)力，不需要像擔(dān)任羅賓時那樣，明明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城市的安全還有伸張正義，卻只能遮遮掩掩躲在面具和假身份之下。因為嚴(yán)格說起來他所做的事情——傷害、侵入住宅、破壞電磁紀(jì)錄等等族繁不及備載的“偵探”行為，通通都是違法的。

    這也是為什么布魯斯這么珍惜詹姆斯高登這個合作對象。

    要是沒有高登局長幫忙把蝙蝠俠和羅賓找到的證據(jù)“洗白”了，別說把黑幫頭子送進監(jiān)獄，就連警局的審訊室他們都坐不滿24小時。

    但是成為警察之后就不一樣了！他不需要等到夜幕降臨，單純的當(dāng)“迪克”也可以站在陽光之下幫助民眾。（當(dāng)然他也不打算放棄“夜班”工作，但是他可以兩份工作相輔相成嘛?。┧碌挠⑿凵矸荨耙挂怼弊罱诓剪?shù)潞Ｎ穆读藥状文?，解決了幾件不怎么扎眼的小案件。

    他原本以為布魯斯收到消息之后會立刻空降到布魯?shù)潞Ｎ摹敖逃弊约海沁@段期間布魯斯安靜的出奇。迪克很快就排除了布魯斯不知道新義警“夜翼”真實身份這一點。拜托，那個人可是蝙蝠俠——世界第一偵探！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布魯斯明明知道自己就在布魯?shù)潞Ｎ?，也知道自己用夜翼的身份單獨行動，仍舊選擇了冷處理這條路。

    他還能說什么，這很布魯斯。

    唯一的不同是這一回迪克不會主動低頭去和那個溝通障礙末期的家伙和解，布魯斯有什么不滿想要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也好，對他的臉上來一巴掌也行——自己過來當(dāng)面說。迪克不介意跟他來一場全世界最長的冷戰(zhàn)。

    沒錯，迪克！沒人歸定所有人都必須遷就布魯斯！你得有骨氣點，雖然很對不起阿福，但這是男子漢一生一次的堅持，雄起吧夜翼——

    “讓我們拿上個禮拜，蝙蝠俠與羅賓在哥譚市銀行搶案的行為來舉個例子……”

    迪克機械地放下講義，抬頭木然地看著臺上講師在熒幕上打出的哥譚日報頭條：《雙面人攻擊哥壇銀行，活力雙雄成功拯救15名人質(zhì)》而照片上的神奇小子羅賓側(cè)身對著鏡頭打倒持械歹徒，底下的小字注解：《神奇小子2.0——他是誰？》

    偷偷拿起手機打開推特，迪克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名為“羅賓觀測站”的推主，開始快速的瀏覽“羅賓”在哥譚市的動態(tài)。這種觀察義警動態(tài)的推特，還是他和少年泰坦的伙伴們混在一起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一開始是因為閃電小子和快手在比較誰的粉絲比較多，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被一句：“不然你去看看羅賓的，人家有真本事的從來不多話！”給拉進了新世界中。

    那時候他才知道還有這種推主，配合粉絲積極回報“在XX路上捕獲野生OO俠”附上照片或者短短幾秒的錄影，儼然是另一種追蹤手法！雖然粗糙，但是如果被有心人士推敲的話，他們的身份……啊，不過這個粉絲量還是令人有點小驕傲呢！哎呦，這個小jiejie喜歡他新發(fā)型呢！

    咳，讓回憶先打住，迪克快速的將頁面滾動到他決心告別羅賓，離開高譚的那段時間。羅賓觀測站上維持了好一陣子的空白，多得是粉絲在質(zhì)疑他是不是在打擊犯罪的過程中受了重傷還是更慘，已經(jīng)蒙主恩召。但是這段空白并沒有一直維持下去，“新羅賓”很快就被拍到跟著蝙蝠俠在哥譚行動。

    這個新羅賓剛剛出現(xiàn)的時候，還有人以為是他回歸了，滿滿的都是刷“歡迎羅賓回歸哥譚”的留言。但是不到一個月就開始有人發(fā)現(xiàn)這個人并不是他，而從粉絲的眼里看起來，這個羅賓比起迪克更暴力，嘴更欠抽（什么叫“更”欠抽，他的雙關(guān)語笑話超有格調(diào)的好不好?。?，甚至有自稱有30年武館經(jīng)驗的網(wǎng)友留言聲稱這個新羅賓之前絕對沒有受過系統(tǒng)化的訓(xùn)練，絕對的素人羅賓。

    哈哈哈，太好了，看起來布魯斯沒有又從哪個馬戲團撿小助手回家呢。他可以放心的繼續(xù)維持格雷森的男子漢尊嚴(yán)……個鬼??！

    讓雄起見鬼去吧，他要回哥譚，今天就走！

    ＊＊＊

    一開始的時候，犯罪巷指的是多年前哥譚慈善名流韋恩夫婦被槍殺的那條暗巷，但是對現(xiàn)在的哥譚市民來說犯罪巷是以那條臭名昭著的小巷開始向外延伸，包含了附近好幾個街區(qū)的范圍。這里是哥壇的下等人垃圾場，流浪漢、毒蟲、廉價的性工作者還有惡質(zhì)皮條客聚集的地方?？梢哉f這里就連黑幫都不屑一顧，沒有半點經(jīng)濟價值。

    但是對杰森來說，這里是他的根源。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所以他才會在這里調(diào)查沒有人要多看一眼的案子，因為這些哪怕在他眼里都可疑的不得了的命案，在其他人看來竟然是一翻兩瞪眼的動物襲擊。倒不是說杰森想要譴責(zé)高登辦事不力，畢竟那些尸體會被抬出來還是因為尸臭讓鄰居受不了才通報警方，從那些面目全非的尸體上勉強辨認(rèn)出了動物撕咬的痕跡，除此之外沒有證據(jù)或者證人可以證明曾經(jīng)有可疑人物襲擊了死者。